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婚[娱乐圈](123)
水声停,浴室门打开,混合着清新沐浴露的香味停驻在她身边。
温亦弦问单郁,“我洗完澡可以穿你的衣服吗?”
按照身高,应该是可以的。
只是她不好不问自取,尽管单郁目前是这样一个状态。
女孩点点头,很快从卧室里抱着干净的衣服出来。
温亦弦不敢放单郁一个人久待,搓泡泡的时候都会担心一出门,房里已经空了,单郁跟那只猫一样就消失掉。
她草草冲了澡出来,看见女孩正乖顺地坐在沙发上才安心。
怎么不玩手机?
怎么不先去睡觉?
这话问的都多余,温亦弦看着单郁安静入定的样子内心轻轻地叹了口气,她走过去牵起人,“该睡觉了。”
不过晚上八点多。
温亦弦便拉着单郁躺进了被子里,这回开了空调,是她洗澡的时候单郁开的。
再不开,温亦弦觉得自己都闷热窒息了。
她们终于躺在了一张床上,一张被子,脸朝着脸,挨得那么近。
如果这个单郁能看看她,能她说说话就更好了。
不过,不能也没关系。
温亦弦把灯给熄了。
女孩在被子底下又不自觉地开始蜷缩成虾米的形状,温亦弦没有阻止她,就着这个困难的姿势将人抱在怀里。
身前是女孩紧缩的手臂和身躯,她的手贴在女孩的后背,清晰的蝴蝶骨印在掌心,几乎硌的疼。
女孩的脸被她埋在自己脖颈儿处,她下巴抵在单郁脑袋顶上,那么高挑的女孩,一整个人都被她包裹在怀中。
她说,“女朋友。”
小虾米便在她怀里抖一下。
她又轻轻说,“晚安。”
-
清晨温亦弦醒来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是搂紧怀里的人。
她双臂收紧,搂了个空。
女人猛地睁开眼睛。
略有些陌生的屋子,熟悉的奶香味,和身边空荡荡的位置。
温亦弦心一紧,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
卧室外有很轻微的响动。
她掀开被子,匆忙跑出屋,连拖鞋都没顾上穿。
餐桌边,女孩在忙碌着。
平底锅里是一颗煎的很漂亮的溏心蛋。
吐司在面包机里加热。
茶几上昨晚还凌乱不堪的酒瓶也被清理掉,整间屋子都被打扫过一遍。
也不知,女孩昨晚究竟睡了几个小时。
女孩将早餐盘端上餐桌,看见她,又从橱柜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牛奶。
是UP,温亦弦习惯的牌子。
女人微蹙了下眉,她判断出,单郁今早上应该没出过门。
尚在思索间,女孩又转身回了卧室。
温亦弦双手抱臂,靠在餐桌边,大部分重量压在一只腿上,另一只脚微松,不自觉贴在腿边。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女孩又走出来,半跪在她脚边,捧着她那只放松的腿,穿鞋。
温亦弦蓦地反应过来,怪不得她刚刚觉得脚下冰凉。
又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
恍然想起,曾有次她醉酒,很久很久以前了,女孩替她洗过脚穿鞋。
耳根腾起热意。
单郁给她穿完鞋便落座在椅子上。
温亦弦也不自觉跟着落座,刚要抓起叉子,突然又起身转向另一个方向。
她起床还没洗漱呢。
女人捂脸,真是大早上昏了头。
吃过早饭,单郁又默不作声收了碗碟去厨房清洗。
温亦弦跟在她身边。
一开始,温亦弦还没察觉出异常。
女孩做饭洗碗,直到女孩钻进卫生间,又过了会儿捧了个盆儿出来。
温亦弦一眼瞧过去,当场差点儿没喘上气。
昨晚她换下来的衣物没来得及洗,因为不放心单郁一个人呆房子里,本想今早她早点起来洗的。
结果……
反正现在是已经被洗干净了。
“……”
温亦弦夺过盆子,往阳台上走,羞恼到简直想把自己也变成一只小鸵鸟。
她边走边羞意难当地丢了句话,“以后不准洗我的衣服。”
等她从阳台晾完衣物,转身。
收获到一只惶恐不安的小鸵鸟。
单郁缀在她身后,无声无息,冰山般清冷的脸上是不符合气质的委屈茫然跟无措。
小脸拧巴巴的。
是真的在害怕。
她给温亦弦做饭洗衣,照顾女人的起居。
一方面,是因为女人喊她女朋友,这是她作为女朋友的责任。
另一方面,则是骨子里的记忆跟本能,像很多年前一样,在家里她就是要照顾别人的,不然她没了作用,就会被遗弃。
温亦弦瞬间心软。
她好像能跟单郁心意相通,虽然女孩现在这状态似乎没法跟任何人相通。
温亦弦也没说话,她伸手,好半天,单郁才朝她挪了一小步。
然后,她又拽着人抱到怀里。
好像只有贴在一块挨在一块儿,女孩才能有点儿安全感。
温亦弦跟她轻言细语地解释,“普通洗衣服我可以用洗衣机,贴身的衣物,很隐私,我应该自己洗,知道吗?”
单郁在她怀里表情渐渐平复安静,呆呆点了下头。
至此,温亦弦彻底明白,短期内她离不开了。
单郁不能离了她,她也不能让单郁一个人呆着。
接下来的快一个星期时间,她们都窝在这间小房子里。
她不敢再喊单郁的名字,而每每喊出“女朋友”,单郁都会发抖一小下,那三个字好像某种神奇的开关。
温亦弦这个时候大多数会选择拥抱来安抚。
一日三餐,除却第一天那顿外卖,全部由单郁一个人亲手完成。
吃完饭又洗碗,卫生也包了。
温亦弦有次实在觉得不好意思,试着靠近水池接下女孩手中的餐具,她想她不会做饭但总能洗碗。
可对上视线,女孩眼里是清晰的哀求。
温亦弦又无言地松了手。
只有这种时候,女孩跟她才有眼神交流,温亦弦都无奈了,真是个会拿捏她软肋的小天才,上辈子她一定是欠了单郁的,才会这辈子来抵债。
跟从前清澈又格外清醒的眼神不同,如今的单郁,即使温亦弦凑近了盯着女孩直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也是大雾弥漫的。
温亦弦哄着她多吃一些饭,多睡一会儿。
女孩的眼睛总是红红的,温亦弦发现,只有她抱着她,女孩才能入睡。
后来有几次,下午的时分,温亦弦抱着女孩午睡,等单郁入睡后,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戴着口罩眼镜全副武装出门,买点菜又速战速决地回来。
赶在单郁醒过来之前,重新躺回去,搂着女孩。
这样才有了基本保障,单郁每天做饭,至少她们还有食材。
恍惚间,有种山中三两日,世上已千年的错觉。
温亦弦一个娇生惯养的大明星,就这么陪着她在那间挪不开脚的小屋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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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像是失去了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吃饭是为了陪温亦弦,可喝水很少,觉也很少,永远不知疲惫。
那天,温亦弦把人抱在自己腿上,拿了根棉签蘸水,轻轻擦拭单郁干涸的嘴唇,她怕一不小心,就会弄破出血。
从前刚把那只短暂叫过“妹妹”的小猫捡回来的时候,单郁学习过养猫。
她记得有一段知识点是这么写的。
模仿母猫的舔舐,需要用棉签蘸水。
就如同现在温亦弦在对她做的事。
唇上的触感凉凉的,在夏日本应该觉得舒爽,可那凉意却顺着皮肤一直沁到胸口。
温姐姐是在模仿……母爱吧?
这并不是恋人的感情吧。
这一个星期,温亦弦守着她,也经常抱着她,却再没有吻过她。
单郁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
她的眸子恢复了黑亮,伸手推开了女人还在擦拭她嘴唇的棉签,也对上了女人的眼眸。
不同于之前的无焦距,她主动的,真正的对视。
并且,在女人惊喜又期待的眼神中张口说出了这一星期以来的第一句话。
她说,“你走吧。”
温亦弦:“……”
一个星期前,单郁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走吧。”
一个星期里,她无微不至地照顾,好吧,是单郁在照顾她,但她也几乎不敢合目地守了女孩那么久。
结果女孩张口跟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是“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