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婚[娱乐圈](71)
这回又在公司茶水间狭路相逢,郝阑再次绊住了单郁,说了一堆堂而皇之的官方话,半骗半威吓着单郁给她们部门办事。
单郁犹豫了一下,“这需要跟我们领导报备下,部门协调我就过去。”
她这学期弦音来的比上学期还要少,对公司目前的各部门状况更是不了解,被老油条一顿业务术语碾压,实在很难判断形势。
如果真是目前公司重头业务,其他部门都需配合,那她肯定得帮忙。
况且弦音是温姐姐的公司,就算其他同事不尽心,可她不行,一片砖一片瓦她都是能帮就帮。
“嗨,这还报备协调?又不要占着你干什么事!”郝阑笑眯眯,一副看小辈大惊小怪的表情,“就我们前几天联合荣乐、华顺那几个公司弄了个练习生培训会议嘛,是我们公司牵的头,然后荣乐那边说当时办了个微信群,可是他们公司有个练习生没加进去,群里设置了又不能随便拉人,让他们把荣乐那人拉进去。”
“我这有事腾不开手,你帮着稍微衔接下拉人进去就行。”郝阑随手写下一张纸条给她,匆匆忙忙就走了,“喏,这是荣乐那个练习生的联系方式。”
“哦……”单郁对那个培训大概有个印象,“那我找谁拉人?”
听起来似乎确实跟上次不一样,不需要她用电脑处理什么业务,挺简单的。
郝阑已经走出去几步,“去我们部门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行。”
“……”
单郁便去了综合部。
结果问了一圈下来,同事们都表示——这个群是培训公司办的,他们也不清楚。
其中有一个同事好心,翻了下资料,“我给你找到了培训公司的赵总电话,要不你联系一下?”
“谢谢。”
单郁这一个电话打出去,又是碾转好几圈,最后倒也是把这事儿给办妥了。
但她大概也明白了——郝阑是玩她呢。
因为绕到最后一通电话,对面的人还纳闷,“诶,你是弦音的?怎么换了个人对接,不是叫郝阑的吗?”
她这刚把练习生推过去,郝阑又不知从何处掐着点儿出现了。
“哦对了,我这还有个事儿需要你帮忙。”
单郁本就面无表情的脸彻底冷下来。
“阑姐,小单是我们行政这边的人。”
小霖突然出现,拽住了单郁。
她看着郝阑要笑不笑,“你这怎么还越过我直接指挥我的人呢?”
“哎呀。”郝阑懵了那么一秒继而笑开,上前拍拍小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知道这孩子是行政那边的,不知道竟然是你的人,那她要早说,我肯定不敢指使她做事啊。”
两个人虚情假意地客套一番,小霖把单郁领走了。
“什么情况,她为难你?”小霖问单郁,很是诧异。
单郁拧了下眉,最终摇头。
郝阑嗤笑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随手抽了本文件翻看,还哼起了歌。
她倒真没想到单郁现在在小霖手下做事,实际上她今天在公司看见单郁的时候就很没想到了。
她只觉得震惊。
这小姑娘是狗皮膏药吗?
是怎么在弦音这个高水准高要求的公司苟到了今天?
郝阑真的很看不惯单郁,加上去年她所在的综合部年底考核失利扣除了一大笔奖金,虽然最大的原因在于她们部门本身,但她心底也在小本本上记了单郁一笔,让那小姑娘帮点忙,屁都不会,害死人。
她知道自己这种心理不对,但仍忍不住假想当时公司其他人都能帮他们一点,他们考核说不定就过了呢?
“阑姐,你这还哼歌呢?”她身后一个工位的年轻女生冒个头出来。
“啊,没事。”郝阑摆摆手,她刚刚那番操作也清楚自己部门这群同事肯定看明白了她故意折腾小姑娘,“我本来也没打算真怎么她,差不多了,小霖带走就算了。”
她哪有那闲工夫专门折腾人,这不刚好遇上了就顺手一回吗?
郝阑看清同事脸上不大对劲的神色,那应该叫担心?
“啧,真没事。”郝阑不由好笑,“小霖那人工作太较真儿,可是我也真不知道那是她的人,下次我请她喝个下午茶就好了。”
“不是……”另一个工位的中年男子也冒出了个脑袋,“你真不知道啊?”
郝阑看见部门里好几个同事不大对劲的脸色,心里跟着跳了下,“知道什么?”
她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年轻女生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和温总具体什么关系。”
“但是我就看见当初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温总是让舒舒带的她。”女生看见郝阑脸上突变的脸色,有点儿不忍心讲了,“然后好几次在食堂里,我们都看见她和温总一张桌子吃饭,还说笑。”
舒舒是温亦弦的首席助理,第一次来的新人就能让舒舒亲自带的,会是什么身份?
温总虽然和气,但不喜饭桌文化,只跟亲人或朋友一桌吃饭,除了确实需要的应酬,不会和人一桌吃工作餐。
“我们大家都猜应该是温总的哪个亲戚家小孩,堂妹表妹之类的。”女生叹了口气,“也难怪你不知道,那段时间你一直在休假。”
郝阑霎时面如死灰。
她故意戏弄了温总的妹妹,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整天,综合部的氛围都死气沉沉。
因为他们看见郝阑呆坐在那个座位上,桌面摊开的文件,一页也没翻动。
有几个同事想上去劝两句,看见郝阑那张阴雨密布的脸,迈出去的步子又给吓得缩回来了。
不得不说,平时郝阑在办公室里见谁都是一副冠冕堂皇的笑脸,虽然大家都知道不过是虚伪客套的假笑,但她冷不丁不笑了,那张脸看着真够刻薄可怕的。
就这么颓废了一天,第二天郝阑就直接往温亦弦办公室递交了辞呈。
开工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发生了。
郝阑表面上也只能做出有脾性的样子来,她心底里分析得明白,她必须直截了当辞职,不然待下去肯定会被穿小鞋。
而如果她不主动辞职,到了被贬到别的垃|圾部门或者直接辞退的地步,履历上就不光彩了,那时她再去找新公司,更加艰难。
远在外地工作的温亦弦收到消息,直接下令扣住了辞呈。
她让舒舒带话,“等我回来面谈。”
别的同事看情况也觉得郝阑凶多吉少,怕不是温总回来要算账,但大家还是安慰郝阑,“冲动了吧,这事儿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单郁猜到了郝阑心中所想,她虽然不善于跟人打交道,但并不至于傻。
相反,她看得挺剔透。
在郝阑递辞呈后没多久,她不声不响地也跟舒舒递了辞呈。
可单郁最开始是舒舒一手带起来的,从前她办砸过不少小事,都是舒舒替她摆平的,在这个公司里,除了温亦弦,跟她最熟的就是舒舒。
舒舒有点儿舍不得,她劝单郁,“温总一直很疼你这个妹妹。”
是啊,可也只能是妹妹……
单郁心底苦笑。
单郁直言,“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和郝阑必须走一个,否则郝阑的心会一直悬着,时时刻刻担心被算计打压,怎么可能还会留下来安心工作。”
“其实我知道的。”单郁跟舒舒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和温姐姐的关系,正常的职场中出现这种不可调和的人际关系,该走的是我,领导都应该舍小取大才是。”
郝阑在弦音的价值比她高了不知多少倍。
况且……
单郁自己本就没打算往后留在弦音。
她真的该走了,不只是离开弦音。她在温姐姐身边待了快一年了,上个学期温姐姐为她的成绩操心,这个学期她又给温姐姐带去了更多的困扰,对私生饭动手,对同学动手,早恋风波,还有请家长……
其实她们之间也有过很美好的时期,那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自驾游、她的生日、温姐姐过年连夜赶回来吃她的饺子……
她喜欢温姐姐拿手指戳她逗她玩,也喜欢晚上敲开温姐姐的房门送上一杯温牛奶。
只是那些美好都如同一个又一个的泡沫。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恍若隔世。
最大的源头是她,情人节那晚她不该越界。
她留在温姐姐身边,无论于温姐姐还是于她自己都是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