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离开(36)

作者:飔儒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文案:主人公萧凡是D室的首席设计,刘桐是一名普通的企业文案。两人在一次聚餐中相知相识,因萧凡的一场疾病而走进了彼此的生活。萧凡不小心,窥见了刘桐的秘密,惊讶的知道了她的心结、她的委屈。在爱意正浓的初始,她想定决心要陪着刘桐走下去。可是,相爱相守抵不过残酷的现实,浓酿如酒却也压不住心理满溢的愧疚。感情路上那道跨越不了的障碍终于还是压在了她们身上。于是,一方的负疚一方的逃离。让记忆沉寂在梦里,终将成为过去。望向离开,是因为不想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不想在自己无法改变的世界里,还背负对你的愧疚;望向离开,是因为不想点击展开

老谢将烟叼在嘴上,刚掏出烟盒。高雨又说:“我要你这支。”老谢静静的看了高雨一会儿,才将嘴上的烟递给了她。

重新点上一支烟,老谢深深的吸了一口:“高雨,你多大?”

“25。”

“你知道我多大么?”

“40。”

“呵呵,这要在过去,根本就是两代人。”遥远天边又划过一道闪电。

高雨不会抽烟,刚深吸了一口就咳嗽了起来,她边咳边说:“可,现在不是过去啊。”

“不会抽就不要抽,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老谢在高雨的背上轻轻拍了拍:“高雨,以后别来我这儿了。”

高雨一愣,刚收住的泪水瞬间又噙满了眼眶:“你撵我?”

“是啊。我不能眼看着你栽到我这儿。”

“你撵我?”

“嗯,只要我还有一丝理智,我就必须得撵你走。”

“你撵我?”

“唉!高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做的是对的。”

“你撵我......”高雨的声音从委屈到抱怨,最后逐渐变成了西斯底里。轰隆隆的一声炸雷响过,雨点转瞬便汇聚在了一起,以倾泻之势从空中倒了下来。高雨立在雨里,哭着喊着:“谢秋,你撵我!你撵我,你居然撵我!”

谢秋坐在雨里,抬头看着正在哭喊的高雨,她突然恍惚了,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境,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她站起身几欲拉起高雨的手,都被高雨甩开了。谢秋突然急了,她害怕自己会像梦里一样无奈和无助,她虽然害怕自己会伤害她,但是此时此刻,她更怕自己会没办法制止她,保护她,安慰她。

谢秋猛地抓住高雨的双肩大喊:“高雨,高雨,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高雨用双手堵住耳朵,拼命的摇着头。

谢秋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她突然用近乎于哀嚎一样声音大喊了起来:“别闹了!高雨,我喜欢你!”

一瞬间,高雨颤抖着身体静止了。她缓缓拿下双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谢秋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谢秋伸手帮高雨擦了一把脸上的雨和泪,接着说:“祖宗!别闹了,咱回家吧。”

谢秋紧皱着眉,坐在沙发上,耳边是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她死活也想不到,年过不惑还能遭此艳遇。

面对浴室里正值花季的姑娘,谢秋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喜还是忧。说喜是真喜,感情里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你喜欢她的时候,她恰恰也喜欢你,这种爱的同频共振带来的愉悦感,是多少人虽然向往却永远遥不可及的。

可是,这喜的因素同时也成了忧的关键。在不合适的年龄、不合适的时间、不适合的环境里,彼此喜欢的光芒注定会被逐渐削减,甚至还会成为拉开一场闹剧、甚至是悲剧的序曲。

想到这儿,谢秋在心里暗下着决心:不能让高雨卷进这场悲剧。喜欢就要付出代价。对高雨,这代价就是绝对自控的呵护,绝无□□的付出。对!就这么定了。只爱她保护她,绝不碰她占有她。陪她走过这段容易悸动的岁月,再将她送到最合适的人手中。对!就这么定了。想到这儿,谢秋舒缓紧缩的双眉。

“我好了,你去吧。哦,对了,你把湿衣服全扔洗手间里,明儿我一起洗。”高雨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催促着谢秋,俨然一副女主的模样。

“哦。”拿定了主意的老谢,顺从的走进浴室。等她洗漱完,重新推开浴室的门时,客厅的灯已经关了。屋内只有卧室里透出的一盏台灯,露出了淡黄色的微光。

刚刚放下了七情六欲,“已然”平静淡漠的老谢,此刻却一屁股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

高雨躺在床上侧耳听着,水声已经没了,又等一会儿,还是不见老谢的身影。她忍不住朝着黑漆漆的客厅问:“老谢?您干嘛呢,怎么不进来?”

“那...那什么,你先睡吧。”老谢回答的磕磕巴巴。她心理懊恼透了,活了快半辈子,竟让这么个小妮子逼的坐立不安。

“废什么话,赶紧进来。”高雨的声音透着不耐烦。

“你睡吧,我还有事。”谢秋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夺门而出。

雨还未停,谢秋听见楼上的阳台里,高雨用愤怒的声音吼着:“谢秋,你不是人,有本事你躲我一辈子!”谢秋立起衣领,缩了缩脖子,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雨中。

作者有话要说:

目落心合,神走魂过;

我望向你,你看向我。

手牵身合,灵走人过;

我追向你,你等着我。

第23章 声鸣

【念】

探不得,望不见。

不在其中无其感,

入境才知皆空念。

你承受,你过往。

不遭其果略事端,

即便深爱知也难。

66.私念

有的人,心底不能藏有秘密,尤其和自己最亲近的人。一旦有了秘密,即便对方还未发现端倪,自己也像是随时会被抓到小辫子一样,总是疑神疑鬼。最近,萧凡就是如此。

这会儿,她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愣神儿。回想着刚刚和刘桐之间的每一句对话。

“忙什么呢?打你电话一直占线。”

“啊?是么?没有啊......怎么会一直占线,哦...可能是刚和客户谈事情吧,就是上次和你说的case,记得么?我和你说过的,四海传媒的王经理说......”

刘桐不耐烦的打断了萧凡的话说:“我一上午打了三次,都占线,这个寸啊。”刘桐顺嘴抱怨,在萧凡听来却是话里有话。

“是吗?怎么会呢......你有急事?”她声音毫无底气,急于转移话题。

“什么怎么会,我还能瞎说啊。没什么急事,就是想告诉你今天我加班,晚点回去。哦对了,如果太晚就不回去了。”刘桐有点不痛快。

“又加班。那我给你送宵夜去。”萧凡有点出汗。

“别,我可不要什么宵夜,求求你就支持一下我的减肥大业吧。好了,挂了。”

萧凡看着挂断的电话,长出了一口气。自从回来之后,张陆允是两日一电话,一天一微信。刚开始,萧凡以为只要不咸不淡的应付着,过个十天半月,他也就知难而退了。可谁想一个多月过去了,张陆允不仅没有停止的迹象,而且还越聊越自然。交谈的内容从工作的日常琐事,到父母的生活近况,有时还会就一些事征询一下萧凡的建议。不管萧凡回应的多淡漠,张陆允都不受影响。他恰到好处的拿捏着和萧凡之间的朋友界限,让萧凡根本找不到理由来拒绝这种非常正常的沟通交往。

于是,萧凡心里却越来越不踏实。因为,这事儿她始终没和刘桐说起过。

为啥要说?萧凡在心理劝慰自己:就是认识了一个朋友,没必要特意解释吧。特意解释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如果不说?万一哪天被刘桐抓住什么苗头呢?萧凡想到这儿,不禁心里一慌。刚刚被刘桐问起的占线,就是张陆允的电话。天哪,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她那些询问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她说要加班...会不会是因为不高兴而耍的情绪?

可,这也算不上什么苗头吧?毕竟她和张陆允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关系,也没啥怕人知道的事儿啊,所以,不用担心。

朋友?朋友会天天联系么?萧凡一皱眉,她在心里谴责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拿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当成自我安慰的挡箭牌了。自己难道不知道对方的用意么?明明知道,还维持着联系,这不就是自欺欺人么?

萧凡在心里念着自己的名字:萧凡啊萧凡,你难道真没私心,真无杂念么?如果真的没有,为什么会怕刘桐知道?如果真的没有,为什么会默许张医生陪父亲去检查身体?如果真的没有,为什么会纠结、犹豫?

对,这就是私心!

萧凡一直记得上次回家时,母亲对自己说的话。她说父亲的心脏状况越来越不好,有一次在公园遛弯时就犯病了。浑身大汗,疼的喘不过气。送到医院,大夫说幸好来的及时,否则性命都难保了。

那次住院,萧父没让任何人告诉萧凡。他和老伴儿说:“她回来我也好不了,还不如让她安心工作。”也就是从那次住院之后,爸爸开始着急萧凡的婚事了。他催着老伴儿给萧凡介绍对象,催着萧凡回来相亲,催着萧凡和人要多加来往。他是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亲眼看见萧凡安定的生活。

萧凡听着母亲的讲述,亲眼看着父亲的衰老。她真的痛恨自己,既不能守在父母身边悉心的照顾,又不能让父母踏实,完成他们的期望。这还算是女儿么?她开始犹豫,甚至质疑自己一直以来的选择。也就是这时,张陆允出现了。

在恰当的时间里,张医生的优秀和主动,成了上天送给萧凡父母的一份礼物。萧凡看见了母亲满眼的喜欢,看见了父亲久违的微笑里透着的赞许和欣赏。她,还能说什么呢?

萧凡站起身来到窗前,望向窗外。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似火的骄阳把路两旁的大树晒得都打不起了精神,微卷的树叶挂在枝上,无奈的等待着风的降临。树下的小草在酣睡,它们在树的阴凉下永远不用惧怕骄阳。醒了就起舞,高兴就欢畅,如果饿了还有树根送来的给养。它想不到其他同伴的煎熬,也看不到树冠上的灼伤。萧凡轻叹一声,这个世界都是一样的。在其中谈其感,无入境皆空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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