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张床没办法再睡人,白臻抱着容凌到了自己的卧室,随后又折返回去,将容凌床上的床单被套全部塞・入洗衣机里。
做完这一切,白臻才回到自己卧室。
往日里空空荡荡的床上,此刻却躺着另外一个人,这让她的心瞬间被填满。
至于容凌,才根本顾不得那么多,换了一张床,被窝里还有点冷,她捂着被子沉沉睡去。
白臻自然是睡到她的旁边,关掉床头的灯。
她揽住容凌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对方没有躲开。
容凌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四五点过,看到床头陌生的布置,她有点懵。
直到过了大约有十几秒,昨夜发生的一切涌入脑海,她瞬间整个人都像是被炸开,从床上坐起来。
脚尖刚触到地的瞬间,容凌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在木制地板上。
她定了定心神,扶着床沿重新站起来。
这时房间门被打开,白臻手里握着门把,眉眼逆光有些看不清,轻声开口道:“醒了?”
容凌原本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经过这一摔,更是不知该说什么,鬼使神差地,她只是「嗯」了一声。
“醒了就吃饭吧。”白臻道,“睡了这么久,你应该早就饿了?”
这个睡字,明明说得稀疏平常,却又像是在暗指别的什么,容凌抿了抿唇,还是没出息地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白臻早已做了三菜一汤,她垂着眼先给容凌舀了一碗番茄肉丸汤:“先喝点汤,垫垫肚子。”
容凌的确是饿得不行,将碗里的汤喝得干干净净,食欲就上来了。
白臻吃得很少,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她并没有动筷子,都是在看着容凌吃。
直到容凌吃饱后擦嘴时,她终于开口:“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容凌动作一僵,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来。
她面上不知该作何表情,轻咳了一声:“抱歉,是我不该吐到你身上。”
“……”白臻有片刻失语,旋即,她身躯微微前倾,“容凌,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还记得昨晚,你是怎么叫我的吗?”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容凌脑海中的那些记忆就无处遁形。
刹那间仿佛又回到昨夜,她哭着求着白臻给自己,对方却不为所动,冷冷在她耳边道:“想要?”
“叫姐姐……”
更关键的是,容凌还的叫了。
她的嗓音带着哭腔,醉意中都快要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颤着嗓子叫了白臻一声又一声的姐姐。
光是想起这段回忆,容凌浑身的血液就像是燃烧起来,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自在。
白臻却似乎很高兴看到她这副模样,继续低声道:“记起来了吗?昨夜,是你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的,是你哭着求我……”
第99章 回国
“你不要再说了。”容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打断她的话, 不自觉抿唇却泄露出她的心虚。
她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额角。
这大概就是属于身体和灵魂的原始欲・念,大概是因为素得太久,只不过一被挑逗, 便成了这场游戏里的输家。
容凌当然知道白臻也没有多么清白, 可归根结底, 昨晚自己的确也很欲罢不能。
光是回忆起细微末节来, 容凌就感觉自己的腿又软了几分。
白臻挑眉, 好整以暇道:“为什么不让我说,容凌,诚实面对自己不好吗?”
说着,她掏出手机,打开一段录音, 将它放到桌子上。
安静的房间里, 瞬间充斥着昨夜容凌破碎不堪的泣音, 以及她无济于事的求饶, 录音里的细碎啜泣简直媚得像是另外一个人, 哀啼宛转, 如同钩子般将人的心勾住。
容凌听得浑身热血涌上脸颊, 下意识便伸手将手机拿过来,手忙脚乱地删掉这段录音。
“已经上传云端了。”白臻双手环胸,对她的动作没有半分诧异,“放心,这段录音我加密过,不会泄露给任何人。”
见容凌的脸色瞬间黑下来, 白臻轻笑一声,眯着眼身躯前倾:“不过……你要是想保存的话,可以随时找我要。”
她口吻稀疏平常, 就像是一匹玩弄抓下猎物的野狼。
“你不要脸!”容凌已经被气昏了头,小学生吵架时才会说的话破口而出。
白臻眼底浮现浅碎的笑意:“你说是,那就是吧。”
语气中还有淡淡的宠溺。
容凌顿时生出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不得不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吧,你想怎么样才会删除?”
“很简单……”白臻似是早就料到这一刻,“今年过年,你陪我一起回去。”
“我不……”容凌抗拒的话脱口而出,随即她冷静下来,“好吧,你让我想想。”
“嗯……”白臻没有将她逼得太急,“还有三个月,你可以好好地想。”
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是看得让人牙痒痒。
容凌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想到自己不堪的黑历史被捏在白臻手中,她最后不得不败下阵来答应白臻赤・裸裸的威胁。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到了年底,容凌和白臻一起回到国内。
王珍和陈秀早就等在接机口,见到容凌出来,前者忙将人抱住:“哎唷外婆的乖囡囡,怎么瘦了这么多?”
容凌被老人家抱在怀中,语气也软下来:“外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秀眼眶也有些红,轻拍着容凌的后背,像是哄小时候的她一般,“凌凌也累了吧?走,咱们先到车上去。”
这时候,白臻反倒成了被遗忘的那个。
不过她并不计较,反倒推着行李箱跟在三人身后,在司机接过箱子后,坐进车后座容凌的身旁。
今天才是腊月十五,和清冷的国外相比,国内却已经充满了节日的氛围,连路灯上都挂着红灯笼,处处张灯结彩。
容凌一下车,还没来得及进门,别墅里就有一个身影冲出来,一把将她抱住:“表姐!”
是夏梦佳,她抱着容凌就舍不得撒手,嘟嘟囔囔地撒娇:“原本我也打算来的,都怪今天要上钢琴课。”
一年多没见,她长高了,几乎快要和容凌平齐。
容凌被她紧搂着都快要喘不过气来,眼底却闪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好了,怎么这么大人还撒娇?”
“哪里大了?”夏梦佳不满道,“我才刚过十八岁生日不久呢。”
说到这个,容凌想起自己回来时特意为她准备了生日礼物,现在还装在箱子里。
她忙回过头找箱子在哪儿,却刚好撞上白臻意味深长的眼神:“箱子已经被管家提进去了,等进屋再说吧。”
夏梦佳看到白臻,从鼻孔里轻哼了口气,不满都写在脸上。
白臻却勾唇笑了下。
这笑意并不算友善,更像是看傻子般的眼神。
容凌自是没有察觉到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进了屋子。
阿姨已经张罗满满一桌饭菜,正在这时,容父也收到消息从公司回来了,看到白臻的瞬间,他笑得眼角鱼尾纹更加明显:“小臻回来了。”
“嗯……”白臻应了声,却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既然都回来了。”陈秀道,“那就先吃饭吧,来来来,都坐。”
容家虽然算是有钱人,却并没有那么多将就,饭桌上的座位都是随便挑选。
夏梦佳当然挨着她心心念念的表姐,而容凌右手边则是王珍不停地往她碗里挑菜:“来,凌凌尝尝这个猪蹄,是外婆专门给你俩卤的。”
夏梦佳也不甘示弱:“表姐尝尝这个包浆豆腐,是我为了你特意学的菜。”
容凌盛情难却,拿起筷子吃东西。
而坐在她对面的白臻自是有陈秀照顾,以及容父乐呵呵的声音响起:“说起来,还得感谢小臻去年建议我入股兴元集团,今天他们公司的股价翻了一番,你可真是小小年纪,慧眼识珠呐!”
“是吗?”白臻点点头,“可能是凑巧赶上了今年的行业红利。”
“就算是这样,也得有人料到先机才行。”容父道,“我周围那些合作伙伴都羡慕我先下手为强,成了兴元大半个股东,小臻等你毕业,就先到爸爸公司上班,我相信以你的能力……”
他说得滔滔不绝,白臻则时不时点头附和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