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黑化之后+番外(124)
城墙之下,稚离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见温舒辰突然挣扎了起来,正敛眉,看见温舒辰朝她大吼,“阿离!快逃!!!”
庆启手中举着剑,怒气冲冲向守卫的士兵吼道:“给朕射杀下面那个穿黑衣服的女人!”
士兵们仍是迟疑之间,庆启已是挥剑滥杀起来。
挣扎无果,温舒辰抬头仰望手腕,两手腕间的铁链被吊在一个铁钩之上,定然是无法挣脱的。温舒辰咬牙握住自己左手的拇指,此时已有些官兵搭起了弓箭。
再不得犹豫,狠心一扯,那拇指已脱出了关节,左手从腕上的铁套中挣脱而出,人便顺着城墙摔了下去。
当看到温舒辰摔下来时,稚离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看也不看士兵们高举的弓箭,冲了上去。她那么恨温舒辰,可当她知道温舒辰死期将近时,不眠不休赶来皇城,却只想一同与舒辰走这生命里的最后一程。
才接住了温舒辰,温舒辰已将她手中的剑夺了过去。
温舒辰竭力推她,城楼之上,箭雨呼啸而至,稚离才猛然醒悟,那柄“霜兮”该是她的剑,温舒辰手中银雨纷落,与箭雨撞出满天火花,却不能久撑。
“走啊!”温舒辰竭力喊了一句,却再也挡不住身前陆续而发的箭雨,眼看,一支箭朝稚离飞了过去,温舒辰只能飞身去挡,最后的的意志被榨干,温舒辰起再也撑不起剑的重量。
手中的剑被一只手掠过,那近在咫尺的箭矢被挡开,错愕之间,已顾不得其他,心烦意乱,稚离却只能抱住那女子逃开。
“别让那两个贱人跑了!!!”庆启目眦欲裂,恨不能跳下城楼去追,骂骂嚷嚷,却看着那黑衣女子抱着温舒辰疯狂穿梭在奔逃的人群之中。
怀的人大口大口呕着黑血,却要极力将自己推开,稚离恶狠狠裹紧那人,骂道:“放不下你的后位?”
“你带着我逃不远的!”温舒辰眉头紧锁,身上的痛楚令她颤抖不已。“你走啊!”
“你给我闭嘴!”稚离心烦意乱,将近三年的光阴里,她一刻也未停歇,刻苦钻研温氏功法。直到今天才猛然反应过来,是舒辰命怜儿将温家的功法密谱和这柄霜兮送给了她。
“温舒辰!你欠我的!这么死太便宜你了!”稚离咬牙望着前路,已是穿云之势,无人能及。
却没有等到那人的回复,低头望去,温舒辰已没了反应,静静地缩在她的怀里,躺在一片殷红之中。
“混蛋!谁准你丢下我的!”稚离骂骂咧咧,眼前被泪灼得生疼,脚下的步子更加迅猛,如一道残影在城中穿梭。恶狠狠将那人困在怀里,已是发了疯一般,飞冲而去。
情绪的失控,令她腾不出手去擦眼前的模糊,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冲势太猛,却见温舒辰要飞出自己的怀抱。
稚离忙又将那人扯回怀里,才一转身,已是摔在了地上,滑出老远。眼冒金星,稚离被摔得背过气,只能紧紧护住怀里的人,生怕再被她逃开。
低头望着那狼狈不堪的女子,稚离无助哽咽,“起来啊!混蛋!我还没骂够!还没恨够!”倔强擦了擦眼泪,身后已有骑兵追了过来。
“你就连黄泉之路也不要同我一起是不是?”稚离紧紧搂着那人,眼中却已是一片绝望,“要死就死在一起吧!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缠着你!”
眼前,突然有一个庞然大物遮天蔽日而来,飞身跨过两人紧缠的身影,向骑兵撞了过去。
仍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听得远处已是乱做一团,人马哀嚎,尖叫不断,稚离抬起头已望向了那个庞然大物。
那对金色的瞳孔同样打望而来,盛气凌人,却是最初遇到温舒辰时,在濛山里见过的那个怪物。
那匹浑身漆黑如暗夜般的骏马,不知比普通的马大了几倍,金色的瞳孔看得人心里发毛。眼看着那庞然大物朝自己走了过来。
害怕温舒辰受伤,稚离已紧紧将那人护在了身下。那匹骏马却不留情,一口咬住稚离肩头狂甩,丢得老远,竟是将温舒辰护在了身下。
那匹马含情脉脉拱了拱温舒辰,暴躁踱着步子,又轻轻朝温舒辰怀里蹭去。
当下傻了眼,她那时一直以为是自己走运,才被这个黑家伙从熊掌之下救了下来,原来只因自己当时穿着温舒辰的衫,被它错认了主,所以在救下自己时,当这个庞然大物发现自己不是温舒辰,才会失望离去。
转眼,身后又一队骑兵冲了上来,稚离顾不得害怕,一把捞起温舒辰已翻在那匹马的背上。
死死扯住鬃毛,那马挣扎了一下,已转身四处冲撞起来。
“求求你,救救舒辰!”稚离吼了一声,害怕温舒辰被摔下马,只能一遍遍祈求着面前的大家伙。
那家伙,嘶吼了两声,转瞬便飞驰了起来,脚力大得惊人,风驰电掣,所踏之处皆是炸裂,稚离竭力稳住舒辰的身形已是吃力,没有缰绳,没有马鞍,只能凭借两臂的力量死死扯紧鬃毛,也不知驰了多久,当稚离筋疲力竭时,那匹马已将她甩在了身下。
这一摔稚离险些背过气,昏头转向揉了揉热辣辣的后背,忙又去寻温舒辰的身影,却见那匹马,紧紧挨着温舒辰卧着。
心中焦急,稚离翻起身想要去查看舒辰的状况,那匹马又警觉站了起来。一双高傲的金色瞳孔,正警惕瞪着稚离,不耐烦刨着蹄子,眼看就要暴动而起。
稚离语无伦次红了眼眶,“你这样会把她害死,让我来,我带她去寻医…”
那匹马生气得吼了吼,又低头去蹭温舒辰,在温舒辰怀里嗅了好久,突然就咬着温舒辰的肩头要走。
“她承受不住的!”稚离眼疾手快已是拦在庞然大物面前,生怕那匹马再伤到温舒辰。
管不了那么多,稚离只能冲上前去将温舒辰扯进怀里躲开。温舒辰身上冷的像一块千年寒冰,伸手朝她颈间脉搏探去,微弱的似乎就要消失不见。
眼中的泪光闪烁,“舒辰!舒辰!不要害怕!”
稚离慌张揉搓着温舒辰的手臂,当满是血污的袖口滑落,见她小臂上哪还有块好肉?稚离将自己的衫子披在温舒辰身上裹紧,心又止不住开始滴血,“你不是说不疼?骗子!快三年了你还是那个骗子!”
“阿离…”那女子微弱的吟了一声。
“我在,你不要害怕…”稚离赶忙又将温舒辰揉进怀里,手足无措,却只能一遍遍握着她冰凉的指尖揉搓。
什么都顾不上了,稚离将温舒辰背在背上,狂奔而起。放眼张望,见山下的峡谷之中就有一座小村落。
九月的天气不算寒冷,稚离背着温舒辰趔趄,幸亏有霜兮开路,曲折的山路才没有出现岔子。不消半个时辰,已是飞奔进了小村落之中。
“医师!医师!”稚离边行边吼,好奇的小童,都迎了上来,大人们眼疾手快,匆忙将孩子们驱得老远。“求求你们!村里可以医师?”
众人窃窃私议,对着那满身是血的两人指指点点,稚离陷在重重包围之中,心情焦急,一连吼了几声,周围的人却仍是冷眼围观着,并没有伸以援手。
却在此时,有一老者在簇拥之下,迎了上来。
“里长,就是她们。”一男子毕恭毕敬搀扶着老者上前。
“里长大人!求大人开恩施救,堂姐已是命在旦夕…”稚离将温舒辰紧紧抱在怀里,生怕遇上不测。
“先去我家中吧!”里长撑着拐杖,脊背弯曲,几乎就与地面平行,雪白的胡子好似盘根错节的树须一般,一行人在簇拥之中,进了一处院落。
偏厢破破旧旧,一道柴门晃晃悠悠,像是许久不曾有人住过,幸而倒也还算干净,不消片刻,已有人携了棉被褥子进房,将舒辰安顿在榻上。
赶忙奉上银两,谢过那送来被褥的村妇。焦急之时,里长已幽幽开口,催促了村子里的年轻人,“常三儿,去镇上请王婆来瞧!”
“哥儿,我堂姐难以久待,托哥儿想想办法!”稚离赶忙又打典与那壮汉重金,那汉子眼前一亮,赶忙应承下了答道:“姑娘放心!明儿个一早,定能回来!”推开人群,那汉子已是跑了出去。
厢外,人头攒动,皆是凑热闹的村民,吵吵嚷嚷,想要好好说话也是不便,里长只得挥挥手,将村里人驱散,关上门,欲要好好说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