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番外(84)
自憋着心里的疑问，随着另一只虾兵向客厅去。
坐了片刻，十三便来了，见着我的时候模样更是古怪，惶惶叫了一句，“怜玉。”
“十三，”我笑得欢快，望着他那张凄苦的脸，打趣道：“怎么了，又被你的哥哥们欺负了，怎么这副模样。”
他踌躇得坐了一旁，眼神转在我身上，又瞥开，反复数次后才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见得他这副不欢迎的模样，微微皱了眉。
“怎么，不欢迎我？本君来东海，吹得自然是西风了。”
过去我来东海，这十三乐得像朵花似地，今天这一反常态让我不禁有些错愕与不满。忍不住讽他。
徒弟朝我这边望了望，抿着唇，仿似在笑我这师傅不受待见。
“哪里，哪里，你来玩我自然是欢迎的，不过，不过......”他皱着眉，手里的杯子端了又放，端了又放，也没不过出个所以然来。
他这简直是矫情至极，可又似确实有难言之隐。
幸而本君活得年岁久，观心的本事练得不错，善解人意的问道：“不过什么？”
十三终于将手里的杯子放定，满脸的担忧的望着我，“怜玉，你已经，不要紧了么？”
我道他怎么这副模样呢，原来是在担心本君的身体，心下一暖，笑道：“我哪里有那么较弱，身子早就好了。这一次我带了徒儿去扶桑看日出，就先来你这里打扰打扰了。”
十三正在将放好的杯子拿起，听完我这句话却神色陡变，手里的茶水都撒了出来，一脸震惊的盯着我的脸。
要说他也算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个样子我还真没见过。
不晓得出了什么事，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只饶有兴趣的回看着他。
“你，你，你徒儿？”他碍了很久，终于磕巴的问道：“你说带了你徒儿？怜玉，你带了谁？”
“十三？”
终于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明明他都重复了我的话了，还问我带了谁来，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忖度着，大约这孩子又被他家那几个兄姐欺负得神志不清了，这才没有将我的话过脑子。
不过，他之前好像确实没见过我徒弟。
“怜玉，你去过扶桑了？”他火急火燎的问着我，一手撑了桌，前倾了半个身子，那素来为人称赞的翘臀都离了靠椅。
一边想着要为他与徒儿介绍介绍，一边伸手将他按回座位上。
他这急切劲真比我这个出来玩的还厉害，冲着另一边的徒弟笑了一下，对着十三道：“自然是没有，我想着先来看你呢。”
他被我按回椅子上，还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脸上神情千般变化，疑惑问道：“难，难道你又收了一个徒弟？”
被他这个又字弄得一阵莫名。
本君只收过一个徒弟，哪里来得“又”？
“十三，你今天真是反常，”顿了一下，指着坐了一旁的徒弟对他道：“你好像不晓得，我只收过这一个徒弟，喏，这便带了先见见你。”
他半张着嘴，不可思议的随着我的手指看去。
大约是因着我那徒儿太过漂亮，这十三便有些害羞，那目光扫来扫去，就是不肯直视到我徒弟身上。
心里暗笑了一下，得意的对他道：“怎么，羡慕嫉妒恨了吧，我这徒儿可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说起这个徒弟，本君自然是骄傲得很，他又狠狠扫视里了一番，约莫着他在这扫视的过程中用余光将我徒儿打量了个遍，这才叫道，“怜玉！”
他这一声凄凉无比，从中让本君窥探到了无数不可言喻的复杂情绪，估计是那羡慕嫉妒恨的混合体，听得我很是舒心。
看着他，咧了嘴。
“怎么样，羡慕了吧，嫉妒了吧，恨了吧。”
我冲着他笑得欢，他对着我愁得惨，这对比鲜明得我心里的虚荣心无限膨胀。
可惜，本君那徒儿也是个害羞谨慎的孩子，被十三打量着就低了头，一句话也不说，我这师傅得意一下下，她却冲着我摇脑袋。
“怜玉，”十三虚弱得叫了我一声，手指捏着眉间揉了几下，“你怎么了？这里，这里除了你我，哪里还有第三个人？”
他的话，让我愣了一下。
没想到，这十三的嫉妒心这么强，不夸不赞也就算了，竟然还赤裸裸的将我徒儿无视了。
心下懊恼，脸上蹭起一团火，冲着他怒道：“十三，你即便是羡慕本君也不必这样，本君徒儿虽然长得娇小可人，可是，这风华，傻子才会看不到呢。”
本君好歹当过将军，这神君的威严也练得很熟，十三被我模样唬了一下，现着疑惑不定的神情，又去看我徒弟。
晓得他口是心非，不过是想乘机多看看我徒儿而已，可是他这眼神还是迷蒙的扫来扫去让我不禁有些窝火。
伸了右手强端了他的下巴，偏到一旁的位置上，“喏喏，让你看个够，你这有贼心没贼胆的模样真讨厌，这坐着的不就是我徒弟么，看到没，看到没！”
手上觉到了十三的僵硬，他这副大气也不敢喘的模样分明是被我徒儿的美貌镇住了，隔了很久都没有回应。
本来是想让他看我徒弟的，可是，他这般盯着看，心里便又有些不爽。
徒儿已经将头埋进膝盖里了，羞涩得很。
心里懊悔着，只忍不住又问了他一句，“十三，你看到没！”
不知是我手上太用力，还是十三太过震惊我徒儿的风华，他下颚在我手里，仿佛脱节了一般，脸色更是难辨。
“看到了，看到了，怜玉，你放手，我，我的脖子。”终于，看够了我徒弟的十三含糊的张合着嘴，急急道：“我喘不过气来了，怜玉。”
他的声音仿佛存在了嗓子里，听得很是憋气。
满意得点了点头，放了他的脸，坐回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凉凉道：“你早说不就好了么，累得本君动粗。”
十三哭丧着一张脸，僵硬的转了头望着我，一手摸着自己的脖颈，一手抚着自己的下颚，嗫嚅道：“那，那怜玉你带着，带着你这徒儿，唔，徒儿来我这里干什么？”
很满意他终于说到正题上，点点头道：“当然是借你的那汪海泉洗身子咯，这一路来出了些汗，想着去扶桑前洗个澡。”
今天的十三可谓是典型的一惊一乍，嗷了声，叫道：“怜玉，你竟然还会因着行那么些路出汗，你究竟是怎么了！”
先前到没怎么感觉，与他说了那么会儿话，刚才赶路的乏劲都上来了，打了个哈欠回道：“唔，之前受了些伤，身体还不大爽利，你到底让不让我用啊，我困得很。”
他过去爽快得很，今天怎么一直这么拖沓呢，难道真的是越长越小气了？
“唉，怜玉。”他叹了口气，望着我的眼神闪烁了下。
不会吧，难道他真的不肯给我用？
瞪着他的脸，本君真是太不敢置信了。
“你不会真不让我用吧！”
十三的脸色比起刚才好了不少，只是还有些惨白。
“怎么会，怎么会，我让人引你去，在这里只当自己的家。洗了澡先睡一觉，去扶桑不急一时。”
他仿似突然顿悟，恢复到过去的热情模样，招了一只妖娆的海蛇侍女来引我。
这主意倒是甚合我的心意，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客气了几句便与徒儿一起随着那侍女别了十三。
东海的这汪海泉比起家里的温泉更加热些，雾气腾腾的，一下子暖到了骨子里。
徒儿，你不来与师傅一块洗么？
趴在白玉岸上，望着跪坐在一旁的徒弟。
不了，徒儿在一旁服侍您。
她笑得轻柔，冰凉的指尖触着我的肩膀，细软的发垂将下来，在雾气里那么潮湿暧昧。
我看得有些恍惚，身体的疲乏涌了上来，撑不住闭了眼。
徒儿，你对师傅真好。
喃了一句，听得她的轻笑。
不要笑啊，你没见着那十三有多嫉妒我么。
嗷，徒弟教的好是师傅的本事吧。
是呢，是师傅的本事。
她的手逐渐温热起来，仿佛化成了水一般，从我的肩膀一路顺到背上。
呐，你不会离开师傅的，是不是？
嗯，徒儿这辈子也不会离开师傅的。
我晓得，我晓得，无论怎样，徒儿你都不会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