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黑化之后+番外(86)
“大人,可还有疑问?”温舒辰的眼正静静打量着穆文冲的表情,试图看出他的心思所想。
还能有什么疑问,穆文冲将那灼黑的腰牌反反复复看了又看。
“你要放我回去?”穆文冲只怕温舒辰再耍自己。
温舒辰淡定自若抿了抿唇,疏离的眸子望了过来,“舒辰何时困过大人?不过是家丁侍奉,难不成大人还怕府中家丁不成?”
穆文冲面上神情黑了黑,并不肯就这样轻易被温舒辰拿捏掌中,“哼!温舒辰,你想利用我,你还嫩了点。”说罢,举起手,已将腰牌捏在掌中,只要劲力一催,那腰牌便会化作木屑,再不见此证物。
温舒辰看着穆文冲捏了证物,想要反过来钳制自己时,不禁冷笑,反而将桌上那封书信捏在手中,“大人只管率性而为,舒辰并不阻拦。”言罢,正准备将手中的书信扯成纸屑。
“你!!!”穆文冲急了,从座上站起身忙要阻止。
“穆大人,你需得明白。这些物证销毁,到底是谁损失比较大?”当那眸子里寒波锋芒,将穆文冲身影敛进风雪之中时,温舒辰静静的站起了身,“没了物证,我和鲁万最多判个两相误会,继续相安无事罢了,可大人呢?大人莫不是要一辈子跪在鲁万脚下,受他眼色行事?好好想想吧,穆大人,好好想想到底该要如何行事才划算?”
温舒辰冷峻的杀气直直逼入穆文冲眼中,恍惚间,面前这女子似乎又要暴怒,吊在身前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穆文冲先在还敢叫嚣,只是当温舒辰再次认真起来时,穆文冲竟有些畏惧。
“大人乐意休养,就在客房里安养些时日,自有下人医者侍奉,若是有要务在身,府中也替大人备下帷帽,方便大人体面出行。”温舒辰将手中书信丢在桌上,眼看着穆文冲松下一口气,心中胜负已定,便理了理袍前褶皱,从容不迫出了客房。
临走时,温舒辰顿了顿身形,回头望向穆文冲道:“这一次,大人可莫要再枉费了舒辰一番好意。”
出了客房,人静静走着,不自觉步子就慢了下来,温舒辰抬手轻轻揉了揉眉间,先前冰冷疏离的气息散去,人又松懈了下来。
“小姐…”怜儿正颔首小步跟在身后,只是听到小姐与穆文冲交涉之事,不免也跟着忧愁起来。“小姐这般,穆文冲只怕会不遗余力挑唆小姐与鲁万间的仇恨,小姐这样四处立敌,日后怕是更难了。”
“只有这样,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牵在我一人身上,你们和姐姐才好悄无声息的离开。”温舒辰开口解释道。
“可小姐没有想过之后的生活吗?”怜儿忍不住追问。“倘若人人都与小姐为敌…”怜儿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我…只怕自己活的太久,失了尊严…”温舒辰抿抿唇,莞尔一笑,静静踱步在白雪之间,不愿再忧思烦扰,便闭上眼,漫无目的行着。
“怜儿…阿离不得久留,我需你帮我…”温舒辰深深叹息一声,沉默着望了望地上白雪,心中正是烦躁。
“小姐!”怜儿急急唤了声,小姐又开始推开身边所有关心她的人了。“小姐可是觉得稚离姑娘无用?”
“她…”温舒辰不禁又抿了唇,她不该对自己抱有错误的情感,才不过几日,已隐隐感觉到稚离控制不好那冲动,若是她肯心照不宣,温舒辰也能勉强同意她留在身边。只是,稚离独占的欲望日益强烈,很难想象,当自己身着红衣出嫁之时,若是当真因为她的冲动而耽误了姐姐大事,该如何是好。
如此想着,心就不受控难受起来,温舒辰强压下纷乱的心思,面上坚定道:“她必须离开。”
如果可以,待到出嫁那一刻,她都不想再见到稚离。
“去找赵管家重新分派人手,待稚离离开时,派两名暗卫保护她周全。”话音才落,温舒辰皱皱眉头,“不,派三个人去。”
“小姐!”怜儿有些急了,“雪落得急,这样冷的天,阿离姑娘一身的伤再容她养养吧!”
温舒辰这才想起,那人正也满身伤痕累累,许多天了,她不曾好好休息过,摇摇头,温舒辰满目忧愁,“养好了伤,阿离,必须走!”
见怜儿暗地里松了半口气,温舒辰开口问道:“我从不曾记得你和阿离交好如此,为何这般袒护她?”
绞尽脑汁,怜儿不知该要如何回答小姐的疑问,却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她待小姐极好,对小姐忠心之处,不比别人差,和她相处时,总见小姐得以喘息一二,不像现在这般,愁苦难平。小姐自暴自弃时,也唯独忌惮稚离姑娘恼火,除了她还有谁能管得了小姐?”
“够了!”温舒辰疲惫间掐了掐眉心,听着怜儿这样讲,倒把自己说得忌惮稚离一般?温舒辰捂了额头苦恼连连。
“是我太惯着你了,让你口舌逞快,罚你好好反省…”温舒辰甩甩袖,已独自一人朝小院里走去。
心里此刻正是诸事繁杂,人却已经走回了小屋前,只是,稚离没有急冲冲迎门而出,温舒辰便就站在了门前愁思了许久。
天色渐暗,怜儿送来晚饭时,看见温舒辰竟还不声不响立在门外,赶忙提了裙摆急急忙忙冲到小姐身边。
“小姐!怎么在门外冻着!”怜儿低头捂了捂温舒辰冻得通红的手,正要开口。
温舒辰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才算从纷杂的思绪中醒过神来。扭头望了望焦急的怜儿,已伸手将怜儿手中的食盒提了起来。“退下吧,这便要进去了。”
轻轻推开门,昏暗的屋子里并未点灯,可黑暗之中,一片白色袍角隐在门扉之后,温舒辰望的仔细,跨过门槛,将食盒放在桌上,转身将门合上时,望见那个蜷缩起的身影此时正靠在墙角浅眠。
为何蜷在地上?温舒辰扭头在屋里寻了片刻,将床头的烛台燃起举在手中,昏黄的烛光影影绰绰,温舒辰拢起袍子在稚离身旁蹲了下来,抬起烛台照映,稚离被眼前的光亮晃了眼睛,歪了歪头,修长纤细的颈子便从领口处露了出来。
温舒辰皱皱眉头,先前脖颈处她还帮她活络过,此时颈间竟多了几条血印子。烛台移到稚离身前,她的手正环着膝盖,此时甲上正也染着暗红,有些不可置信,温舒辰盯了许久,仍是不敢相信,稚离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发泄怒火。
心情不由得烦躁起来,温舒辰将烛台放在桌上,人已倾身将稚离抱进了怀里。
“舒辰?”
稚离动了动嘴唇,仍是没有声音,刚才沉浸在睡梦中,此时醒来,眼中血丝遍布,正困乏迷茫地望了过来。
敛着眉,望见温舒辰冰着面孔,望也不望自己,身子已离了地,被温舒辰抱了起来。
惊醒间,眼看温舒辰的面色又难看了起来,稚离忙挣扎着起了身,温舒辰的手便抱不住了,脚下一软,摔在榻阶上,稚离也险些磕了脑袋。
温舒辰压着胸口脸色惨白缩在榻阶上,稚离瞬间就慌了神,翻起身爬到温舒辰身旁时,见她死死咬着唇,面色正怒。
作者有话要说:温舒辰准备把稚离撵出门了,因为之后的日子即将不太平,撵稚离走也是为了保护她。
稚离知道的话,估计心都要碎了。
☆、情绪失控
如墨的长发丝滑柔顺,像黑色的锦缎垂落,遮去了温舒辰正冰寒的目光。稚离伸手想要将温舒辰搀起,那人却猛然一推,将稚离推得趔趄倒地。
“舒辰!”稚离咬咬牙又从地上爬起,固执的上前扶住温舒辰。她不知道温舒辰为何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周身散发着暴怒的气息,这样的舒辰令她陌生不已,便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与她纠缠对抗。
温舒辰的推拒愈来愈烈,跟着脸色便难看了起来,此刻正是难受的模样,额间的青筋也涨了起来,拉扯间稚离能感觉到温舒辰的指尖寒气逼人,稚离的心情也跟着焦急不安起来,可任由稚离如何阻止温舒辰都不肯停歇。
稚离不由得害怕起来,温舒辰的身体越来差,甚至最近每每发病时,她都找不到发病的原因,听着温舒辰越来越痛苦的喘息声,稚离被迫着发了力道。
“舒辰!你冷静点!”稚离沙哑的吼道,人已骑了上去,将温舒辰牢牢的压在了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