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黑化之后+番外(50)
“周某不才,小姐这脉象轻按不查,重按乃得,此是为里症,并非表症,且脉象沉而有力,凝滞迟缓。如此看来,周某断定小姐体内的阳气虚弱,邪寒厚发,才导致小姐此时体寒如冰,嗜睡不醒。”周医师说着,又仔细看过温舒辰面相,问了一些日常起居的相关问题,继续说:“依我诊号,小姐的身体底子很好,本不是天生如此,加上小姐的起居饮食,这寒邪来的匪夷所思,因而周某料想,小姐这寒毒应是被人下毒所致。”
“医师说的极是,舒辰她的病当如何医治?”稚离心中一突,赶忙追问。
“这…恕周某才学浅薄…”周医师苦恼的摇摇头,“小姐这寒症,与我所学所见的寒症皆不相同,此寒来势汹汹,经久不退,周某不敢胡乱用药。但周某进学时,曾听师傅说起过一种病症,与小姐的症状很是相似,只是年月久了,当年也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至于如何医治,也只有师傅知道了,可若说是解得一时之困,师傅的话周某倒也记得清晰,愿斗胆一试。”
“求大夫一试,小姐的症状与大夫所说如出一辙,如若当真被先生说中,府上愿重金酬谢!”怜儿赶忙言谢,如看见了曙光一般,这病,两年多,不知请过多少大夫来看,都没人能说出一二,却不想今日得了周医师指点,怜儿再一次看见了希望。
不一会,周医师的药箱被送到屋里,“多有冒犯。”周医师说着,自药箱中掏出银针,还有一柄银色的锥形小刀,将银针顺着手臂上的几个穴位刺入,随后虽是一百个不乐意,但是救命要紧,也只得松开温舒辰的衣领,用那柄银色锥刀顺着温舒辰心脉的几处穴位刺入。
银刀刚一入体,刀口处马上就有鲜血喷涌而出,可这血初时还是鲜亮的颜色,随着血流溢出,颜色渐渐发暗,到最后,那血竟成了暗黑的颜色。肉眼可见的,温舒辰的脸色逐渐缓和了下来,憋的降紫的嘴唇也恢复了红润,众人松了一口气。
待黑血放的差不多时,周医师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不出半日,小姐应该就能醒来。”周医师将银针收回,整理着药箱嘱托道:“周某也只能解一时之困,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病周某治不了,却也不会一时就要了小姐性命,倘若府上还有余力,可以去寻我师傅‘慧智山人’,师傅应该比我更了解此症。
“慧智山人?可是个白须老僧?”稚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周医师脸色变了变,“小姐见过我家师傅?他老人家可还康健?”
“前段时间有幸一见,求过一贴药方,当时慧智师傅正在灵觉寺做游僧。”说着稚离连滚带爬下了地,在一个小柜中,找到了当时用油纸包裹的药方,递给周医师。“此方正是慧智师傅亲笔所书。”
周大夫拿过方子眼睛亮了亮,激动的点了点头说:“是了!是了!正是他老人家手笔!”而后赶忙嘱托怜儿道:“我师傅为人随性,一生游历四方,从不拘泥于一处,倘若这一走,只怕难寻,姑娘快差人去寻!”
“多谢周医师指点!”怜儿正跑出屋子去唤人。
周医师似乎想起来一件事,忙追去门口道:“我师傅性格古怪,从不与富裕权势人家交好,冒然去请,只怕师傅不肯来的,且待我书信一封,拿去请师傅帮忙,较为稳妥。”
“多谢医师仁心妙手!救命之恩,府上愿涌泉相报!”怜儿福了福礼,顾不得多说,请了医师便去主堂里笔墨书信。
先前还吵闹的小屋里,此时只剩下稚离和舒辰两个人,听了周大夫的话,稚离心中说不出的喜悦,转头望望安然睡着的温舒辰,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一直揪着的心,也暂时可以放一放。
“舒辰,你听到没有,周大夫说你的病可以治。”稚离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到榻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探了探温舒辰的额头,果真热乎了许多。望着那女子,还是忍不住握了她手,呵了呵气,捧在脸颊上暖着,她的目光中,有说不清的眷恋和疼惜。
“早些醒来,你这不管不顾的睡下,府里都要翻了天了。”稚离望着温舒辰,痴痴的笑了,可心中忽然一涩,那笑便维持不住了。眸子中的痛骤然凝聚成泪,落在那人枕边,“你不该捡我的,如今这般,千悔万悔不该闯进你的院,拖累你至此,你醒来吧,醒来骂骂我也是好的,别一直睡…”
稚离敛眉亲了亲温舒辰的手背,心中的渴无法缓解,含泪望着舒辰,是劫后余生的侥幸,更是牵连受害的痛楚,那人倒下了,却是几乎要了稚离的命,她想,舒辰便是她的天命…
脑子里的那根神经一松,稚离才觉着自己好冷,可身上又灼的生疼。本该好好休息才是,稚离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伤很重,但生怕睡着之后再被丢去那陌生的客房,只有这样看着她,等着她醒来,空落落的心才能一解酸楚。身上的袍子越来越湿,眼前的舒辰越来越模糊,稚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可这口气一泻,眼前一黑,稚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稚离有点傻,可也总算绝处逢生,下一章舒辰就会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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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虚实
“周医师你倒是用劲啊——!”怜儿较着力道同周医生两人去扯稚离的手臂。
“稚离姑娘这力气也太大了点。”周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屋子里的温度太高了,稍稍活动,便已是满头大汗。只觉得这两个女子之间关系非比寻常,普通人即使是至亲也要顾虑一二,可这满身血渍的女子完全不考虑后果,由着性子胡来。
不想,这腕间的剧痛,没能让稚离松手,反而将温舒辰从昏睡中唤了醒来。也不知屋子里此刻为何如此喧闹,隐约还听到了男子的声音。温舒辰皱皱眉头,眼前逐渐恢复了清明,转头望向喧闹之处,便看见怜儿同一男子正鼓捣着什么。
想要起身,挣扎了一下,胸口那种淤堵的窒息感袭来,温舒辰不禁大口喘息起来。
“小姐!小姐醒了!”怜儿赶忙冲到温舒辰身旁将她扶起,用手抚着后背,帮温舒辰顺气。“周医师您快给小姐看看,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男子,飞快的从药箱中拿出银针,对着心脉几处穴位刺入,温舒辰才渐渐的安稳下来,正望着那男子,不知要说些什么。
“哦!在下周孔思,是名医师。刚才小姐的情况属实危急,失礼之处,还望小姐海涵。”周医师躬身作揖,向温舒辰介绍自己。
“小姐,可好点没有?”怜儿紧张的望着温舒辰,害怕再有闪失,连声音都轻了许多。
温舒辰喘息了片刻,才觉着能够呼吸过来,刚才大脑一片空白,此时才逐渐适应了身体的不适。“谢医师妙手仁心,救舒辰于危难。”温舒辰只觉着胸口尤如巨石重压,难受的伸手去揉。
“小姐使不得!”周大夫看温舒辰又要去揉,忙开口道:“小姐这身子的不适,非一时半刻能解,便是再揉也没有用的,先前刚给小姐放了血,此时还是不碰伤口为妙。待明日,再放血一次,这状况,该能好转些许的。”
听到医师这样说,温舒辰也只得放下手,皱皱眉头想要解另一只手的不适,低头去望,才看见榻边,稚离浑身是血的倒在榻阶上,唯有那只手,执拗的攥着她不肯松开。
“医师…”温舒辰皱着眉头去拉,可胸口再次窒息般的压迫,温舒辰仍是不肯妥协,喘着气,倔强想要将稚离拉起来,不由得脸色憋的涨红。
怜儿和周医师见了,连忙七手八脚的将稚离抬上榻,温舒辰面色才稍稍缓和下来。顾不得客套,温舒辰忙捏了稚离的手腕去号脉。
周医师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如此看来这位小姐也是懂医的人,医者在面前不去询问,反而自己去查验,看来也对自己的医理有些信心。
“怜儿,我这一睡,什么都记不得了,你捡要紧的说与我。”温舒辰皱眉去查看稚离的状况,心中慌乱,可行事仍旧是她沉稳内敛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