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番外(121)

怀梦轻呼一声，抓紧我的肩膀，娇嗔道：“师傅你干什么。”

我这一计得逞便不自觉又生一计，暗忖着不如假戏真做的好。

“床榻比较软，还是说怀梦比较想在这书桌前？”

她的脸瞬间便红透，抓着我肩膀的手虚虚的握着，咬着唇道：“不要。”

我自然没有理她，一边向榻走去一边道：“怀梦的不要是指什么不要？是不要到榻上呢还是不要在椅子上？”

她终于有些急了，拍着我的肩膀摇头道：“我不要和师傅你说话了，放徒儿下来。”

“嗯，好吧，”说话间我已经到了榻旁，床榻虽然柔软，我却还是不敢大意，轻柔的将她置于里侧，才接着道：“你现在开始也没时间说话了。”

“别，”怀梦一着床，便向后退了退，双手推着我的肩膀，急急道：“师傅，你还是继续回去发呆吧。”

本君好歹是个神君，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是么？让我回去发呆，可谈何容易？

“不要，”抓了她的手，欺身虚置于她身上，过往也在人间见过不少次恶人的猥琐笑容，此时装模作样起来，相信还是有个七八分像的，“师傅是那么好打发的么，徒儿你还是乖乖就范吧。”

她的眉目间立即现出厌恶的神色，嫌弃的道：“师傅，你笑的好恶心。”

嗷唔，这句话简直是直戳本君要害，顿时士气大减，只迅速换了神色讨好道：“那师傅再也不那么笑了，这都是人间惹来的坏习惯，要怪就怪小贱把师傅带到那种地方去了。”

当初确实是小贱带着我去的，虽然那时候我才十二三岁的模样，可已经五千多岁了。当时一直在找自己长不大的原因，小贱便觉得本君是春心未动的缘故，将我带到了那种地方。

实则，本君长不大的原因在于阿姆是不周山的灵脉和自己不想长大，实在与春心动不动没甚大关系。

想阿姆在遇到闻素之前，也一直是十二三岁的模样的。

可小贱却对我说，我这身子是为着怀梦长的，阿姆的身子是为着闻素长的，都是动了春心的缘故，我到一点也不好反驳的。

只当初我见着怀梦那小小的孩子，怎么就是动了春心呢？

“师傅，你又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我竟然又发呆了。

直到怀梦的手触到我的脸，我方才反应过来，刚才竟然又是一阵魂游太虚。

“又想你小时候呢。”从她身上起来，躺到一旁，我大约是真的老了罢。

怀梦坐在一旁，望着我的脸，笑的很是诡异。

“师傅是不是更喜欢怀梦小时候？”

自然，她是在逗我，只是，怀梦的道行实在缺欠些，应该乖乖被我逗才是。

“是呢，”我皱着眉，忧愁的道：“怎么办，师傅貌似确实更喜欢小时候的怀梦。”

她脸上的笑容稍稍掩去。

我又继续道：“那时候怀梦还是柔柔软软，能够团一团全部窝到师傅怀里的，那时候怀梦说话还是糯糯的，口齿也不太清楚，睡觉的时候会咬师傅的脸的，那时候怀梦还会怕黑的。”

我一句句的念着，她的脸色越来越奇怪，直到我停下，她才皱着眉，望着我的眼神很不对劲，“师傅，”她的声音颇有些不确定，“您不会是传说中的，恋......”

“停！”果断打断她的话，我这顶帽子已经被扣在头上很久了，实在不想再听。“师傅与你开玩笑的，自然是因为是你，师傅才喜欢的。”

她终于挑了眉，狡狯的笑起来。

我一下子知道，原来这次我真的是被她逗着了。

“师傅，”她稍稍抬了下颚，垂着眼看我，“徒儿有没有青出于蓝的架势了？”

我点头，掩不住笑意。伸手将她拉下身来，吻了上去。

她一直便比我这个师傅更聪慧，只是少了时间的洗礼。

偶尔，我会问，是不是自己将她毁了。

按着她的聪慧和守世一族的秘法，这百年时间，她的修为应当是一代中的翘楚了。却因着这身孕，连自己的劫都要渡不过去。

她还太年轻。

本君活了那么久，确实已经没有遗憾了，她却不同。

怀梦一直呆在我身边。我教了她很多，却也耽搁了她很多。

或许，我的自私也是造成我与她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的原因。

“师傅，”她轻喘着仰头，避开我穷追不舍的吻，“别。”

我却丝毫停不下来。

徒儿，哪里有永远呆在师傅身边的道理呢？

我在当初那么说，却真的，没有想过，她会离开我。又或者，我要离开她。

“怀梦，”平复不了自己急促的呼吸，将她再次拉下来，“怀梦。”

或许，我太过欲念。

只是，偶尔会想，如若我化做灵脉之后，哪怕还有一点点的意识，能够念起这些，大约也会是欢喜的。

怀梦终于渐渐软了态度，原先按在我肩上的手臂微微弯曲，低了头温顺的受着我的吻。

在自己动情的时候还要保证不弄伤她，实在是个很难的事。虽然这几年做的很好，以后怕是要越发的难了。

“师傅，”当我再一次放开她时，怀梦的眼里已经孕满了潋滟的水光，软着身子只低低的道：“小心点。”

此时，本君除了被欲望冲昏头脑前，对于奋战在沙场上的陀螺那一闪而过的点点罪恶感外，再也做不了他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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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三

近日，算得上清闲的人，似乎只得本君一个了，便连怀梦，因着身孕都常常被阿姆拖去做所谓的产前辅导。

说实在的，把怀梦交给阿姆，我还真不怎么放心。听兰姨说，当初她生我之前还时常生冷不忌的吃人间的东西，也不晓得能不能教什么所谓的经验之谈。

闻素虽然没有正式参与到战事里去，却也很是忙碌的做调度，听说这一场仗很是胶着，没有个百八十年别想结束。也不晓得，待我挥一挥衣袖的时候，会打到个什么模样。

从闻素对我的态度看来，即便不确切的知道期限，怕也差的不远，只是她不说，当也是与我做了一样的考量的。

而那么多人里，我最担心的是陀螺。墨焰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听说那伤到得现在都没得好全，怕是不止身上，还有心里有伤的缘故。忆起当初她对我说过的，两族的隔阂在她们中间，怕是有一日会身不由己，不想现今一语成偈。

期间去见过她几次，形容间的憔悴就不提了，只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看着担忧。她身上还挂着佛界主帅的头衔，只怕这仗也不好打。

云梦泽此次虽没有参与战事，立场却很是鲜明，被波及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酱酱偷着这个空去凡间找她家姘头，也不晓得过得怎样，只这见色忘友的本事我算是领教了，竟然一次也未曾来看过我。

想起来，最让我伤感的，莫过于浅莲。每个月，我都要去佛祖那里看看她。万相五色莲，果然是佛界的宝物，确实是美得惊人，却也万分的伤人。佛祖将她置于殿前，能敌得过万相诱惑的信徒，方才能进入佛祖的讲坛。

辛彩日日守在浅莲身侧，为她浇灌甘露。只是见着我的时候，既不会笑也不会说话，神情间仿佛已然是个木偶。

我不晓得，洛贞知不知道小浅再也不能修成人形的消息，也不晓得，她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会后悔么？会悲伤么？

本君并不是想求得一个结果，只是小浅当初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洛贞的，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我日日思忖着怎么寻那么个时机，不想那时机却来得这般突然与迅速。

之前云中之国的祠堂里出的那件事，闻素一直没有放松过调查，我当时便约莫着是出了内鬼，只不好说出来。闻素大约也是朝着这方向查，加之战事一起，各方自然愈发蠢蠢欲动，这一查两查，便被她查出来，那内鬼是谁了。

守世一族其实并不只是呆在云中之国，分支在外的也不在少数，像阿舅的爹爹行之原先就是族里专司封印的一族，当初被阿爷与前帝君派到不周山，才分出去的。

而那唤做晓泗的内鬼，也是被分封到别处的族人，祭祀的时候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