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长公主的影后路[重生]+番外(11)
“是我不中用罢了。”林云姝意有所指。
鎏月一挥手,示意宫人屏退。
“殿下今日来,也不止是寒暄对吗?”
“你猜猜?”
林云姝踩上被自己拂落的花瓣,轻声道:“多谢殿下为我周旋其中。”
鎏月笑笑:“有实际的答谢吗?我估你也不爱欠人情。”
“我可猜不到殿下尊贵之身,还能缺点什么?”
鎏月撩了撩华袖,手上多了一封信:“以你的名义交给你的兄长。”
原是这样啊,原是......这样。林云姝毫不犹豫地接过。
第9章
林云姝的葱指接过信封时,鎏月并没有松手,仍其悬在半空中。
“殿下?”
鎏月:“切记,须要原封不动,里面不过只有两句话,其中一句是若被启封过,则是已经被篡改内容。”
话音一落她便松开了手。
林云姝的神色毫无波澜,利落地收好信:“殿下的人情,我会好好还。”
“那就好。”
“容我多问一句,兄长是有事未应承殿下吗?”
鎏月微微一笑:“若你的亲手转递,能让国师减少疑虑,我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我明白了。”
林云姝今日虽还是疏离,但那种飘渺的矜冷感鎏月却没有再感受到,本想趁此机会留在仪华殿受些好招待时,却发现从自己交出那封信开始,气氛便微妙地凝固住了。
利用吗?是利用。
你明我白的利用。
鎏月长长的裙摆刚拂过殿门槛,林云姝突然开口叫住她。
“什么事?”
林云姝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淡声说了一句:“公主安康。”
“曦妃也是。”
林云姝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直至侍女上前:“娘娘,您该喝补药了。”
“我日后大可以坦然地接受她的好意了。”林云姝说。
侍女:“娘娘觉得心里再无负担就好。”
林云姝:“之前不是因为负担,而是因为不安,倘若知道我是她笼络兄长的一枚棋子,那我很乐意去顺水推舟。”
“大公子不是向来都不依附于谁吗?”
林云姝捏紧信封,道:“不是依附,是互助,哥哥如今的后盾是该有个可靠些的人了。”
出了仪华殿后,鎏月才肆意地笑出声来,尽带着得逞后的愉悦。
侍女:“很少见公主从仪华殿出来后能这样开怀。”
“我自然开怀了。”鎏月说到一半便止住话锋。
剩下的一半留在心里说,能让她卸下心防,怎么不算开怀的事了?
至于交信一事,本就是可有可无。
林苑是个聪明人,那日自己把话说得那样开,他果真还能听令不尊吗?
鎏月是在昨夜寝下后,在夜深人静之际才想起缘由的。关于这一世自己为何会对林云姝格外眷顾,大约是在很久以前,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她曾隐晦地提醒过一句自己要小心瑶姬。
可鎏月当时对瑶姬上心得很,视她如珠如宝,又怎会因为陌生人的一句话,而疑心瑶姬早已于烨帝勾搭上,留在自己身边不过是行监视之事。
林家两兄妹,一位提醒自己小心身边人,另一位提醒自己尽量早日离开京城,只冲着两句话,鎏月便会尽力在施荫给他们。
在自己还能尽力的时候。
“殿下,”侍女低眉说,“最近瑶姬儿似乎转了性子,总爱发脾气,也爱砸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鎏月回过神来,毫不思索地说:“瑶儿性格本就烈,随她吧,不过是砸些东西,还能把景临宫给砸烂了不成?”
随她酿成更大的错。
侍女一怔,随后应下:“明白了,以后奴婢们会注意一些。”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便是一个多月。
侍女帮鎏月轻捏了好久太阳穴,见她的头疼得到缓解后,才开口道:“殿下,司天监那边传话来,先前的“不详”星象也该“解”了,所以特来询问殿下的意思。”
鎏月沉吟一会,道:“仪华殿这一个月来过得如何?”
“陛下的确没有踏入仪华殿,据那边的人说,曦妃娘娘过得也算是有滋有味,毕竟她手巧,闲时侍弄些花草,加上写写画画什么的,偶尔又学做好吃的,也得亏她背后是林家,在这宫里即便没有恩宠,日子也能打发得还不错。”
鎏月想了想:“是该解星象了,否则陛下得疑心。”
“明白。”
“还有一事,”侍女继续说,“今儿一早,便听到瑶姬儿嚷着在宫里待得闷,所以殿下是否要......”
鎏月:“她既想出去,那我便带她出去,有什么难的?”
鎏月说完后,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平康坊那位绵绵的身影。
绵绵......那块掉落的手帕是有何魔力?记挂之余心中尽是不安。
直觉告诉鎏月,自己和绵绵绝不是仅有一面之缘这样简单。
瑶姬高兴得很,在鎏月到偏殿来找自己的时候,几乎是要整个人挂到她身上。
鎏月不禁嗔了她一句:“没规矩。”
“殿下宠着,要什么规矩?”瑶姬越发的娇矜。
鎏月只好作罢,慢慢将她扯离自己:“想去哪?”
“这次出去定不喝酒了,上次不过在茶楼里小饮几杯,一睁眼竟在宫里头了,哪还有什么劲?”
“不喝酒还有什么意思?”鎏月毫不心虚。
瑶姬略一扁嘴:“妾侍奉殿下喝就好。”
鎏月和瑶姬出去的时候,不自觉地绕了那条会经过仪华殿的宫道。
然而今日的仪华殿似乎有些不同,往日冷清是冷清,却不像现在看到的毫无“人气”。
殿门前当值的人呢?来往的宫人呢?
“殿下,这儿没什么好看的。”瑶姬不悦地挽住她的手臂。
鎏月这回没有依她,只是停留在殿前,好一会后,示意跟着的侍女:“你进去瞧瞧。”
然而此时正好有宫人惊慌失措地跑出来,险些冲撞了鎏月。
宫人连忙跪下:“长公主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求公主饶命!”
鎏月眸色微深:“把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好好交代下来,否则有你好受。”
宫人颤抖着身子,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有人在......在御前侍卫身上发现了曦妃娘娘的一枚璎珞,据说是已带了小半个月了,这件事被捅到了皇后娘娘那边去......于是......于是......”
会被指认私通。鎏月心下一沉,朱唇微张,然而却说不出话来。
宫人勉强镇定了些:“曦妃娘娘已经被中宫召去了。”
鎏月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呢?有人知会陛下了吗?”
“陛下从早至今就在御书房议事,还未通传过去。”
“蓉儿,”鎏月当机立断,“拿上令牌,吩咐下去,谁敢因这事叨饶了陛下,便等于不要自己的舌头。”
“是。”
鎏月转身就要往中宫走去,却被瑶姬用力抓住:她哽咽道:“这事与殿下何干?曦妃娘娘冒犯宫规,本就该交由皇后处理,殿下何苦要淌这趟浑水?”
“本公主不过是过去看看,按你这理,我便不是后宫中人,不能管后宫中事了吗?”
瑶姬一向怕鎏月愠怒,然而这时却坚持泪眼婆娑地恳求:“殿下别去,求求殿下别去。若烨帝有心要治那位曦妃,殿下何苦要白白去与烨帝更生嫌隙啊?”
更......?听到这个字眼的那一刻鎏月竟笑了出来。
连林苑在这时未察觉自己与弟弟之间的微妙关系,瑶姬的心机断然不会被他更深沉,哪能发觉?
她说漏嘴了啊。
也是,瑶姬在宫里生活这么久,让她与烨帝有交集,怎会算是难事?
监视原来是从现在就开始的。
“殿下......笑什么?”瑶姬以为她被自己打动,终于止住哭泣。
“怎么就哭了呢?”鎏月抬手拭去对方俏脸上的泪珠。
瑶姬的眼睛焕出微光:“殿下是答应我了?不去中宫了?”
“不去了,”鎏月轻声说,“不过......”
中宫。
偌大的殿内只有三人,端庄沉静的皇后居于上座,然而并不施威压,只是凝视着跪得背脊极挺的林云姝。
良久,皇后才开口问旁边的宫人:“陛下呢?”
“回娘娘,陛下还在御书房,一时是过不来的。”
皇后轻叹一口气,低眸问:“曦妃,都僵这么久了,你再不说话,本宫只能依律严惩了。你可要知道,冷宫是见不着陛下,见不着家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