回首暮云远(27)
樛木捶着腿,偷偷瞄了梓渊一眼,撅着嘴道,“就是今天老师在课堂上,讲说古代的纱织品非常的厉害。说当年苏东坡去接待一个东瀛使者,结果东瀛使者见到他就说‘苏学士,为什么你穿了5层纱衣,我还是能看见你胸口的痣呢?’,然后苏学士哈哈大笑的回答,‘其实我穿了14件。’。然后老师就巴拉巴拉的说,什么古代织纱技术很牛之类。然后我就接话说‘苏学士的答话,一点也不像一个混迹官场的翰林学士。重点不是他穿了几层纱,而是人家委婉的指出他露点了吧。’。我就是觉得这个对话太扯了,而且之前看记载苏轼的文章,里面也没有这段描写。我觉得老师在那里瞎说,就忍不住插了句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谁知道她去找班主任告状。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就非要找家长。”转而樛木恳求的看着梓渊,“那个......姐......你明天能帮我去一下么?”
彦梓渊白了她一眼,“以后上课能不能老实点儿?我可不想隔三差五,就去见你班班主任!”
“能!以后肯定老老实实听课。”
第二天彦梓渊去见了樛木的班主任秦青,樛木站在一边听训。秦青对彦梓渊很客气,交谈一下,发现对方也是老师。于是二人针对樛木的教育(整治),展开了广泛而深入的交流。并且双剑合璧,威力指数型上涨。樛木觉得自己被训的,都要化成一缕青烟飘散了。
之后的几天里,樛木和无咎混熟了,她会向姐姐一样给无咎做好吃的。无咎也特别喜欢樛木姐姐,走的时候还哭了,特别的舍不得。他缠着樛木,央她下次一定要和他一起打魂斗罗的最后一关。樛木笑着拍拍他的头答应了,有个弟弟的感觉也还不错。
无咎走了以后,樛木却没回客房。她喜欢主卧的软床,便继续赖在梓渊的主卧。梓渊开始嫌弃的赶了几次,结果樛木死皮赖脸,还特别会装可怜。反正也能睡下,梓渊也就随便她了,偶尔还能享受一下全身按摩,也不错。
☆、疏远
春季的风葳蕤,夏季的风热情,秋季的风清凉,它们依次吹过樛木的耳畔。樛木骑着单车,她已经习惯了从高中到南街的路。哪个地方有路口,哪个地方可以不用看路,可以肆无忌惮的抬头看天空,她都已经了如指掌。今天是樛木的生日,今天出门之前,梓渊就嘱咐过樛木直接回家,晚饭由她准备。
樛木兴冲冲推开家门,她看见餐厅桌上摆了生日蛋糕。那是樛木从来渴望的,她从小到大,其实特别想在过生日的时候,吃到生日蛋糕。但她从来没有向父母提出,父母也从未给她买过。她原本以为自己并不在乎,她抬起头,看着温柔笑着望着她的彦梓渊。走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她,她觉得,这是她过的最好的一个生日。
彦梓渊摸了摸樛木的头发,“生日快乐,樛木。先许个愿吧。”
樛木一笑,她闭上眼睛虔诚许愿,她愿她可以和彦梓渊永远在一起。她愿意她有个家,可以像这样子一样温暖。樛木带着虔诚将蜡烛全部吹灭。
彦梓渊把蛋糕刀递给樛木,“切蛋糕吧,小寿星。”
樛木笑着接过,分给梓渊大大的一块。“姐,你买的的蛋糕真好吃。”
梓渊挑眉道,“我给你做的菜不好吃吗?”
樛木龇牙笑着,“好吃,简直好吃的不要不要的。”说完樛木又谄媚的笑笑,“姐,你看我今天能不能喝点儿酒啊?我今天可成年人了啊,你不能再说我未成年不能喝酒什么的了。”
梓渊斜了他一眼,“你没成年的时候又不是没喝过?自己去拿吧。”
樛木乐颠颠的跑去拿了过来。
“看你小酒鬼那个样子,哎,真是不像话。”梓渊说着摇了摇头。
樛木吐了下舌头,“这不是过生日嘛,庆祝一下。话说今天学校还给我们举办了成年礼,所有二年级的学生都参加了,生日正好赶上开学,也是醉了。”
两个人喝着酒,聊着各自周围发生的事情,樛木高兴的喝着,脸上浮起红晕。她凑到梓渊的怀里撒娇,带着几分醉态,肆无忌惮的张扬里,又带了几分天真可爱。
彦梓渊宠溺的摸着樛木的头发,转而下去捏着她的耳垂。她看着樛木似乎能沁出牛奶的脸颊,因着酒醉而露出红晕。她的衣领散着,因为刚才撒娇的动作,而露出她白皙的脖颈,锁骨,以及已经发育的饱满的......彦梓渊忽然收回了她的右手,她用左手捏住她右手的掌心,神色慌张而惊疑不定,似乎被什么恐怖的事情吓到了。
樛木不解的望着她,声音有些迷蒙和黏腻,“姐,你怎么了?”
梓渊听见这个声音,一时有些恍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钻进了她的心里。她有些慌张,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嗯,我没事,就是刚才心悸了一下,可能这几天没休息好。今天你到客房去睡吧,好吗?”彦梓渊望着自己的掌心,对樛木说着。
樛木撅起嘴,不满的撒娇道,“为什么?之前不都是一起睡的吗?我不要嘛。”
梓渊心神有些慌乱,却仍耐心的解释着,“你刚才也说你成年了,你长大了,也该自己睡了,你总赖在我床上,我也睡不好。而且老师也要备课,你也要学习啊,乖,听话。”
樛木看着梓渊的表情,似乎梓渊不是只是说说而已,似乎真的要让自己回客房。可是之前自从自己搬到主卧,就根本没再提让自己回去的事情啊。而且我最近都很乖啊,没有做什么惹梓渊姐生气的事情啊。刚才还好好的给自己过生日,怎么突然之间就变脸了?
樛木有些苦恼的道,“之前不是都好好的么,你备课,我学习,一点也不耽误彼此啊。再说我最近看了很多鬼故事,我晚上不敢一个人睡。”
樛木拉着彦梓渊的手,继续撒娇,她习惯了彦梓渊的宠溺,她觉得彦梓渊最后还是会妥协。
果然,梓渊的眼神里露出犹疑之色,她动了动嘴唇,没有继续再坚持。
今夜的梓渊失眠了,她听着耳边樛木的呼吸,夜里的风撩动窗帘,星光透过窗子,勾画出黑暗中樛木若隐若现的曲线。她的睫毛很长,她睡着的样子很乖,很甜,她的唇如一个樱桃,让人忍不出想去品尝一下,她的胸口跟着她的呼吸轻轻的起伏。
初秋的夜,依旧有些燥热,梓渊出了些薄汗,她轻轻侧了下身子,牵动了一下毛毯。樛木在睡梦中发出被打扰的恩恩声,震得梓渊心头一颤。梓渊支起上身,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拢过她的长发别在耳后,倾身向那粉红色的樱桃靠近。沐浴液的清香混着体香传来,淡淡的玉兰香味。梓渊的身形顿住,在彼此唇角将触未触之际。她咬了咬下唇,抱着她的被子到了客房。她去冲了个澡,冲去她浮起的燥热。
这是疯狂的,不合乎礼仪的,不应该做的事情。这是酒后的失态失德,酒能乱性,佛家戒之。人应该克己复礼,少动这些无妄念头。
梓渊在这些道理之中,辗转入睡,疲惫异常。毕竟天人交战最是费心劳神。
第二天樛木醒来,并没有看见梓渊,奇怪的去浴室,厨房寻找却都没有找到。她推开客房的门,却见彦梓渊睡在那里,一时情绪有些低落。
她轻声的合上门,去浴室洗去她的沮丧,她双手拄着台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她像平日一样为两人做好早饭,她去客房叫醒梓渊。梓渊似乎比往日疲惫很多。
樛木轻柔的的拍着梓渊,“姐,该起床了。”
梓渊轻轻挣开眼睛,看见坐在床边的樛木,阳光从她的背后洒落,仿佛一个堕入凡间的天使,温柔、纯净。
梓渊的声音有些哑:“嗯,这就起了,你先去吃饭吧。”
“一起去吧,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