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同人)[武则天同人]武陵春(22)
她是什么命啊!
连着两日,先后遇到了这母女两个的仪仗。
婉儿可不觉得,近在眼前的武皇后,比她的女儿更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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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曌上线~
第17章
不愧是皇后仪仗,同样是一副肩舆,瞧这四名内监抬的,何止步法整齐若一?简直是行动间虎虎生风,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武皇后睥睨天下的威风劲儿。
相比之下,太平公主的倚仗,就像小儿科一般。
婉儿暗自摇了摇头。
人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还说跟对了老板相当于少奋斗二十年,婉儿觉得真有道理。
所以啊,武皇后的大腿,只要给她机会,她可得抱紧了,任打任骂都不松手的那种。
这么想的时候,婉儿早就跪在了路旁,毕恭毕敬地俯身拜了下去。
即便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脸对着地上的尘土,也维持着恭敬的表情。
要让大BOSS看中自己,当然要由内而外地修炼,时时刻刻地表里如一。
鬼知道她的身体和她的灵魂,是如何的,表里不一。
婉儿无声无息地跪拜在路旁,就像任何一个在宫中的下人,见到贵人出现的时候的表现。
武皇后一行人是从婉儿的后面跟上来的,和她走的是同一个方向,而此处又是宫中鲜少人经过的僻静地……
婉儿的心里不由得划过疑问:她来这儿做什么?
这么想着,婉儿期待着武皇后这次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最好当她是个地上的小蚂蚁一般越过去,她再根据武皇后的去向,决定自己接下来如何。
事实证明,武皇后从来都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人。
而在婉儿看来,这或许应该叫做,明察秋毫——
随着武皇后的指尖在肩舆座椅的扶手上慵懒地敲击了两下,抬肩舆的内监立时得令,四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分毫不乱。
婉儿感觉到那副肩舆刚好就停在自己的面前,斜上方,心里面暗暗叫苦。
可是心里再苦,也得打点起精神应对不是?
“哪个宫的?在这儿做什么?”武皇后在婉儿的头顶上,慢悠悠地开口问道。
这种语气,一点儿都不像是后宫之主。
婉儿心想。
倒不是她觉得武皇后何等的平易近人,而是她实在觉得:武皇后真是务实得很!
什么虚头巴脑的都不用问,就是单刀直入,就是直奔主题!就是这么直接!
婉儿心里的那个小人儿对着武皇后猛力点头,同时大竖拇指,脸上的表情可是一如既往的恭顺谦柔,声音更是恰到好处地奉敬:“奴婢是宫学中郭管事的手下,奉命出来办事的。”
武皇后显然对“宫学”这个词有几分兴趣,她靠在肩舆内的身体微微动了动,也很赏脸地给了婉儿一个正眼。
可惜,婉儿此刻低垂着头,看不到。
“抬头。”武皇后简道,声音之中自有不可抗拒的压力。
婉儿无声叹息,只得老老实实抬起头来。
眉心的那枚朱砂痣最先跳入武皇后的眼帘,使得武皇后的眉心也不禁随着跳了跳。
“是你。”武皇后淡淡道。
婉儿再次无声叹息,看来是真的逃不过了。
“奴婢上官婉儿拜见天后!”婉儿再拜道。
她记得母亲之前的叮嘱,如今武皇后和皇帝并称“二圣”,以后要称“天后”,切不可犯了忌讳。
母亲要是知道自己走在宫里,都能撞见天后的仪仗,怕是有得担心吧?
婉儿心想。
她已经习惯于称郑氏为母亲了。
“你还认得本宫啊?”武皇后忽道。
婉儿听得一愣。
武皇后自觉失言,然她是上位者,她想问什么就问什么,还用和别人商量?
短暂地心理安慰了自己之后,武皇后突然话锋一转:“本宫记得,当年你信誓旦旦和本宫说,让本宫允你入宫学,若是学得不好就罚你……”
她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盯着婉儿。
婉儿被她盯得如芒在背,哪里还敢与她对视?
婉儿的心里不由得划过一阵紧张。
这种情景,若是任意换个奴婢,怕是要叩头不止,叙说自己当年年少无知,还请天后饶恕云云。
不过婉儿不是寻常人,她很知道何为机会稍纵即逝。
定了定神,婉儿朗声道:“奴婢自知资质愚钝,不敢有一刻松懈于学业,更恐辜负了天后昔年深恩。”
武皇后闻言,感兴趣地“哦”了一声:“这么说,你学得还不错喽?”
“天后娘娘天赋聪明,学识渊博,奴婢不敢称‘不错’。”婉儿答道。
武皇后不由得“呵呵”笑了两声:“你都敢和本宫相比了,还说不敢?”
婉儿拜伏。
她知道,武皇后虽然这么说,但绝不是生气的意思。
相反,武皇后其人的性格,欣赏有才华,并且有胆识的人。
果然,武皇后的语气比之前的无所谓添了些勃勃生气。
“本宫没得闲工夫考较你。”武皇后道。
说罢,再次敲击肩舆扶手。
四名内监同时抬起肩舆,方要前行,又被武皇后止住。
“郭安让你办什么事?”武皇后再一次看向婉儿。
婉儿一滞,知道躲无可躲,只得如实道:“郭管事命奴婢去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拿来本宫瞧瞧?”武皇后不客气道。
深宫里面谁位高谁老大,婉儿这个卑小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又上哪儿去呼吁平等和隐私?
她若是敢,武皇后怕是先要调.教她一顿,让她先明白什么叫做尊卑有别吧?
无奈之下,婉儿只得将那个小包袱奉上。
自有随在仪仗旁边的赵应接了过来,检查过没有异状,才呈给了武皇后。
武皇后解开包袱的系结,盯着里面东西,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古怪。
“《阿弥陀经》?”武皇后挑眉。
阿弥陀经?
婉儿听得一愣。
所以,郭师傅让她送去静安宫的,是一册《阿弥陀经》?
《阿弥陀经》又被称为“小无量寿经”,常被用来抄写以送给过寿的长辈。
郭师傅为什么让她送这个?
婉儿可不觉得,郭师傅是随意挑了一本佛经,让她送去静安宫的。
这里面必有深意。
“郭安让你把这个送去哪儿?”武皇后不客气地又问道。
“静安宫。”婉儿回答着,心里面涌上了不好的预感。
“是吗?本宫也正要去。”武皇后说着,似笑非笑地瞧着婉儿,仿佛让婉儿窘迫是她很乐于看到的事。
婉儿是真的觉得很窘迫,所以她该怎么办?
然而,武皇后犹觉不足,逗猫般的又缀上一句:“可不是巧了?”
婉儿无言以对。
好在武皇后自矜身份,没有再为难婉儿,也没有对那本《阿弥陀经》如何,而是将其还给了婉儿。
“既然同路,你便随着本宫的仪仗吧!”她勾唇一笑,似乎很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婉儿能说什么?
难道她还能说你走吧我不想跟着你?
除了老老实实地背了那本佛经,跟在武皇后的仪仗后面,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婉儿一路跟着武皇后,武皇后却再没有同她说半个字。
婉儿心中的疑惑则更深:武皇后去静安宫做什么?以她皇后之尊,堂堂的后宫之主,一个小小的静安宫就算发生天大的事,值得她亲至吗?
而且,静安宫中的那位婆婆若真是薛婕妤,当年可是疑似与上官仪一起反对过武皇后的人……
武皇后和薛婕妤,这两个人,怎么看都应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吧?
婉儿越发觉得,这座深宫之中,她不懂得的事,太多了。
静安宫外,宁静一如昨日婉儿初来的时候。
而不远处的那块花圃里,葛布粗衣莳着花的婆婆,仿佛也从没离开过。
眼前情景,让婉儿陡生一股子亲切之感,好像故地重游。
虽然,昨日,她可是被那婆婆挥着花锄撵走的。
与她昨日不同的,婆婆这一次耳聪目明起来——
皇后仪仗刚刚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婆婆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皱着眉头看了过来。
婉儿更相信她昨日是有意试探自己了。
待得看清是皇后仪仗,婆婆的鼻孔中“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