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Omega前妻有点不对劲+番外(25)
“姐姐,我这次来就是跟你告别的。你再看我最后一眼。我们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虞默的声音轻轻的,却又无比真实。
沈疏雨看着虞默的眼瞳,方才浓烈的爱意正逐渐消散,她的眼中再也没有自己熟悉的感觉,转而是一瞳清澈,不缀感情。
“不……不可以……”沈疏雨的心惴惴不安的疯狂跳着,像是揣了一只兔子。
她看着面前这个冷漠异常的虞默,拼命的摇着头。
耳边服帖的长发垂落脸庞,沈疏雨从未这样心慌狼狈过。
她赤着脚,踉跄着伸手去够虞默的手臂,想要挽留她。
可是虞默的手臂却在触到的一霎,倏然虚化。
沈疏雨的手落了空。
沈疏雨怔了一下,她抬头看着虞默,妄图从她眼中获得几分回应。
却见虞默眼神淡淡,一脸平静的看着还在挣扎沈疏雨。
沈疏雨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上前一步,拼了命的想去抱住虞默,把她留下。
可虞默却在沈疏雨即将触碰到的一瞬,化作青烟。
窗外一阵风气,撩起素白的窗帘。
青烟随风而散,沈疏雨紧攥的手心中什么都没有抓住。
“不!虞默!虞默你不要走!”沈疏雨嘶吼着,嗓音喑哑,像是刀尖划在生锈的铁上。
沈疏雨的眼瞳再次猛然睁开。
房间里黑暗寂静,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落进来。
素白的窗帘被溜进屋中的夜风吹得飘摇。
她的额上满是细汗。
挣扎落下的松垮绸缎睡衣垂落肩膀,一弯白皙性感的锁骨裸|露在外。
只是梦吗?
沈疏雨摊开自己的手掌。
细嫩的指尖被她攥的充血泛红。
心悸犹在。
都说人死后七天会回到家里。
刚刚虞默是回来了吗?
可是沈疏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她那么的爱自己,竟然会对自己说出“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话。
是不爱吗?
怎么会不爱。
怎么能不爱啊……
沈疏雨的脑海里一张一张的浮现起虞默的面庞。
她的肆意,她的不羁。
她如同永不陨落的太阳般的笑容。
一瞬间,沈疏雨只觉得时间在回溯,脑海里的记忆混乱的交织在一起。
面前是一片的鲜血淋漓,那场山路上车祸的血跟婚礼草坪上的血交织在一起,逆流而上,汇合成瓢泼的大雨,打在她的身上。
沈疏雨轰然倒落在床上,纤瘦柔弱的身躯蜷缩做一团。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削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痛不欲生。
惨白的双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半分痛苦的喘息。
上帝不信谎言,将欺骗他的卑劣信徒丢入了最残酷的轮回。
沈疏雨原以为这一世上帝惩罚她,所以虞默跟原来的她不一样了。
现在她才明白。
虞默还是虞默。
是那个二十三岁死去,对自己说一别两宽的虞默。
她只是真的,不爱自己了。
方才还豆大般一颗一颗坠落地上的雨水,逐渐密集。
断点连成线,噼里啪啦的砸向地面。
雨水浇得沈疏雨浑身湿透,她一双手紧攥着胸口不算轻薄的衣料。
紧绷起的手骨挑起轻薄的肌肤,狰狞的青筋暴起,盘踞在白玉般的手背上。
格外突兀。
沈疏雨扶着沈霖的车门从地上站起来,望着这茫茫雨水雾气的世界。
天空忽闪一下,一道白灿的线伴随着轰然响起的雷声,在空中裂开。
倏然分开的无数分支,一霎照亮了半片天空。
风雨愈发凶猛,沈疏雨披着瓢泼而下的雨水,行走在其中,脚步沉重。
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安安静静的,干净的红色瓷砖地上留下一行凌乱的雨水。
沈疏雨扶着楼梯,一阶一阶的朝三楼自己班所在的位置走去。
两侧干净的玻璃相互反射着,星星点点的光落在走廊里,勉强的照亮着沈疏雨的前路。
她现在也不求别的,只想极力上前,扣住虞默的肩膀,问她一句。
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班里的后门敞开着,虞默如沈疏雨预料般在里面。
曲文窈也在。
沈疏雨站在门口那只脚却怎么也迈不进去。
教室里灯光通明,虞默与曲文窈面对而立在教室后排。
沈疏雨看着虞默伸着自己葱白细腻的手指替曲文窈擦拭微微沾湿的头发。
灯光照亮着两人的面庞,虞默长睫之下眼神平静,而曲文窈却一双圆眼,含情脉脉。
这画面分外美好。
美好的就像一根泛着寒光的针,狠狠的贯穿了沈疏雨的心口。
“沈同学?”曲文窈余光里瞥到了门口站着的一个人,一转头便是沈疏雨浑身淋湿的站在门口。
曲文窈当即惊慌失措,忙走到了沈疏雨面前,扶住了她:“天哪,沈同学你这是怎么了?”
沈疏雨的手死死的扣着冰凉的铁艺门框,不肯跟曲文窈进去。
她一双眼睛通红,紧紧的盯着站在自己位置上一动不动的虞默。
她都这般旁人看了都会惊呼的狼狈了。
虞默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淡漠,不曾多看自己一样。
“沈同学,你还好吗?你怎么淋雨了?都湿透了,这可怎么办啊……”曲文窈明显感觉到沈疏雨身上在打颤,脆弱的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一样。
听闻曲文窈这话,虞默才转过头看向了沈疏雨。
也只是一眼,虞默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拧了一下,骤然一痛。
沈疏雨浑身都湿透了,乌黑浓密的长发紧贴在头顶脸侧,全然失去了平日的精致。
冷白的皮肤在冰凉的雨水冲刷下,惨白毫无血色。
唯有眼角一团通红,连带着白色的瞳仁跟着染上了红色。
她这是怎么了?
自己这又是怎么了?
虞默的心如擂鼓般狂跳,她再也挪不开眸子不去注意沈疏雨。
沈疏雨被曲文窈揽着肩膀,明明她比曲文窈要高出不少,却在这昏暗的走廊中格外瘦小。
她现在就像是一朵备受摧残的花朵,羸弱易折,脆弱不堪。
“虞默……”沈疏雨声音颤抖的唤着视线中央的人。
沈疏雨瞳仁轻颤,眸子里装的满是汹涌的情绪,不见素日清冷淡漠。
虞默心尖跟着颤了几下,等待沈疏雨继续说下去。
“疏雨!你果然在这里,怎么给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都不接啊?”
李卿卿的声音明显又突兀的从远处传来,将沈疏雨攒足了勇气要问的那个问题冲散了。
虞默也骤然清醒,将自己的目光慌张收回,兀自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去。
“卿卿。”沈疏雨茫然的看向走廊的一头。
李卿卿手里拿着一把挂满了水珠的黑伞朝这边走来。
因为从礼堂到教学楼一路匆忙走来,李卿卿一边的肩膀没注意到,被淋湿了。
深蓝色的校服上晕开了更浓的蓝色。
“天哪,你怎么了?”李卿卿走到沈疏雨面前,看到她一身湿漉,眉头揉不开的攒紧了起来。
“我没拿伞。”沈疏雨牵强的解释着,声音里没有一点精神。
“没拿伞就在礼堂等一会儿啊,或者借把伞啊。你这淋成这样会感冒的知不知道?”李卿卿喋喋不休的数落起来,又觉得沈疏雨不对劲,便朝教室里一瞥。
果然虞默就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低着头假模假样的翻着桌上的书,连朝这边看一眼都不看。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样不还是让我们这些真的记挂你的人心疼啊?你再怎么任性都要把自己保护好啊!”李卿卿话对着沈疏雨说,却含沙射影的刺着虞默。
“不是的。”沈疏雨按了按李卿卿的手腕,打断了她的话。
她看着坐在自己位置上收拾东西的虞默,面无表情,无所动容。
自己的生死病痛,仿佛都与她无关。
沈疏雨的目光轰然彻底暗淡,心上的空中阁楼彻底坍圮。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答案昭然若揭,不过是只差那几个字她没有亲口说给自己听罢了。
沈疏雨强撑着自己最后一丝镇定,跟李卿卿解释道:“我真的没拿伞,走到一半就下雨了。”
李卿卿心里烧着一团火,又不好发作,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给沈疏雨披上,道:“那咱们走吧。阿姨刚才到处找你找不到,我想你应该是回教学楼了,就赶忙过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