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密码(27)
但这仅仅是理论上,在实验室时对动物操作可以完成。
然而,俞兰亭做不到,这就是生科生和医学生的区别。生科生有能力剖开除人类以外任何一只动物,而医学生更有能力剖开一只人类。但实际上,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心理因素。
这如同人类可以在画线的三十厘米宽的平地上行走,却不敢在三十厘米宽的悬崖上行走。尽管两者是完全相同的三十厘米。
俞兰亭做不到自主划开自己的皮肤,除非她疯了。但如果作为疯子,那么更不可能拥有精准的专业水平。
刀片上既有锈迹,又有病菌,更何况毛细血管不可能避开,一定还是会流血。
虽然因为疼痛或许可以离开这诡异的梦境,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俞兰亭没有胆量冒险,她不可能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不管这里世界是什么情况,俞兰亭可以想见这么做的后果接下来就是个“大新闻”,新闻的大字标题应该会是“某市某重点高中优等生考试过程中因考砸当场割腕。”
她眼睛再次撇过监考老师,小心翼翼地再把小刀放回笔袋,好像是做了什么考试不该做的事,但实际上并没有。
俞兰亭继续将视线转回卷面,其实这份理综试卷的物理部分应该还会有个正常分数,毕竟她只是放弃了一道在普通智力的学生看来有较大难度的第23题而已。
俞兰亭多次反复阅读第23题每个已知条件,突然发现一个重大疑点。纵然她高中时代物理学得再好,仅仅作为一名学生,她不可能凭借想象力创造出这道题目。
那么,这道物理题目究竟是被什么力量创造的呢?
或许出于无聊,俞兰亭在答题纸空白处,凭借当时在类地行星的记忆,随便画出了几个外星石刻上的简易图形。
或许当这里时间真的到达考试最终出成绩时,她也可以干脆声称自己大脑由于被外星人劫持导致后面没有答题?虽然肯定没有人相信,但总算找到不让人耻笑的借口。
俞兰亭不断描记着笔下三辐射对称的奇葩符号,不禁又开始怀疑,她在外星经历的一切真正真实存在吗?
毕竟,这一切过于奇幻,或许说不定仅仅是她的想象力得到了尽可能发挥。
外星符号还算可以完全凭借想象创造出来,可乾陵里面的古文字呢?
以俞兰亭过往的认知,即使她完全不懂外国语言,但也能仅凭字体形状一眼区分“头重脚轻”的印度文字和“头轻脚重”的阿拉伯文字。可是她在乾陵里面见到古印度文字都是单独符号,安西四镇古文字还长得像希腊文。
等哪天彻底回归真实世界,她该去主动查阅资料,如果证实她在乾陵见到的古文字真实存在,那么总能证明她经历的一切不是自己凭空想象了吧。
俞兰亭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接近下午4时,看来这里时间应该不循环。
俞兰亭不晓得自己落入了什么鬼地方,这一切运用的又是什么原理,至少以她的认知难以揣测。
这世界上,人类不知道的实在太多。
类地行星的智慧生命遗迹,乾陵地宫内“降临于世”的女皇......
这一切是外星人操纵吗?还是女皇为她们设计的游戏?
她的血缘究竟是和外星人有关系,还是和女皇有关系?
抑或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天马行空的幻想,是她一场长长的梦境?俞兰亭也不清楚现在的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或许出于无聊以及捉弄阅卷老师,俞兰亭在答题纸随意涂画的外星符号旁边剩余空白处出其不意地写道。
“我是外星人后裔 ”
由于长期不写字只是打字,最后的“裔”字下面还差点写成了“囧”。
就在俞兰亭写完最后一笔的同时,纯蓝色签字笔的墨迹瞬间变成鲜红色。
俞兰亭心底猛得一惊,眼看着卷面几乎要被整个空间撕裂开来。
呵呵,再看看卷面上一个个外星图形逐渐扭曲变形,俞兰亭有几分得意,在心里暗笑。
原来,外星人还害怕被她泄露机密吗?
俞兰亭下意识想了想是否还需拿着什么东西,又立即想起这次情况根本不需要。
她只听着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提醒自己尽量适应做好准备,这个世界就要崩溃了。
第21章 初次梦醒
俞兰亭再次醒来的时候,发觉身后的床很硬很硬,还没有枕头也没有被子。她感觉自己几乎像是躺在了地上。
俞兰亭不了解自己又是到了哪里,渐渐映入她眼帘的天花板模糊不清,周围光线也同样晦暗,室内环境中不知还有什么,令人看不真切。
在昏暗散射光下,她身旁不远处依稀可见站着那名熟悉高贵的女子。
缓了片刻后,俞兰亭意识逐渐明晰起来,知道自己这是回到了乾陵里面。
俞兰亭立即坐了起来,看到黯淡光线下另一侧石台上梧婷兮大概翻了个身也坐起来。
俞兰亭这才发觉自己之前是睡在一座高约半米类似床榻的石台上,而这种石台放在墓室是做什么用?不禁令她毛骨悚然。
见对面梧婷兮已经站了起来,俞兰亭也赶紧跳下石台。
女皇衣着配饰以及各种特征还和先前同样,稍微倾斜的站姿看上去慵懒随意,虽然刚刚只经历了短暂的别离,但却让她们感到了久违的熟悉与亲近。
“休息地怎样?”祂问。
“休息?”俞兰亭大概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前两个世界纯属梦境,而当下这里几乎算是现实。
自从看到石柱上那些奇怪的图腾,她就进入梦境中,与现实几乎无二的梦境居然是她躺在这种“硬板床”上做出来的!
如果说这也算是休息的话,俞兰亭倒有几分不悦。
如果女皇明明有能力提醒她醒来,却一定任由她困在那种处境,这又算作什么?
“你觉得我是在休息吗?为什么不叫醒我?”俞兰亭毫不客气地问出这句话,而女皇似乎仍不以为意。
梧婷兮走向女皇身前,她倒没有抱怨什么,只正色问:“我已经忘记的事情,为什么要提醒我再次想起呢?”
二人互看一眼,继而也都再紧盯女皇,很快明白对方应该是发生了与自己相似的事情。
“忘记?真正忘记怎么能再次忆起呢?”女皇依旧淡淡答道。
俞兰亭蹙了蹙眉,心底的不悦几乎上升为更深的成见。
梧婷兮黯然低头,只深深感到委屈。
女皇话里的意思证明祂知道她们说些什么,而之前发生的一切祂完全是以旁观者角度眼看着她们在困境中却不提供任何帮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俞兰亭本打算详细多问几个问题,但想想还是作罢。
女皇慈爱地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神态看上去颇为放松:“忘记,遗忘,淡忘......或许你们觉得记忆算是淡忘了那也可以。要说另外还有一个词叫做原谅,忘记forget而原谅forgive,一个为得到而另一个为给予。对待梦中的记忆你们尝试过原谅吗?看来是没有。记忆只是被遗弃在某处角落,但并没有真的被放过。我说的原谅不是要屈从价值观上绝不认可的人和事,而是重新被提及这些人和事时情绪不再产生伤感失落。”
“英语?你怎么会说英语?”俞兰亭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女皇爱讲什么道理倒不难懂,但怎么可能使用英语?
梧婷兮点点头,并没有太过惊诧,毕竟她早已经发现女皇在讲普通话。
女皇讲普通话和讲英语本就同等奇特,作为七至八世纪的中国古人,哪怕讲出古典拉丁语古希伯来语和中古日语这类当时的外语都不奇怪,只能说明个人知识广博。但祂只要讲了普通话这种现代语言,就意味着祂的状态可能超越人类时间概念。
“不列颠人的语言么,我刚刚学的。”女皇言谈轻轻,不欲多作解释。
梧婷兮和俞兰亭知道无需再问,因为女皇打算保密的事她们问也问不出什么。
七至八世纪的中国与大秦也就是东罗马友好往来,或许通过罗马人知道还有更遥远的国度,但应该不可能知道当时仍被许多欧洲国家视作蛮荒的不列颠岛。
反正女皇哪里都奇怪,她们只能把奇怪视作平常了。
“哎,提醒你们不要看的非要去看。你们已经花费很长时间了,如果休息好了,那么现在最好赶紧继续跟我走。”女皇的语气并不显抱怨,仅仅带了几分打趣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