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叽叽喳喳的走着一路，差点干起来，还在刚到学校门口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小颜。
小颜吃惊的看着秦诗梦：“这是……梦梦？”
她都不敢认了。
除了那双亮的发光的眼睛，完全没有小时候团子的模样，下巴收尖了，纤细的腰，随风飘荡的长发，薄薄的唇，真的是小版的秦总。
“阿姨。”秦诗梦开心的跑了过去，她一点都不见外，一把抱住了小颜，“那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真是好喜欢好喜欢啊，不愧是我的理想型。”
兰烟和肉丝拳头都听硬了。
小颜哭笑不得，她摸着秦诗梦的头发：“去阿姨家吗？好久不见了，你萧阿姨还总念叨你呢。”
秦诗梦微微一笑，她站直身子，一双含水眸娇滴滴的：“不了，改天的，我带着礼物上门。”
肉丝哼哼唧唧的，手痒痒，反复打量着秦诗梦的头发。
兰烟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秦诗梦，眼瞅着她跟妈妈告别，姐妹俩上了车，兰烟轻声问：“妈，秦阿姨和阮阿姨有什么事情么？”
小颜听了叹了口气，她对于女儿能够洞悉人心已经习惯了，“是啊，你秦阿姨这几年身体开始走下坡路了，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小毛病不断，你阮阿姨心思都在她身上，本来两个人想着瞒着梦梦的，可……”
秦诗梦那个孩子啊，远不像是表面那么阳光开朗，她小时候就是，心里很能藏东西，看着像是阮总了，其实随了秦总更多。
小颜也没有瞒着两个孩子：“你们啊，不能再像是小时候那样欺负梦梦了，我听你秦阿姨说，在国外，她一直很想念你们，这次回来，初三最后一个学期跟你们好好过了之后，就要接受家族的继承人教育了，要学习很多东西。”
肉丝听了摸了摸下巴：“还是我们这样贫民家比较好，豪门水深。”
小颜笑了：“咱们家以后公司也是你们两个的啊。”
兰烟一听立马皱眉：“妈妈，别和妹妹说这些。”
她这一板脸，俨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气场了。
她对肉丝那种到心坎里的护犊子是从小就有的。
肉丝看了看姐姐，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管我们长大怎么样，我是不会让姐姐一个人去面对生活的重担的。”
兰烟笑了捏了捏肉丝的鼻子，她看着妈妈继续问：“那秦阿姨那边就没有别的亲人吗？”
小颜摇了摇头，她也有点动容：“你秦阿姨的家族啊，曾经比较庞大，根基错杂，你们不懂。以后好好对梦梦，她就一个人。”
肉丝和兰烟是一个从小没有吃什么苦经历过社会鞭挞的孩子，俩人立即对秦诗梦同情心泛滥。
肉丝甚至主动给秦诗梦发去了一个视频电话。
视频里的秦诗梦同学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写进了怜悯名单里，她刚洗完澡，穿着一个小熊睡衣，拍着自己的脸：“肉丝妹妹，这么快就想我了？怎么样，看我刚洗完澡的皮肤是不是吹弹可破，有没有被吸引到？”
肉丝：……
兰烟凑了过去，秦诗梦有点腼腆，她把睡衣的领口往下拉了拉：“早知道会被你们姐妹围观，我就穿的sexy一点了。”
兰烟：……
算了算了，还是挂了吧。
调戏完姐俩，秦诗梦换了衣服，她跟领导一样背着手四处检查着：“今天有没有吃中药啊？为什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堂堂秦总卑微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拖着一杯茶水：“当然喝了，窗户打开散味道了。”
秦诗梦一转身，对上她的眼睛。
母女俩的眼睛一模一样。
只是秦诗梦感觉自己正在青春少年时，眼睛会比妈妈的亮一些，而妈妈的则是沉淀了许多的岁月与风霜。
“妈妈，你不要骗我哦，怕苦就是怕苦，不然我会告诉妈咪的。”
“我不会怕她的。”
“那是平时，我是你亲生女儿还不知道你吗？”
“我怎么了？”
“你是受啊，平时感觉都像是我妈咪听你的，其实关键时刻，你很怕她。”
…………
这孩子简直是逆天了。
阮漪涵回来之后，果然第一件事儿就是问：“你妈喝药了吗？”
秦海瑶立即咬着唇看着女儿，她这勾人魂魄的眼神可是从年轻的时候就练的如火纯金了，现在更是可以立即成妖。
秦诗梦哆嗦了一下，偏开头：“我也不知道，大概你今晚要撕她的衣服了。”
秦海瑶：……
阮总一听就不开心了，她一手解着衣领的扣子：“小海，过来。”
秦海瑶犹豫了一下走到了她的身边，阮漪涵伸手抱着她放在了腿上。
她看了看秦诗梦，秦诗梦立即笑了笑进屋了。
阮漪涵看着秦海瑶的眼睛：“你没发现女儿这次回来长大了很多么？”
秦海瑶原本以为阮漪涵会责怪她，乍一这么听，她愣了愣，点了点头。
被小海这懵懂的样子弄得心里一荡，阮漪涵吻了吻她的唇：“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你了，你总说，这世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心疼你，现在不是了，还有女儿，不要让我们担心你，好不好？”
小海沉默了片刻，她点了点头，“好。”
阮漪涵笑了，她的唇贴着秦总的耳朵，轻轻的撩着：“现在，我们听女儿的话吧。”
秦海瑶愣了一下，什么？随即，她的脸红了，阮漪涵笑了，“我看看今天你里面穿的什么让我撕呢？”
……
当孩子们逐渐长大的时候，母亲们就像是一瞬间变老了。
自然规律，却最让人心滴血。
兰烟是几个孩子里最为心思缜密的，她回到家之后，想着妈妈说起秦阿姨时叹气的眼神，心里不是个滋味。
门外，萧若烟端着水果敲门：“女儿，我能进来么？”
兰烟跑过去打开了门，萧若烟走了进来，宠爱的笑：“我听你妈说你回来之后就心事重重的，怎么了，这是？”
兰烟接过果盘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扫在了萧若烟耳鬓边隐隐的白发，心里酸溜溜的。
萧若烟坐在了兰烟床边，她看着女儿的桌上厚厚的书：“你啊，不要多想，人生就是这样，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老，一点点的得到，又一点点的失去。”
兰烟一听这话鼻子都酸了，她抱住萧若烟：“我不要失去你和妈妈。”
萧若烟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还会陪你很久很久的。”
兰烟虽然早熟，但毕竟是个孩子，她眼里含着泪看着萧若烟：“妈咪，如果你觉得辛苦，我可以帮你的。”
这话啊，说的萧若烟的心像是被熨贴了一样，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怎么会辛苦呢？”
兰烟看着她，不辛苦么？很多时候，妈咪天还没有亮一大早就出去了，有时候，天都黑透了才回来。
萧若烟看着女儿的眼睛，仿佛看进了她的心里，“我和你妈妈年轻的时候经历了很多很多，那时候社会的氛围跟现在不一样。”
这些年，大家对同性接受了很多，虽然还没有熬到合法，但是在社会认可度上，要比萧若烟和小颜年轻的时候好了很多，甚至年级组有一些小可爱堂而皇之的看着两姐妹磕骨科。
“我们经历了很多很多，甚至中途分开了许多年。”萧若烟在跟兰烟说这些话的时候，仿佛还能想到当初她和小颜的眼泪，她们血的带价，“那时候就算是甜蜜的在一起，牵着手，抱着，亲吻着，我们想都不敢想未来的。”
曾经，多么痛的经历，如今，也能笑着说出来了。
这大概就是人生。
萧若烟捏了捏兰烟的脸颊：“根本想不到我们还能在一起，想不到你姥姥和姥爷最终会接受，更想不到，未来的未来会有你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天使在等着我们。”
她每天时起早贪黑的。
但是无论起的多早，小颜都会揉着眼睛跟她一起起来。
阿烟会给小颜一个早安吻，小颜会笑着靠着她拍着她的胸口，从少年时期的小流氓变成流氓再变成现在的老流氓。
怀里的那个人，一直是她。
萧若烟忙着洗漱的时候，小颜会把早饭给她做好，然后披着衣服陪着她，看她吃完再去睡一个回笼觉。
无论她多晚回来。
家里总是会留着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