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长公主的影后路[重生]+番外(21)
毕竟鎏月已经想明白了,在以后的博弈中,自己和林家将会是一条路上的人——
不过都是为留个体面而已。
一月后。
团团簇簇的梨花般的雪粒放肆地堆砌着,连这整座皇宫都变成了红墙白瓦,美得萧肃。
锦履踩在雪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若不是鎏月的云鬓金步摇过于繁丽,裹在雪白毛裘里的她也要隐入白茫茫的天地里了。
“殿下,换个汤炉,刚才的那个走了这般久也该凉了。”有小宫娥追上来。
鎏月接过后,抱在手中:“都到了吗?”
“奴婢打听到,帝后都到了,王爷和诸位贵眷一早就候着了,而太后因为雪天寒冷,不便出门......”
鎏月打断她:“宫妃呢?”
“平常侍奉着陛下的几位娘娘都到了,除了曦妃和纯妃。”
鎏月:“噢?曦妃还未出宫门吗?”
“按理说,今日是陛下作邀,除非生病否则都是要去的,但仪华殿没有传来消息,那应该就是到了,雪天路滑,许是走慢了。”
鎏月放缓了脚步:“找些人去看看,是否摔着了,还有,现在是什么时辰?”
“未时三刻。”
快了,快到那个时辰了。鎏月突然打了个寒战。
“殿下怎么了?”
“别管我,谴人去看看还未到的娘娘。”
“是。”
烨帝虽然一直都在应付人,但鎏月的身影出去时,他远远地把人叫住了;“皇姐,你又来晚了。”
鎏月顺势从宫娥手中接过热酒朝他走过去:“自罚几杯好呢?”
“你酒量好,朕才不罚你这个,罚什么好呢?”烨帝作出沉思状。
鎏月笑吟吟道:“既然陛下想不出,我倒要说别的事了,我早就看上了您赐给皇后的茶,这茶看上去剔透,必定香醇,我能向您也讨一杯吗?”
烨帝笑着摇摇头:“那是凝神露,皇后有孕,朕才让她别喝酒,你凑什么热闹?”
鎏月侧首看了一眼凝视露,拖长了声调:“这样啊,”她上手去摸杯壁,“还烫着呢。”
皇后笑道:“陛下,这杯赠予公主吧,待会再让奴才送新的过来便可。”
烨帝无奈道:“皇姐都开口讨了,朕还拦着不成?”
鎏月干笑几声,捧着瓷杯往自己的位置走去,途径过瑞王的时候,她特意停下来;“皇兄在这坐许久了,可有个中意的?”
瑞王慢条斯理地饮完一杯后,笑道:“你猜?”
“我猜啊,”鎏月环扫一圈,“大概是没有的。”
未来的瑞王妃盛瑜根本不在这场宫宴上。
怎么回事?盛瑜明明该在这里的。
“妹妹?妹妹?”瑞王察觉鎏月的脸色不太对劲。
“你瞧瞧,我都吹昏头了,你连杯热酒都不舍得给我。”鎏月在他身旁坐下。
瑞王将手背放至鎏月的额间:“没生病啊。”
“好了好了,不闹了。”鎏月嘴上虽在调笑着,然而心里紧张得很。
新的凝神露快要被送来了......
皇后喝不得啊。
不是那杯东西有毒,而是这梅园里的花用得不妥。
寒冬里除了梅花盛放,便再无其他花色了。然而一场宫宴,总不能只用这单薄的几抹红来装点,宫人们便早早地利用行宫里的热泉,灌出另一种花来,就置于宴场的四周。
花蕊里面被抹了东西。但现在......也看不出是那几颗不对劲。
皇后体质本就特殊,加之有孕,更加虚弱,喝下凝神露后,其中的某种药材与这长久地浸在花蕊里散出的异香相冲,皇后便出了事,连胎儿也没有保住。
据说那是个御医已经可以看出来的男胎。
嫡子就这样死在腹中。
鎏月已经将凝神露拿走,然而还会有新的被送上来。
不能直接告知烨帝,有做戏的嫌疑。
鎏月在等,等林云姝一旦出手,就可以明确她是否也重生的事。
然而......人家根本没来。
林云姝啊为何不来?
鎏月凝眉沉思的时候,鬓角竟悄悄渗出了冷汗。
“妹妹?你究竟怎么了?”瑞王紧张地问。
鎏月没有回应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宫人捧着托盘往皇后走过去。
等不及了——
她蓦地站起来:“今天放的都是什么花,是要呛死本公主吗?”
此言一出,不仅是宫人纷纷过来请罪,连烨帝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公主怎么了?”
鎏月面不改色:“在这坐了多久,便难受了多久,刚才仔细看看,原是这四周的花惹的祸。”
瑞王:“陛下,臣见公主一直坐立不安,原来是因这个缘故啊。”
烨帝先是拧眉,片刻后随即松开:“来人,把花都撤了。”
鎏月坐下的时候,林云姝依旧没有来。她这下宁愿林云姝不要是重生的。
否则......便为逃避。
第19章
鎏月这样的“无理取闹”过后,宫宴上便徒生出窃窃私语,即使一句都未听清,也扰得她耳朵生疼。
“诸位冷吗?”瑞王突然发问。
众人懵了懵。
瑞王:“若是冷,就闭上嘴巴好好饮酒喝茶,话说得太多,小心舌头都冻掉。”
不知是突起的风声掩饰住,还是众人真的不缴话了,鎏月觉得四周清静了不少。
鎏月感激地朝瑞王看了一眼。
瑞王笑笑:“若知道是那花惹的祸,一进来我就该让人把它们给端了。”
“嗯,有这红白梅就够了,”鎏月抬手唤来贴身侍女,轻声交代了几句话后,便拈起酒杯,“敬皇兄。”
看着侍女出去后,鎏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让侍女去截住被撤走的花。
然后,将它们通通扔到冷宫里的那位废妃面前,看看日后还敢不敢这样手眼通天。
刚才在宫道上遣出去的宫娥也回来了,对鎏月耳语道:“殿下,路上不见人,仪华殿也不见人。”
噢?那还能往哪去?鎏月迷惑极了。
———
一刻钟前。
“曦妃娘娘,这么急着是要赶着回赏梅宴去啊?”
林云姝转过身去,瞧见身着华服的纯妃正姗姗向自己走来。
她懒得行礼:“有事吗?”
“我有没有事不重要,”纯妃娇软的声调突然转变,竟有几分凌厉,“怕是曦妃要有事了吧?也不对,怕是皇后娘娘要出事了吧?”
林云姝蹙眉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换了给本是要送给皇后娘娘的凝神露,真是没想到,平日看你一副不愿入世俗的模样,原来都是装的,竟敢因为嫉妒皇后娘娘有孕,换了她的汤药。”
林云姝:?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纯妃翻了个白眼:“心虚了是吧?连辩解都无力辩解了是吧?立即跟我去皇后娘娘跟前认罪,我告诉你,若是皇嗣有事,你这条人命还不够抵。”
果然见人就是累。
林云姝迈开步伐,向纯妃走过去,踩断的枯枝裂开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你要干什么?”纯妃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证据呢?”
“证据,证据就是御膳房里的凝神露,我都让人看好了。”
“娘娘说的可是这一罐?”
纯妃回头,瞧见一个陌生的俏人儿正在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器皿。
“你是谁?”纯妃皱眉问。
林云姝反倒帮她答了:“盛瑜。”
“盛国公家的嫡女。”
盛瑜落落大方地行礼后,将器皿呈给纯妃看:“本是要去赏梅宴的,不料走得急,冲撞了曦妃娘娘,后来和娘娘攀谈,她说皇后体虚,常喝的凝神露在这雪天里是要伤身的,我便一同去看,顺便细细检查了新换的药材,果然是如此。”
盛国公的儿女们都颇通医术,京城里许多人都知道,然而纯妃却瞪了她一眼:“你要帮曦妃开脱是吗?”
盛瑜跪下,然而面上毫无慌乱之色:“若纯妃娘娘不信,臣女愿同娘娘到殿前对峙,只怕拂了娘娘的脸面。”
“你——”纯妃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干脆拂袖就走,“我要去看看皇后娘娘有无大碍,懒得与你们纠缠。”
曦妃淡淡地瞄了盛瑜一眼,微微颔首后转身就走,但所行的方向却并不通往赏梅宴,更像是仪华殿的方向。
这个赏梅宴鎏月过得并不开心,虽然不留痕迹地阻止了皇后的血灾,然而心头总觉得闷闷的,似乎被什么被堵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