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休想破我无情道!(131)

晏清垂下眼帘,神情疏远而冷漠,就像回到最初遇上宣涵月的时候。

她懂了,宣涵月气得胸脯起伏,桃花眼怒极泛红,水光润泽。

指着王良赡将军的脑袋,双眼情绪翻涌,直视着晏清,哽咽着嗓子说:“你觉得那个老头说的对,哪怕牺牲本公主也没有错吗?!”

晏清微皱起眉头:“臣并没这样想。”

宣涵月逼问:“那你是怎样想的!晏清,我实在是累了,不想继续猜你脑子怎么想的,回答我一句,你愿不愿意我嫁给其他人!”

晏清生硬地转过头,眼神如同坚冰:“公主的意愿,臣不知,也无法抉择。”

“很好!很好!”宣涵月气到极致,反而脑子一片冰冷空白,带着报复的恨意说,“那就请晏状元,给本公主准备嫁衣!”

“臣遵旨。”晏清俯下身子行礼,只不过半曲着膝盖的瞬间,咬紧了嘴唇。

第113章 113

连突厥那边都没想到, 大宣人竟然窝囊至此,突厥大军都要攻破雁门关,铁骑踏入宣国的领土

,和亲的公主还要嫁给突厥大皇子。

突厥内一时间气焰大盛。

“大宣国肯定撑不久了, 一国公主都献给大皇子狎玩, 大宣的男人小胳膊细腿的都是废物, 连妻儿都护不住,还不如把女人都给我们突厥的

士兵, 到时生个大娃娃, 怎么都比大宣男人那群软蛋的种好, 哈哈哈哈哈————”

“快点破了那道城墙, 火山毁了我的房子,现在一天到晚住帐篷, 刚出生的儿子吵死了,老子也想住进大宣那些漂亮的大房子!”

“谁不想在大宣住,反正第一批攻破城墙的肯定是我们额济纳部落的勇士,可汗必然会赏赐我们部落最好的房子!”

其他部落的不服输:“伊娃泥才是可汗旗下最强大的部落, 哪怕大宣突然冒出几万士兵, 伊娃泥部落的勇士无所畏惧。”

眼瞧着,因为哪支部落才是突厥可汗旗下最强的部落, 而争吵起来。

哪怕经历了火山爆发的大灾难, 突厥内部还是充满积极希望的态度, 反而因为这一场火山爆发, 将本游离于突厥可汗的十几支游牧部落主动

归属,大灾难过后突厥聚集的总人数近两百万人,其中青壮年达到五十多万人,而在突厥这十岁男孩拿起武器就能上战场的地方, 一些中年

、残疾的突厥战士照样能上战场。

雁门关相当于面临了近六七十万的兵力,没有一点水分,还因为突厥人深知攻破不了雁门关,他们就会失去生存的土地,要他们回到那一

片早就被火山灰覆盖的草原,下起酸雨连皮肤都能腐蚀,火山灰里有毒,牛羊吃不得,就等于他们等死。

都不用突厥可汗鼓舞士气,突厥士兵就已经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每每上战场都像不要命似的。

这种时候,王良赡将军派上潜伏的十万大宣士,兵镇压雁门关也不管用。

突厥人为了活命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哪怕是突厥的女人、未成年的孩子、老人也肯上战场。

要不是雁门关易守难攻,突厥早就靠着人数压制,攻破雁门关了。

所以王良赡将军心里才焦急,要是真被突厥攻破,那他就是大宣的千古罪人了。

不同于其余突厥士兵的雄心壮志,一个高廋的突厥士兵临上战场前,还在跪坐在地上,朝着突厥人原本信奉的雪山神庙方向,磕头祈祷。

“唆帕,你别在跪地祈祷了,雪山神庙都被火山覆盖了,祈祷又有什么用……”

其中一名突厥的士兵拉扯着唆帕,眼里生着闷气,自幼供奉信仰的雪山神庙,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家养的一百多只牛羊几乎都死在火山

烟的窒息中,他实在搞不懂,一起长大的朋友嗦帕当初被安排去做雪山神庙的护卫,也不见他那么信仰雪山神庙,现在反而每天都在祈祷

嗦帕眼底满是惊恐,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祈祷词:“白雪皑皑的神明吶,请赐予教徒无上的希望与荣光,令我们悲惨的苦难终将被白雪覆

盖,引来存在的真理吧!”

突厥士兵瞧不起嗦帕被一场火山吓破胆的样子,劝了几句就忍不住嘲讽道:“你就继续祈祷吧,等下上战场让神明让你这个软蛋多活久一

点,而我将会是突厥勇猛的战士,每砍掉大宣人一个脑袋,可汗就会多分我一份土地,而你将会是突厥一块土地都分不到的懦夫!”

嗦帕却丝毫没有理会朋友的话,不停地念着祷告词,仿佛这样才能让自己没那么恐惧、害怕……那个真相。

他的确进了雪山神庙当护卫,可他年轻气盛根本不会信仰什么神明,但意外的神庙里的僧侣和他关系都不错,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雪山神庙的僧侣在火山中一个都没有幸存下来,可真正的原因是大僧侣感应上天,预料到末世的降临,无论逃到哪去,绝望和死亡如同秃

鹰一般紧随其后。

所以雪山神庙的僧侣决定用自己的肉身祭祀,祈求神明落下一丝怜悯,在火山来临之前自焚了。

其中一个小僧侣和嗦帕的关系要好,和他说了大僧侣的预言,让嗦帕往东方逃走,这样才能活得更久一些,尽管最终也是难逃一死。

嗦帕本来不信的,可看到僧侣自焚的火海,哪怕再怎么不信,也不想待在这令人发疯的诡异恐怖地方,往山下逃走,幸运地躲过了火山爆

发。

可逃出雪山神庙,嗦帕反而被心中的恐惧困扰,成为了毁灭后雪山神庙最虔诚的信徒,日夜祷告不止。

“话说大皇子同意了大宣这边的和亲吗?”

“同意了。”

……

凤冠霞帔,红底缎绣金纹,宣涵月坐在花轿上,周围都安静到极致,明明应该是个欢庆的场面,可耳边连个响声都没有,除了一个随从婢

女小小声的低泣。

不像是婚礼,反而像是送葬的,仿佛这一趟去了,就有去无回了。

第二次了……

宣涵月闭上眼睛,花轿外的马蹄声不紧不慢地跟着。

事情似乎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明明是为了报复眼前这个人,宣涵月莫名地歇了内心的烦郁,托着腮帮子,眼神平静地接受一切,问道:

“你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本公主时就跑了?”

这是宣涵月压在心底很久的疑问,或许她也知晓前途渺茫,哪怕在突厥丢了性命也不一定,在还有机会前开口问了。

晏清骑着马,拽着缰绳,黑寂的眼神如同暗藏波澜的海平面,也不忌讳就这样答了。

“我害怕看到你的这一双桃花眼,连带一切与桃花相关的东西都害怕。”害怕她会因为这双桃花眼死去,晏清毫不忌讳对死亡的敬畏恐惧

可晏清发现还有一件事情她更害怕,她怕会对桃花眼的主人心软。

宣涵月听到这意想不到的回应都笑了,桃花眼弯弯,望着晏清时像是久经沧桑,又被雨水洗涤过后的澄清透彻,粉唇轻启道:“那真是太

可惜了,我天生就是桃花眼,而你就算再害怕也得和我纠缠不清了……”

晏清没有回应,因为她不知道如何收拾心里波澜复杂的情绪。

听到纠缠一词,骨子里透着宿命般疲惫的寒意,丝丝带凉地透进心脏,又像快冻死的路人,最终神经错乱,觉得身体发烫炙热。

晏清硬生生从这寒彻心扉的词中,感受到一股从背脊尾部蔓开扩散到指尖发烫的激动,以及隐忍至极的错乱和期待,一丝丝窜动的火花从

冷冽疏远的眼底冒出,唇齿间似乎要溢出一声嗤笑。

晏清:“臣知晓。”

宣涵月笑了,桃花眼既凉薄又深情,又转而冷静:“怎么?你这次不逃了?”

晏清看似毕恭毕敬,语气却莫名傲慢地让宣涵月感到可气。

“臣并没有想逃。”

逃,晏清当初想的时候被霸道不讲理的宣涵月困住了双脚。

不逃,是因为她不想逃,同样被宣涵月困住了,但她这次是主动送上门。

宣涵月深深地看了晏清几眼,还是看不透,直接了当地说:“本公主后悔了……”本想着报复这个人,可最后也没报复到哪里去,无趣至

极,看着她就生气。

她不想干了。

宣涵月眼眉带着笑意,任性地说:“本公主不想嫁了,你不是自称臣子吗?要不替本公主解决那群突厥,要不替本公主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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