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番外(87)
正待我想要问他忘了是什么意思时,那怀梦已经将捂着手放了下来,手上抹着泪,笑得很是凄凉。
我这才能仔细打量她,发现与我徒弟还是有些差别的。
巴掌大的瓜子脸比徒儿的更加瘦削苍白,显得那双眼睛尤其得大,身材更是纤细瘦弱许多,怎么看,怎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大约是因为做的妇人打扮,也比起徒儿成熟了不少。随着她抹泪的动作,前额刘海被胡乱撩开,那里忧愁盛得很。
她抹完泪,侧了身子避开了我的打量,意思似乎是让我们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脸上的笑不是发自内心的,又凄苦又无奈,心里不禁有些犹豫。
她如果是迫于我素来流传的淫威,勉强迎我们进去,本君这不免又有欺凌弱小的嫌疑。
不确定的问道:“姑娘,你是真的让我们进去?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不会勉强你的。”
约莫着她真的很怕本君了,也不知外面恶名是怎么传的。
我叫她一句姑娘,便见着她颤了一下。
“酱酱,要不,要不咱走吧。别麻烦别人了。”狗腿的打着商量,悄悄去偷看那姑娘的反应。没想到,我一提到她,她就又是一颤。
嗷,这怕得,应当是深入骨髓了。
本君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何况是对着一个长的与我徒儿一样的女孩子,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酱酱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手上开始掐我的肉。“你个阿念,让我说你说什么好!”
“哎哟,哎哟哟,你轻点,徒儿,徒儿,救师傅。”
她发起飙来,真是吓得我肝胆俱碎,赶紧向一旁的徒儿求救。
“师傅......”我听得一个声音叫我,可是,根本没有见着自家徒儿开口,下意识的去看那怀梦,顿时吓了一跳。
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软在了地上,纤白的手指抓着一旁的扶桑木做的门板,紧紧闭着眼,模样很是痛苦。
因着我刚才的嗷叫,十三与酱酱都看着我,这怀梦姑娘一软,反而是我第一个看见。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
本君的野兽本能顿时发作,这行动比理智来得更迅速些。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甩了酱酱的手蹲到了那姑娘身边,轻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本君学过些医术,容本君帮你看看。”
看她的模样是回不了话了,自顾伸了手帮她把脉,不禁又被惊了一下。
虽然之前没有择出过双脉,但也晓得这分明是怀孕的脉象。
不过,这副瘦弱的身材板还真看不出来。
细细切了会儿脉,只发现脉象有些紊乱,身体太过虚弱,到不是有什么病症。
我正心下吁了口气,却听得那边酱酱嚷道:“我真是服了你了,即便是从徒儿变成姑娘你也放不下。”
唔,那也是没办法。
不敢抬头去看酱酱。
虽然她不是我徒儿,可是与我徒儿长得这般像,不免有些爱屋及乌嘛。
“师傅......”怀梦的脸上又是泪,闭着眼仿佛梦呓一般的喃着,“师傅......”
我不晓得,她师傅是谁。
可是,那一声声的师傅,叫得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又咸又涩,又酸又苦。
大约是因为她的声音也像极了我徒儿,听到她念师傅就像听得我徒儿叫我一般,她的声音又那么凄苦,不禁有些感同身受来的。
徒儿。
我侧了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徒弟。
你要是这副模样,师傅非得心疼死不可。
她浅浅笑了一下,指了指怀梦。
一下子反应过来,怀着身孕坐了地上总归不太好,右手顺势抱了怀梦的腰。
虽然只有一只手,幸而她身体很轻,还算比较轻松的将她扶了起来。
“姑娘,你还是先去榻上躺会儿吧,不好意思打扰到你,本君扶你过去可好?”
她没有答应,到也没有推拒,身子软得很,靠在我身上,一股熟悉的香味倏然从四肢百骸透了进去。
酱酱与十三貌似都没有上来帮手的打算,本君便也只能撑着将她向榻扶去。
只是,走了两步,那姑娘突然睁了眼,抬头望向我,吓了本君好大一跳。
“你的左手怎么了?”她一边问着一边侧了身子搭到了我的左肩上,“你的左手怎么了?”
她的声音又急又大,连我也被唬了一下。
实在想象不出,刚才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下子能那么有精神,抓着左肩的手掐的我生疼。
一般对待残疾人的态度不是应该避开人家的痛处么?她这么堂而皇之的问我,我还真不好说。
“哼,”在我愣住的当口,酱酱冷哼一声,凉凉道:“你还关心她的手怎么了么?既然人都不要了,还关心什么手?”
她的话真是太不客气了,怀梦的神色陡然变了变,大约是察觉到自己交浅言深,搭在我肩膀上的手软软的垂了下去,有些失落的模样。
唔,人家也算好意关心,酱酱未免有些不通人情。
她这副样子倒让我觉得愈发不好意思,低声安慰道:“姑娘你不必担心,本君的左手虽然不能用,右手也是使得的,容我扶你过去休息可好?”
她却摇了摇头,自己缓缓站直了身子,声音沙哑颤抖,“师,神君,怀梦不碍事,神君请进到里面坐坐吧。”
她虽然虚弱,但也应该没什么大事,这下站直了,我便也自然的松了手,点头道:“有劳有劳,打搅了。”
酱酱一阵跺脚,十三一阵叹息,都来得很莫名,唯一还正常的算是我徒儿了,乖乖站了身边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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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十七章
进的房间并不见他人。
捡了个位置坐了,酱酱也自然的过来要坐一旁,吓得我一跳,连忙道:“酱酱,你别坐这边,我徒儿已经坐着了,你可别想欺负她。”
她僵了一会儿,望着我哼了一句,甩着袖子去十三旁边坐了。
那怀梦估计要尽地主之谊,进的里间又出来的时候拿了两篮子桑葚,一篮放了酱酱那边的茶几上,一篮放在我这边。
此时,她对着我到没露出害怕的模样。
想来是本君刚才那副亲切做派让她放下了戒心,收得这桑葚连声道谢,“谢谢姑娘了,本君徒弟最喜桑葚,如今能让她尝尝这扶桑树的葚果,真是托福。”
她的脸色还很苍白,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神情僵了僵才喃道:“不客气。”
冲她善意的笑笑,便转了心思望向一旁的徒儿。
她从刚才开始便没有说过话,此时只盯着旁边的桑葚发呆,没有要吃的意思。
疑惑的看着她。
徒儿,为甚不吃?
她摇了摇头,咬着唇望向我,神色幽怨。
不爱吃?不该啊,你不是唯一爱吃的就是桑葚么?
想来本君的记性应该没有那么差吧,过去来扶桑,她不是最爱吃这个么?
过去,过去?
过去什么时候带她来过?
“白泽神君,师傅,师傅她究竟是怎么了?”
我正在思考着过去的严肃问题,突然听到那怀梦询问酱酱,言语之间透着压抑的着急。
刚才听她叫师傅还觉得奇怪,原来这师傅却还是与酱酱认识的,不禁有些好奇,搞不定我还认识呢,这便颇有兴致的问道:“不知怀梦姑娘师承哪位,或许怜玉也认识。”
酱酱抿着唇看我,没有去回答那她的话,而她在听的我这句话后,竟然偏了头不再看我。
自讨了一个没趣后,不禁有些意兴阑珊,继续将注意力转回徒儿身上,只竖着耳朵听那厢的八卦。
“不是明显的很么?”酱酱的声音隔了好久,才回答道:“疯了。”
她的话虽然又短又僵硬,我倒是听得明白。
难怪这怀梦姑娘神色这般凄楚,却原来是她家师傅疯了,心下不禁有些同情起她来,看着自家的徒弟问道:徒儿,要是师傅也疯了,你可怎么办。
“怎么,怎么会变得这个模样?师傅,师傅她怎么会这样?她的手,又是怎么回事?”怀梦的声音仿似捂在嘴里,听得不是很清晰,软软的嗓音沉得很。
唔,怎么办呢?
徒儿歪着头一副认真思考的神情。
“怎么回事?你会不知道怎么回事么?告诉你,这还算好的,当初你一走,她差点把自己给烧死。现下这手也废了,人也疯了,你倒是应该满意了吧。嗯?最可笑的是,她还以为自己徒儿待她好得不得了,时时刻刻陪着自己。”酱酱貌似对这个怀梦怨念很大,语气一直很差,之前我到真没见过她这副态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