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渴望弯成白月光(24)

倒了杯水给一言不发的凌伊,凌宸发了条信息给可望。不敢去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凌宸准备去整理了一下许久没有人用过的客房,刚起身离开,就听见身后的凌伊叫住自己,凌伊问凌宸:“老凌,你知道可望心仪的大学是哪里么?”

莫名其妙的问题,凌宸思索了一下,自己当年和可望恋爱的时候好像有听可望提起过,“好像是美国的一所常春藤吧,怎么了?”

凌伊不回答,连凌宸都知道,自己却不知道啊。

看凌伊又不说话了,凌宸转身准备离开,刚一动身子,凌伊又说话了,“老凌,你还喜欢可望吗?”

如遭雷劈,凌宸被这个问题惊讶的说不出话,他对可望是有过爱情,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过去了这么久,不管是愧疚还是爱慕都被冲淡了,他现在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可望于他而言只是旧友,甚至他已经开始接受可望女婿或者儿媳妇的身份了。

但是凌伊这样问自己,凌宸心里对她们不被世俗接纳的担忧又幽幽升了起来,如果总归是没有结局的,那早点散了是不是对两个人都好?

于是鬼使神差的,凌宸背对着凌伊轻轻地嗯了一声。

就是这轻巧的一声嗯,捏碎了凌伊心里最后的希望。

沈伊伊,你从来没变,一直是所有人的包袱和累赘,是他们通向幸福的拖油瓶。凌伊苦笑着将自己的脑袋埋进膝盖里,久久不再言语。

可望收到凌宸的简讯后刚送一口气,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乔爸爸的心脏造影照出了不正常的阴影。

可望立刻打车去了医院。

也许是凌伊的话,也许是乔爸爸接下来要接受的心脏搭桥手术,也许是真的很累了。

可望接受了乔爸爸的条件,美国大学的offer她已经放弃了,所以改变计划去了导师毕业的德国的大学,三年,可望承诺三年里不和凌伊联络。

三年后如果她们的心意不变,那乔爸爸起码就不再反对。

可望在医院衣不解带地陪了三天的床,三天后抽空回到和凌伊的家里打包带走了自己所有的行李。

只留下一张字条:“伊伊,或许你是对的,我要离开这里去外国进修,三年后或许会回来。”

凌伊第二天从市区回来的时候,想找可望道歉,但是可望那时候在医院,她等了几天,可望都没有回家,电话也不接,第四天,她放学回来,发现屋子空了一半。

她找过可望,可望的宿舍、实验室都没有,她也去过可望的家里,乔爸爸住院,她只见到了回家拿换洗衣物的乔妈妈,她说可望出国了,凌伊还在凌宸的陪同下去了美国、英国,但都没有。可望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凌伊18岁的世界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六月如期而至,凌宸百般努力下凌伊参加了那年的高考。

然后在九月的时候离开M市去了海西。

后来凌宸和现在的妻子相遇相恋,告诉凌伊自己当年那个嗯是骗凌伊的,凌伊什么都没说。

分开的三年,可望等待的是有期限和期待的未来,是对自己恋人和自己的信心,每次想到凌伊,心里虽然是痛的,却是暖的,因为她确定凌伊爱自己。

而凌伊则是在无尽的黑夜里死守着,等待着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的人,每次想到可望,凌伊的心是碎的,因为她不知道那个离开的人,是不是还挂念着自己。

凌宸问凌伊,还在等可望回来么,凌伊没有回答,人们分开总是有原因的,但是有些人好像应该等。

三年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望毕业前夕回国一次,在M市晃晃荡荡的想遇见谁却又谁都不敢遇见。她去了凌伊和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和曾经自己的学校,M市的发展很快,不仅那个住过的地方变了,可望的学校门口还修了一条新的地铁。

近乡情怯,她不知道怎么和凌伊解释自己三年的离别,她当时选择离开有一部分是对彼此感情的自信,确认三年的时间不会让自己变心,但是也有一部分是在逃避,逃避自己无法解决的现实和无法理解的凌伊。

她在想,凌伊的话虽然刺耳却也真实,自己对凌伊的爱护超越了正常的恋人,虽然她们相差八岁,但是如果是要携手共度余生的伴侣,她们就必须是平等的,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生活中。

阔别三年,她不确定自己和凌伊是不是真的没变,是不是还适合再一起。

所以她选择了海西,这个离M市遥远却离凌伊的过去很近的地方。

可望选择继续逃亡着,没曾想却遇见了凌伊。

月亮是弯的

26

又被将死了,凌宸不甘心地摸着下巴,从大二开始他就经常下不过凌伊,小丫头越来越厉害了,真怀念高三暑假的时候,自己为了陪了无生气的凌伊,硬是教会她下象棋。

下完棋了,就只能继续聊天了,聊完了过去,就聊聊现在吧,凌宸抱着睡的香甜的小儿子,和凌伊搭话,“那你现在是怎么样?还喜欢人家但是追不到是吗?”

凌伊发觉自从结婚后,凌宸越来越不着调了,和从前苦大仇深的慈父相比判若两人,凌伊喜欢凌宸现在的样子,像个老小孩一样,幸福又嚣张,和凌伊相处起来也越来越轻松自在。凌伊翻了个白眼,一边收拾棋具一边说,“还不是拜你们所赐,当年不给我来这么一出,我至于现在还得再追一次吗?”

“关我什么事,”凌宸才不认这口黑锅,“你自己年少轻狂讲话难听,还胡思乱想觉得,这才把人给气跑的。”

“我胡思乱想你没误导?”凌伊不服气地反驳。

“那我轻轻误导你也应该坚定不移啊,归根结底还是你太没自信和安全感了,又幼稚,怪不了别人。”凌宸翘起脚一副大爷模样总结。

凌伊气结,偏偏他说的也是有道理的,后来凌伊问凌宸有没有私下和可望还有什么来往,凌宸吓得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除了糊弄乔家二老当工具人,凌宸和可望从来没有什么私下的来往,给自己亲女儿戴绿帽这种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凌伊这才发觉自己有多傻。

但好像所有人都没有撒谎,乔妈妈说的也不全是在骗凌伊,在她看来事情确实可能是那样的,只是那时凌伊和可望太少沟通,才会在误会面前毫无招架的能力。

凌伊问凌宸,当年为什么要瞒着自己他和以橙的过去,只是怕影响自己对妈妈的态度吗?

凌宸认真的说,也不止是为了以橙,同时也是为了凌伊,他不希望凌伊认为自己的诞生是意外甚至是阴谋,凌伊是他和以橙最珍贵的礼物。毕竟那时候凌宸是真的很爱很爱以橙,心里是真的愿意为未来发生的一切负责的。

只是以橙没有给他负责的机会。

凌伊满不在乎地离开了,也许有的人一生只有一个深爱的人,但是应该很少人一生只爱过一个人。崇尚纯粹的我们,把那些错误的、短暂的、幼稚的、放下的都自以为是地不算数了。把心里清空划净好像是对真爱的尊重,但是遇见的人,总是在我们身上留下痕迹的。只是有些人诚实些,承认那些撞过的南墙很疼,伤口好了但是墙还在。

很爱过一个人,没有什么羞耻的。

其实一直被安稳的偏爱着,并不是谁的负担和麻烦,知晓这一点,多数孩子没花太多力气,而凌伊用了二十年。

凌伊真的很想有一个机会可以抱着可望告诉她自己很抱歉过去的幼稚和怯懦,如今她已经有了爱一个人的信心和能力,如果万事都有可能,那能不能给她们一个可能。

年关降至,可望也终于从海西回到了M市,那年的手术做的很成功,乔爸爸退休后经常约上三五旧友去钓鱼,在碧潭青山的郊外呆久了,像是沾染上了悠扬,和可望聊起天来甚至在说些佛道的观点看法。

可望这些年没有再提起凌伊,刚开始是害怕刺激到爸爸,后来就习惯了把思念藏在心里。

可望从前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孩子的,那件事后就开始不太愿意把情绪外漏出来,和父母还是经常打电话,但是聊的都是无关紧要的琐碎小事,她开心吗,过的怎么样,他们一无所知。

其实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无辜地被千夫所指,他们对很多事物和感情的存在并没有恶意,只是面对自己的小孩,父母是绝对的风险厌恶,他们只想选择最轻松安全的路,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路上繁花似锦、幸福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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