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番外(95)
幸而本君阅历非凡,对于抓奸的丈夫那微妙的心理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了解的。此下我绝对不能当先去提这明面上的事情,只将对方夸那么一夸,再将两人吹嘘一番天作之合,然后表明自己心有所属,这误会自然而然便解开了。
“是,是啊,有缘,”桑竹的眼神突然慌乱起来,不再停留在怀梦身上,却也不敢来看我,嗫嚅道:“有缘......”
我也不管他到底怎么接,自顾自的道:“我这一见,真是惊讶呢,没想到你的夫人与我家徒儿这般像,你也惊到了吧。”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看着我不说话,一张脸却憋得通红,半晌才道:“是,是呢。”
他今日结结巴巴,比起过去在药君那里见到我的时候还慌张。低了头,盯着地面不知哪处,干巴巴的应了一句。
“呵,”酱酱适时冷笑一声,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姑娘,“何止是惊了人家......”
我几乎要怀疑,这酱酱进来就是为了找茬的。总是打断我的话,还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咳,咳咳,”清了清嗓子,再次无视她的话,对着踌躇不安的桑竹接着道:“是不是连你也觉得要分不清她俩了?本君方才还以为两人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桑竹眼神闪烁,嗫嗫嚅嚅的应道,“确实,确实。”
很好,本君的目的达成了,轻笑一声,带了一丝得意。
“不过啊,本君眼力好的很,这差别还是分得清的,”正了神色,转头看了一眼跪坐在床上的人。她的眼直盯盯的望着我,双手捂着唇,压着自己的声音。被她看得有些心慌,连忙将视线移到徒儿身上,见着她略带怒气的脸才终于觉得定了心神,对着桑竹继续道:“桑竹你真是好福气,能娶的这般如花美眷。”
先将这怀梦赞赏一番,我这后面的话一出口,自然便是抬高了桑竹了。
暗自为自己缜密的心思得意了一回,嘴上便也接着道:”桑竹你也是青年才俊,本君素来知道你的才华,近来虽然有些不如意,但你还年轻,如今又有这么一个贤内助,将来必然能大展宏图的。这可真是应了郎才女貌的典。”
夸人自然要夸得精。桑竹的相貌不难看,但扔到一大堆帅神仙里,还是显得有些过于平凡。但是他的医术精湛,绝对是能够与药君和兼虚匹敌的,我这夸他有才,又拿出古来的天作典型来讲,还不把他说得心花怒放?
不过,本君还是有些考虑不周了,想来他也见过我过去的样子,如今我这么夸他,直将他夸得更加不安定,半张着嘴看我。
这是不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暗忖着,自己是否有些反常,能让这人露出这种神情?
“师傅,师傅......”怀梦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声。她刚刚一直在安静的哭泣,只我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委实太过反常,下意识的将她忽略掉,此下听见她带了哭音的叫声,只觉得又是一阵疼痛,让人难以再忽视掉。
她捂着唇,叫着师傅两个字,身子却越弯越低,几乎要窝得蜷缩起来。“你是在惩罚徒儿对不对?你,这么说,是在惩罚徒儿对不对?”
“怀梦......”桑竹干哑着嗓子叫了一句,踌躇着却不敢过去,呆呆的望着床上的人。
酱酱却在此时笑出了声,竟然带了与我刚才如出一辙的得意,眼睛仍旧直定定的看着床的方向。“确实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阿念你没吃到人家的喜酒,到有些可惜了。”
她顿了一顿,正在我思考着这两人是何时成婚时,又接着道:“想当初怀梦姑娘的婚礼,那排场可是大得很,简直是直逼天界的储君了,这热闹嘛,自然也是非凡,到得现在都还在为人所津津乐道呢。”
她将这怀梦的婚礼说得很是奢华铺张,暗忖这单薄的姑娘竟然还是个有来头的,却不想这么个大喜事我都不晓得,是不是有些太落后了?
桑竹的脸色陡然难看了几分,酱酱却继续道:“是不是觉得这般大事你不知道很憋屈?”
我们之间的一些小动作根本瞒不过对方,我只皱了皱眉,酱酱便晓得我在想什么,问了一句,接着道:“这也不能怪你,你可知道她成婚的日子么?那是去年的七月二十五,正是你业火焚身的日子,你自然不能参加的了。”
她此下又提我被自己烧到的事情,简直是要让我羞得无地自容,只想她不要接着说了,急急喊了一句:“酱酱!”
她却丝毫不理会我,凉凉的道:“人家大红喜袍加身,你却业火焚身,真真是有缘的紧。你这躺了半年,又颓了半年,人家却是浓情蜜意一整年,啧啧,这就是差距啊。”
她将我的丑事尽数说给人家听,只气的我跺脚的力气都没了,青了脸望着她,她却仍旧不看我。
“酱酱,”压不住心头的火,对着她叫了一句,“你拿她与我比做什么,怀梦与本君又没有半分关系。她自有她快活的权利,本君有徒儿陪着,也没有觉得多凄惨,你放在一块儿说未免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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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二十三章
本君现在,不是正在为了撇清关系,不让徒儿误会而努力么?又怎么能,功亏一篑呢?
看了一眼徒儿,对着桑竹道:“这如今我也不再叨扰了,说来不怕你笑,我这徒儿本君也是得罪不起的。你也看到了,她现下可不太高兴,有些与我闹脾气呢,这便走了,你好好照顾怀梦姑娘吧。”
人家这副模样应当也是不想表露人前的,我还是乘早走了的好。
徒儿的脸色缓和了一下,低嗔了一句:师傅,你又乱说,徒儿哪里有不高兴。
她的模样又娇又羞,似乎是暂时忘掉了本君刚才的行为。
我也松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道:“是,你没有不高兴,今次咱这日出算是看不到了,师傅带你去别的地方吧,这下便走可好?”
她总算上来挽了我的左手,贴在我身旁,点头道:好,这下便走。
想本君几次三番将走未走,过去虽然做事拖沓,却也绝对没有这般反复的。这次总该能走得成了吧,这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如果真如酱酱所说回云梦泽,还得快些才好。
酱酱冷笑一声,在临走前还要说几句,“要你陪着?还是算了吧,她现在可经不起折腾,本君自然会让她在这剩下的十四年里过的好,你就安心待在这边,反正你本来就打算不再见她,要是怕良心上过不去,你倒可以自欺欺人的当她还活着。”
她说了一句,终于将眼神移到我身上,喝道:“阿念,我们走!”
应了一声,又对着桑竹点了点头,也不去看怀梦,免得被人看出什么莫须有的心思,当下迈步离开。
桑竹踌躇后退了一步让出了位置,正在我一手撩开了帘子的时候,怀梦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
“不要走......”身后,是她低声的呢喃,带着颤抖与水,反复便只有那几个字,“不要走,师傅,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不要走......
不要离开师傅......
不要走。
没有你,师傅便,不能活了。
可是,是谁,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我呢?
可是,让谁不要走呢?
应该,不是本君吧。
伸手撩开帘子的手,止不住停了动作。
我这般,是在自作多情么?
哼。
身旁徒儿的轻哼让我吓了一跳,她的脸上不满意味十足,嘟着嘴,偏了头不看我。
此时,桑竹却轻呼一声,叫了一句,“怀梦。”
下意识的转了头去看,指尖原先跪坐在床上的人,竟然跌跌撞撞的下了床,站在那里。我这一看,目光刚好对上她的眸子,那里面黯淡得没有一丝神采。
“......师傅,徒儿错了,求你,别不要徒儿,”她的声音像极了我的徒弟,带着绝望的柔柔请求,“让徒儿,陪着你,师傅,求你,师傅......带我走,求你,带我走......”
我被她的话唬了一下,又惊又慌。
她,应该不是对着本君说吧......
天哪,不说本君与她没有丝毫情意,便我真是她偷情的对象,在她相公面前说出这番话来,也足够惊世骇俗的了。
本君这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