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GL)+番外(68)

在那六个探子分开而行时,花伞里的灰烟也在飞快的攒动。

走到头时,灰从花伞中陡然一落,如同天降黑雨,滴落在沙里时便连影也不见了。

渚幽分了神识跟着那六个探子走了许久,发觉这六个天界的探子果真找到了三主的住处。

只是第一主悬荆向来不在府邸中,里边也空荡荡一片,如同黄沙废墟,什么也找不着。

而第二主骆清却常常居无定所,困了便在黄沙中就地打坐,抑或是在烧焦的枯树上朝人间的方向看,身边连个伺候的人也没有,令人无从下手。

只第三主惊客心住的是沙洲湖畔中的花船,那船上彩灯高悬,掌灯的侍女四处走动着,穿得着实单薄,纱衣被风一吹,半个肩皆露了出来。

船上嬉笑声不断,蒙眼的侍女四处跑着,衣裳半露,同她们的主子一般,着实放浪。

渚幽见来此处的二人脚步一顿,险些笑出了声,没想到这惊客心还能将天界探子吓着。

想来也是,天界中这些仙向来循规蹈矩,做什么都按行自抑,总讲什么功德道义,行事束手束脚的,见着这样无耻的魔,还真会被吓一跳。

那两个探子相视了一眼,忍辱负重地变作了花船侍女的模样,就这么混上了船。

不曾想,他们上的不是什么花船,而是贼船,刚上去便被人从身后蒙住了眼。

那蒙眼的纱巾还熏着实香,闻着极其呛鼻。

其中一人连忙问道:“第三主可在船上?”

身后一女魔娇笑说:“来了这么久还不懂规矩?蒙着眼将第三主摸着了,你便能看见三主了。”

那探子神色骤变,险些就这么将纱巾扯落。

一缕灰烟倏然蹿上了船,从那绣花地毯底下一钻而过,转瞬便游了花船一圈。

渚幽没想到,惊客心竟不在船上,也不知去哪儿逍遥了。

花船里有一个软绵的声音问:“大人方才回来了怎不多歇一会,这么急匆匆的是去哪了?”

“自然是去大殿了,你连这也猜不到?”

“你这是在骂我蠢?”

“何人说你蠢,这不是你自己嫌自己么?”

渚幽听这二魔一来一往地斗嘴,化成的灰烟袅袅散尽,神色不明的在大漠中凝回了原样,身形一掠,转瞬便抵至大殿门口。

她刚落地,正巧看见惊客心站在殿门前,也不知这魔是在思索什么,神情竟满是错愕。

殿门嘭一声被震开,撼竹连忙转身,正想训斥那第三主的时候,忽地瞧见了自家尊主。

渚幽神色郁郁地站在殿门外,一双眼直往殿里斜,在看见长应正毫发不伤地翻着书册时,才略微放下了心。

长应悄悄抬了眼,金色的竖瞳缓缓恢复如常。

“你来作甚……”渚幽回头问道。

惊客心一看见这银发黑裳的魔便愣了神,痴痴看了许久,似是傻了一般。

渚幽干脆朝撼竹睨去,想听个解释。

撼竹大悟,连忙道:“尊主,这第三主变作你的模样进了大殿,还想将长应骗走。”

惊客心仍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渚幽,即便是脑子被白雾糊了,也依旧耽溺于这入魔神裔的脸蛋和身段。

“她如今怎像是傻了一般。”渚幽手一挥,痴痴站在殿门外的第三主登时被扇了老远,在黄沙中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可那在黄沙中翻了几个跟头的魔将头一抬,眸光竟还是痴痴的。怕是真的傻了,渚幽心想。

“不知,属下回来时她便是这般了。”撼竹连忙道。

渚幽将长袖一抖,一根乌黑的绳索从她的袖口里掉出,如蛇一般朝惊客心游去。

惊客心来不及避,被那绳索捆了个正着,明明被勒住了脖颈,却还娇吟了一声。

渚幽脸色一黑,转身就进了大殿,五指一握,殿门顿时合拢。

撼竹欲言又止,想来想去还是如实道:“尊主出去后,属下……离了片刻,想来第三主便是那时候进来了。”

渚幽看向长应,她的龙乖乖坐在软塌边上的锦毯上,腿上放着薄薄的一册书,眸光凉薄而淡然,模样好看又青涩,看着确实是一副好骗的模样。

“尊主?”撼竹心惊胆战道。

“惊客心已被我捆在门外,你将她丢进蛇窟,蛇窟里无须燃灯。”

渚幽弯腰将长应捏在手里的书抽了出来,扔在了案上。

撼竹连忙应声,转身便往外走。

长应仰头看她,“那惊客心欲探我的识海,不知怎的就傻了。”

渚幽心里一嗤,惊客心怕是被那些白雾给蒙了识海。她坐在软榻上,斜倚着问:“她同你说什么了。”

“她说看书无用。”长应一板一眼地回答。

渚幽下颌一抬,“怎会无用,这些可都是你该学的。方才那册书翻完了?翻完了便讲给我听。”

长应未点头,疑惑问道:“背下来了,可为何要将惊客心丢进蛇窟。”

渚幽不想解释太多,这不是小姑娘该听的,索性道:“她喜欢那样漆黑又狭窄的洞窟,她乐在其中。”

长应不解:“为何?这是我要学的么。”

“这不是你该学的。”渚幽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她看长应一脸不解,还一副天真乖顺的模样,叩了两下软榻扶手,琢磨着是不是该将这只龙藏到另一处去。

第45章

撼竹还不是差点儿就被长应那话给吓得心都梗了, 她犯错在先,不该私自到殿门外吹风,如今自然不敢说话,只能悄悄抬眼朝长应望去。

长应已不是先前那稚儿模样了, 虽看着年纪尚小, 但不得不提, 她如今这冷淡锐利的样子还挺能糊弄人的。

撼竹将这龙对她的敌意看在眼里,每每她同尊主稍亲密一些,这龙就像是护食一般,将她冷冷看着。

越是如此,她便越发觉得,这样的龙根本留不得,至少……不能一直放在身侧。

她一心为了自家尊主,是丁点儿险都不想让尊主去犯的。

如今那几个天界的探子看着像是为魔主而来的, 可谁知他们会不会顺道将龙宫这被盗的龙给找回去。如此一来,不免会有一番争斗。

真是天降无妄之灾, 撼竹后悔至极, 当初就该拿命来阻止尊主, 莫让她将这龙捡回来。

软榻那边, 长应颔了一下头, 没有再往下追问,既不是该学的, 就连半分好奇也没有了。

渚幽见她乖乖点头, 心里觉得可惜,这龙长大了就是这点不好,不像稚儿时那么黏她了。

明明稚子时还软磨硬泡的要牵她的手, 再小一些时还抱过她的腿,如今既不牵手,也不硬是要贴着她了。

幼时确实乖巧,她还能将其抱在手上,虽然那时的龙浑身冻得像冰,可到底还是软乎乎一个,又娇又可爱。

她叩了几下软榻扶手,想想又将腕子搁在了长应的肩头。

这龙的肩背虽不如稚儿时柔弱,可依旧是单薄的,像是这书册的一张纸,稍用些劲就能撕碎。

长应就那么乖乖坐着,长相已与稚儿时相差甚大,心智却无甚变化,冷着一张脸,一动不动的让她撘着肩头,属实乖巧。

殿门外,被捆作一团的惊客心嚷叫了两声,似是不肯被撼竹带走。

过了一会,那喊声渐远,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渚幽眸色一深,捻着手指沉思起来。

她是故意让撼竹将惊客心丢进蛇窟的,蛇窟在魔域边隅,地方不太好找,将惊客心放在那边恰好,也省得被天界的探子给找着。

那几个探子模样长得还行,若是惊客心回了花船,指不定会被迷住,稀里糊涂的就将魔主那两魂给交出去了。

她确实忧心极了惊客心会忽然反水,这才将她给弄走了,而悬荆和骆清那边,她倒是不担心,那两魔皆是机灵的。

如今魔主两魂已经凑齐,再寻到剩下一魂,昔日魔域之主便能再世归来。

这于魔域而言,无疑是一件喜事,可对天界却不然。

天界早想除去上禧城另一侧的魔域,镇魔塔被毁,他们势必会再造一座塔,用以将这些无恶不作的魔都困于底下,彻底将那一片不见天日的荒漠给收入掌中。

故而对天界来说,魔主是留不得的,他们使劲浑身解数,也会阻止魔主复生。

渚幽捏了捏长应的肩,漫不经心地拨起她垂在耳边的发,那发丝一动,长应似是觉得痒,素白的耳竟微微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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