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我的小哑巴(132)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她的目光一秒锁在矮个子的女孩身上,不是别人,正是关绪放在心尖上的自家老婆,而高个子的男人关绪也认识,是觊觎她老婆的年轻教官。
关绪停在了暗处,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们,眼镜狭了狭,压着心里的不悦,听这个小男生想对她老婆说什么混账话。
关绪是很相信蒋轻棠的,她不相信的从来都是外面那些对蒋轻棠虎视眈眈的坏蛋。
果不其然,男生递给了蒋轻棠一条链子,说出了近乎表白的话。
关绪脸上乌云翻涌,差点压不住火从灌木丛后面直接跨出来。
这姑娘是我老婆,没看到她左手那枚戒指么?
好在关绪身为堂堂关氏掌权人,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大腿都掐青了,终于忍住。她理智还在,知道现在贸然冲出去,也只不过让蒋轻棠难堪而已。
紧接着就听见了蒋轻棠接下来的那段话。
关绪心里,蒋轻棠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人,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蒋轻棠犹犹豫豫地为难,自己上前替她解围的准备,可后来蒋轻棠说的那番话,不仅彻底击碎了关绪对蒋轻棠的固有认知,也让关绪一颗心瞬间火热了起来。
她早知道蒋轻棠喜欢自己,没想到那么喜欢,比她心里期待的喜欢还要更深几层,所以自己的那么不会拒绝人的老婆,遇到别人的表白,不知克服了多少心理障碍,也要斩钉截铁说一个不,斩断她的爱慕者的所有希望。
原来在蒋轻棠心里,关绪是唯一一个有资格替她留住各种纪念日的人,她生命里所有的美好,也只想跟关绪纪念。
关绪心中那些愤慨与压抑骤然消失了,她定定地站在暗处,看着蒋轻棠路灯下朦胧的侧脸,越看,心里越暖洋洋的,热流涌遍全身,勾着唇,目色柔和地笑了出来。
原来你那么喜欢我。她轻喃,比我想的还要喜欢我。
我真蠢,一直以来,到底在自怨自艾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小棠放在心里的,从来都只有我一个。
关绪害怕外面那些对蒋轻棠的觊觎者,直到这一秒终于茅塞顿开,就连那些觊觎者也是不用担心的,蒋轻棠那么喜欢她,一个正眼都不会给别人留。
她揣着热乎乎的一颗心,从暗处走出去,这一刻只想抱抱自己的可爱率真的老婆,把她娇小的身体抱在自己怀里,贴着她的耳朵告诉她,自己有多喜欢她。
这么想,也这么做。
蒋轻棠目送教官先回餐厅,内心还在为自己那点下意识的喜悦而不耻,鼻尖耸动,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关绪身上的香气,还没来得及转身,后背跌入一个怀抱,关绪身上的香气也笼罩了她的全身。
“小棠,我好喜欢你。”关绪贴着她的耳朵,一下接一下,细细密密地亲吻,呼吸炙热,“我爱你。”
蒋轻棠半个身子跟着耳根上的湿热一块麻了,心口被关绪突如其来的火热表白重凿,脑袋空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关姐姐说爱我。
这是第一次,关姐姐说爱我。
不是喜欢,而是爱。
蒋轻棠嘴唇哆哆嗦嗦,人都木了,眼眶里的泪打了几转,直直地砸下去,砸在关绪手背,摔成四瓣水花。
“关……关姐姐……”她像一台生了锈的老旧机器,每一个动作都是机械而不连贯的,一步一步地在关绪怀中转身,与关绪脸对着脸,眼镜睁得很大,泪水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滚,“你……你说什么?”
“我爱你。”关绪捧着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吻的嘴角,边吻边说:“我爱你,最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她一连说了那么多的爱,简直要把从前欠蒋轻棠的爱字全弥补回来,说得自己的心脏都开始跳得发颤了,悠然叹出一口气,“小棠,我爱惨了你了。”
对蒋轻棠缴械投降。
关绪前半生没在人前示过弱,除了蒋轻棠。
在这个柔软的小姑娘面前,自己永远是败下阵的那个。
关绪的话在蒋轻棠心上敲,她不懂什么示弱、败阵,只知道关绪亲口说爱她。
眼中的泪水越积越多,最后溃堤而下,绷不住地搂紧了关绪的脖子,往她怀里一挂,放肆地哭。
“我也爱你,我也爱关姐姐……”她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瞬间把关绪前襟浸湿,“我爱了你好久好久了,关姐姐……”
具体有多久蒋轻棠也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爱上了关绪,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了关绪,等意识到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全是关绪,再也忘不掉了。
一声带着哭腔的关姐姐,殷殷切切地喊出来,把蒋轻棠爱而不得那些年里所有的委屈也都喊了出来,直喊得关绪心里酸得发麻,抱着她不知所措,只好用力亲她,唇齿缠绵间才能把自己的爱意传递过去,安抚蒋轻棠所有的委屈。
蒋轻棠倾诉了爱意,想起自己刚才因为别人的表白而沾沾自喜,心里又被愧疚充满,眼泪还流着,一边说我爱你,一边说对不起。
“我对不起关姐姐,你原谅我吧,我……我以后再也不了……呜哇啊……”蒋轻棠哭得伤心,泪水涟涟,嘴巴张着,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意义不明。
关绪被逗笑了,也缓过劲儿,拇指擦去她的眼泪,“小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我……”蒋轻棠靠着关绪的肩膀抽噎,“刚才教官送我项链,我有点开心……”
“我居然开心了,我不该开心的……”她越说越不安,越觉得对不起关绪,视线又被泪水模糊了,挂在关绪脖颈上的手紧了紧,“我怎么能开心呢?我……我明明只喜欢关姐姐。”
“我是个……坏女人。”蒋轻棠吸着鼻子说。
关绪乐得向后退了两步,抱着蒋轻棠,靠在了身后的路灯柱子上,“有人喜欢小棠,开心有什么错呢?”她低头,亲了亲蒋轻棠哭红了的小耳朵,“这说明我的小棠是个很受欢迎的女孩子。”
“不是女孩,是女人。”蒋轻棠哭得头都懵了,竟然还知道纠正她,鼻音颤颤巍巍的。
关绪笑得更厉害,“对对对,是女人。谁让我们小棠是个富有魅力的女人。”
“又笑话我。”蒋轻棠控诉。
“不是笑话。”关绪搂着她,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解释给蒋轻棠听,“因为别人的喜欢而赶到高兴,这是很本能的反应,没有什么好惭愧的,小棠开心的不是教官喜欢你,而是意识到了你其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呃……”关绪停顿了半秒,把小姑娘三个字吞下去,换了个词,“……女人。”
她谆谆引导,“小棠想想,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蒋轻棠沉默地想了一会儿,理清楚这一层,情绪终于慢慢平静。
“可是别人喜欢我,关姐姐难道不会不高兴吗?”她细声又问。
“当然会了。”关绪笑着承认,“但不是因为小棠而不高兴,而是不想我的宝贝被人发现了。”
蒋轻棠腮边挂着泪,一听,高兴得乐起来,弯了弯眼镜,沾湿的睫毛一绺一绺的,衬着一双大眼睛,很像橱窗里漂亮的洋娃娃,“原来我是你的宝贝啊。”
“你当然是我的宝贝。”关绪莞尔,“小棠难道今天才知道?”
“当然不是啦。”蒋轻棠俏生生地反驳,嘻嘻地偷笑,“我是关姐姐的宝贝,我早就知道了,嘿嘿。”
心里想的却是,这下总算知道自己在关姐姐心中的分量了,原来是宝贝。
宝贝,当然是很珍贵很珍贵的,有多珍贵呢?大概就和关姐姐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一样的珍贵吧。
谁说感情的天平不能对等?只有对等了的感情,天平两端的两颗心才能小心翼翼地不断彼此靠近,直到在中心相逢。
相反,不对等的感情,一端天平的那颗心翘得高高在上,而另一端的一颗心已经重得快要低进泥土里了,最终只会两颗心都从天平上重重地跌落下来,永远走不到一起。
“我好爱关姐姐呀。”蒋轻棠窝在关绪怀里,用她对自己的话回复她,“爱惨了关姐姐了。”
……
说好了去看关爷爷,蒋轻棠先跟还在商量着要去唱K的同学们告了别,随关绪一道回了关爷爷家。
季节交替,天气转凉,关爷爷老毛病犯了,腿脚不利索,没有上次蒋轻棠见的那么硬朗,不过蒋轻棠来了他还是很高兴,让厨房给她做夜宵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