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GL)+番外(208)

谁敢开门,这外边古怪得很,门一开铁定要没命!

祸鼠拉着撼竹躲在草丛中,捂着口鼻看着远处从沟壑里走出来的妖兵魔祟,半个字音也不敢哼出,唯恐这些妖魔一个回头,就把她给宰了。

她紧捏着撼竹的胳膊,忧心忡忡回了一下头,犹豫了好一阵。

干脆将自己的手捂到了撼竹的口鼻上去,她也不知撼竹会不会忽然说出点什么伤心话来。

撼竹被捂了个正着,瞪着眼前的鼠妖,却也不敢吭声,只缓缓吞咽了一下。

缥缈仙和芝英仙翩跹落地,将披帛蓦地甩出,那软绸一甩,登时彩光四溅,将肆虐的魔气给劈开了一道缝隙。

然而被劈开的魔气张牙舞爪的,又缠回了原处,将那点儿缝隙又填满了。

众散仙上前相助,他们被搜神令招来,自然是听命于持令者的,如今凡间危难,他们又怎能独善其身。

芝英仙以披帛为索,将一种魔兵捆作一团,未料到这些魔兵竟能挣开她的披帛,那披帛嘶啦一声竟碎成了两半!

这些魔兵身上的灵力并非他们这境界该有的,只动用了那么一丁点,竟就将她的法器毁了。

芝英仙猛地退后,靠在了缥缈仙的身侧,寒声说道:“这些魔有些古怪。”

缥缈仙颔首,“他们身上也携了界外神力。”

“难道界外神力当真能被这些魔取之不尽?”芝英仙手上掐诀,足下陡然生花,那娇嫩的彩英朵朵冒出,还攀上了屋舍和亭台。

若非此处魔气缭绕,这昌鸣城定如仙境一般。

那裂开的沟壑里,依旧有源源不断的妖兵魔祟从中步出,此番却少了苍冥尊的鬼将。

芝英仙皱眉道:“观商竟未笼络苍冥尊?”

“许是来不及。”缥缈仙素手一拂,皎白云烟自她手中漫来,与这周遭的魔烟忽然蚕食着。

地上彩英骤然一合,欲将这四处弥漫的黑雾吞入苞中。

芝英仙心道,若是有镇魔塔就好了,可惜在百年前,那镇魔塔已在魔域中破碎支离。

她仰头朝九天望去,一双眼甚是酸楚,如今天帝已去,也不知日后如何是好。

天边忽传来龙啸,那龙吟盖过了隆隆的地裂声。

芝英仙双眸骤亮,抬手将自己被撕碎的披帛收了回来,转而将其化作了双剑,颤着声道:“神尊来了……”

玄龙直奔凡间,虬曲的龙身在黑烟中蜿蜒着,她一双眼冰冷至极,龙牙间俨然衔着一物!

芝英仙仰头看去,只见玄龙松开了口,一座塔朝她坠了下来,那塔不过一掌大,其上金光闪烁,刻满是佛文,这是……

镇魔塔!

玄龙口吐人言,“莫急着用,此塔只有一座。”

芝英仙将镇魔塔接住,掌心被压得往下一沉,还未来得及应声,便见玄龙钻进了那沟壑之中,长尾转瞬便隐于其下。沟堑里全是人尸,那尸臭味迎天而上,难闻至极。

长应化作人身,鞋尖缓缓点地,她只手一撑,凡间便似静止一般。

她侧头打量,只见此地竟挖凿得分外平整,远处还有数个殉葬坑。

这不是沟壑,是墓穴。

远处石门中,依旧有妖兵魔将从里步出,一种魔见到她后纷纷回退,转身便消失了。

长应紧追上前,瞧见了那魔气缭绕的魔门,这魔门黑如深渊,竟足足有一壁宽,凡人魂魄被囚于其上,一张张脸在魔气中浮现,他们大张着嘴嘶喊不停。

她侧过头,只见一层的壁上竟绘着诸侯觐见图,这不止是个墓穴,竟还是个皇陵。

凡间帝王受魔物蛊惑,修此陵墓,残害百姓,难怪土地道凡间君王气数将尽,孽障缠身,王朝将倾,故而引来了洪灾,致使虎啸岭山崩。

皇陵修在龙脉下,而魔门也隐在其中,将君王气运给攫去了。

长应抬起手,缓缓松开了攥紧的五指,掌中躺着的正是妖主所给的那一缕魔气,在将魔气化入灵力中后,她毅然入了魔门。

魔门之内便是无渊,她心骤然一沉,只见一甬道现于自己面前,漆黑逼仄,周遭魔气幻化成胡乱抓攥的手。

这魔门果真与先前的不同,原先的魔门更像是深渊,而今却是狭道。

她飞快朝前掠去,心焦气急地摁住了心口,心头血悄无声息,竟未被掀起丁点波澜,定是渚幽将其屏去了。

然而这狭道好似走不到头,周遭漆黑一片,且走了一路都无甚变化,也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鬼打墙的术法。

长应垂下眼,额前鬓角冷汗直冒,漆黑的发丝丝缕缕地贴在脸侧,掐诀之后却寻不到术法的痕迹,只得继续往前走。

这心好似从未跳过这么快,撞得她头昏眼花,气都喘不顺了。

未到头,仍旧未到头。

她心道,怎还没有走到头!

长应抬手捂上自己的下颌,心绪乱成糨糊,气血一股脑地往上涌,她头痛欲裂,好似周身煞气又快要按捺不住了。

她脚步蓦地一顿,抬掌便朝远处拍去,没想到拍了个空。

她猛一侧头,忽觉察身侧又一道魔气飞快闪过,那气息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儿嗅到过,与观商身上略有不同。

可惜那魔气虽刻意避开她,还是被发现了,她猛地追上前去,只见那魔气忽地化作饕餮朝她张开巨口。

长应身形一顿,手中幻出悬荆剑,朝那饕餮劈了过去,那人面羊身的巨兽被剑一刮,顿时化作了魔烟。

是幻象!

长应穿过魔烟,却发觉那魔气已然不见,她本就心焦。

如今握着剑的手更是嘎吱作响,险些要将手中的剑拧断。

此剑本就是魔剑,只是因慕强而臣服于她。

悬荆蓦地化作人形,咧嘴笑道:“主子,这魔门有蹊跷。”

长应侧头睨他,近乎要将一口玉齿咬碎,面色寒厉非常,从喉中吐出一个字音,“说……”

“需运转此间魔气,才能打开魔门。”悬荆一头长发杂乱非常,在找着了剑主后,更是不修边幅,眸中尽是邪气,好似癫狂了一般。

他又道:“方才那魔便是动用了此间魔气,凝出了幻象,才找到步出之径的。”

“你来……”长应抬手拨动拨额前的金珠,再等下去,她怕是要被心火烧焦。

悬荆抬起双臂,忽地将周遭魔气汲到掌间,那缺损了魔气的一壁上,俨然就是缺口所在。

长应拨开那些化作利爪的魔气,侧身穿了过去,她只一抬臂,悬荆又化作剑飞入她手中。

放眼望去一片空旷,空旷且连丁点光也见不着。

此处好似无天无地,头顶脚下皆是一片漆黑,连边际也看不见。

这……便是无渊吗。

长应心头血忽地一动,分明是感受到了渚幽所在,她抬手捂住心头,只觉心尖隐隐作痛。

兴许是渚幽所施的那屏在心头血上的术法忽然消失,碎骨粉身的痛如浪潮般滚滚而来,转瞬间便将她淹没。

她捂在心头上的五指骤然攥紧,不得步微微弓起身,痛到喉咙如被堵住一般。

可她怎敢停留,恨不得立刻赶至渚幽身边,她循着心头血的牵连快步赶至,连一步千里都嫌慢。

若能再快一些就好了。

在她之前,方才那凝出幻象的魔气也在飞快掠去。

长应抬臂将悬荆斩了下去,剑风气吞山河,就连这无渊也为之一颤。

那魔气被劈得趔趄一下,忙不迭化作了人身,他模样极其熟悉,竟与观商长得一模一样!

太像了,但是气息略有不同,此魔身上的魔更稀薄,也不如观商纯粹,也不知是不是在坤意的躯壳里待久了的缘故,他的举止竟有些忸怩。

长应将长剑一挥,数千冰凌见其困在其中,竟成了个寒冰牢笼。

那魔从无渊攫取的灵力仍未用完,抬掌便将这冰凌击碎了,他却不恋战,身一转,又朝远处掠去,明摆着这无渊中有什么东西正等着他去取!

长应持剑追上前,只觉得这四处的血迹未免太多了些,所幸全是魔血,而不是渚幽留下的。

她仍抱着一丝冀望,盼着渚幽能毫发无伤。

然而远处躺着的身影却分外熟悉,银发黑裳,可不就是渚幽么。

那一瞬,长应的头又刺痛了一下,心底恶念如藤蔓般缠上了她的手足,将她的气息也浸染了个完完全全,她周身煞气好似破堤的洪流,将千里内的寸土尺地淹没得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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