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月拿这人没辙，勾唇浅浅一笑，然后冲着苏皎若弯下腰，印了一枚亲吻在对方的柔唇上。
吻很浅，只是四片唇的贴合。
正当陆清月起身的时候，突然脖子上一沉。紧接着，牙关被对方轻易撬开，淡淡的草莓芳香灌进了口腔里。
苏皎若习惯用草莓味的牙膏，还有草莓味的漱口水。
吻到动情时，突然一个天旋地转，陆清月被苏皎若给压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姐姐，你要我吧。”苏皎若俯下身子，湿润的柔唇贴近陆清月的耳根。
红唇微张，灼热的呼吸吞吐在陆清月的脖颈上，微喘着粗气。
“...........”陆清月身子一僵，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回应。
“姐姐不想要我吗？”苏皎若很是挫败，缓缓直起了身子，双手撑在两侧。
刚才吻得太过激烈，苏皎若身上的浴巾已然变得松松垮垮。长发垂落而下，些许发丝轻扫过胸口。
齐刘海被汗水打湿了些，贴了些许发丝在额头上。
“没有。”陆清月那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张合了一下，确切地吐出两个字。
“那姐姐怎么从来都不碰我？”苏皎若委屈得险些都要哭了，眼眶红红的，眼底泛着细碎水光。
“我不想你以后后悔。”陆清月眉心微拧，说出了心中顾虑。
毕竟小姑娘还太小，才二十二岁，正值大好年华。陆清月虽然在心里许了苏皎若一个未来，可事实难料，倘若最后俩人分手了。苏皎若又把第一次给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太对不起小姑娘了。
俩人交往了快一个月了，陆清月除了知道苏皎若有个亲妹妹之外，对于苏皎若的家庭成员一概不知。
父母对女儿是同性恋的接受度有多少，又是否能接受自己。如若像穆菀的家庭那样，极力反对俩人在一起。那自己又要拿什么去力争，拿什么去赌？
太多的未知因素，让陆清月顾虑得太多。
平日里，苏皎若也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及过自己的父母，陆清月甚至都没见过苏皎若与父母通过电话。
陆清月想着大概是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苏皎若才会对自己的家庭情况只字未提。
对此，陆清月也不急，并心甘情愿地愿意等。
“我为什么要后悔？”苏皎若忽自提高了些许音量，情绪略显激动，“姐姐是觉得女人的第一次很重要吗？”
“重不重要是相对而言的，我不想你因为一时冲动，将来后悔。”陆清月垂下眼帘，不敢去直视苏皎若的眼睛。
空气变得有些凝固，彼此都不再说话。各自身体里翻涌的炙热浪潮渐渐褪去，归于宁静。
苏皎若静静地看着身下的陆清月，一双明亮杏眼渐渐布上了一层薄薄水雾，眼泪盈眶。
良久，苏皎若翻了个身，从陆清月的身上下来。然后侧躺在了床的里侧，习惯性地蜷缩起身子，背对着陆清月。
“那姐姐你后悔了吗？”冷不丁地，突然从苏皎若的口中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后悔什么？”陆清月扭过头去，目光轻落在苏皎若的后背上，没明白苏皎若的意思。
“后悔和你的前女友在一起过？”苏皎若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此时的苏皎若心里堵得慌，已然有些不管不顾了。
“.............”陆清月拧眉，认真想了想，淡然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俩人毕竟在一起了四年，虽然最后以这样狼狈的方式收场。可当初也是认真爱过，所以便没有“后悔”一说。
“那姐姐既然都不后悔，又怎么反过来觉得我会后悔？”苏皎若有些哽咽，极力压抑着自己慌乱的心跳。
莫名的突然心慌，让苏皎若有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
头顶的朦胧光线倾泻在苏皎若的侧脸上，琥珀色的光晕沿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勾勒出完美的弧线。
一遍又一遍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不能太过表露情绪，要学会克制再克制。
“我.........”虽然没能看到苏皎若的表情，可陆清月明显感受到对方有些生气了。
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过于为对方考虑，过于替对方做主？以至于忽略了对方的感受，忽略了对方的想法。
半响，陆清月翻了个身，从背后抱住了苏皎若，双手环上了对方的腰肢。
“皎若，给我点儿时间。”陆清月红唇张了张，说道。
“.......嗯。”苏皎若用鼻音应了声，缓缓阖上一双被眼泪浸湿的睫羽，不再说话了。
维持着被相拥的姿势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突然，轻落在苏皎若腰际上的手一滑。苏皎若知道，陆清月已经睡熟了。
可自己仍是无法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又一个小时，苏皎若还是入睡困难。
小心翼翼地起身，赤着双脚来到了客厅。径直打开了放在茶几上的家用药箱，是自己从家里带来的。
药箱里除了一些普通的感冒药之外，还有一些常用的“维生素”。可这维生素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的维生素，而是被换成了另外两种药物。
一种名为：草酸艾司西酞普兰片。另一种名为：酒石酸唑吡坦片。
平日里，苏皎若都会按时按量地服用草酸艾。偷梁换柱一番，刻意瞒着陆清月，让陆清月以为自己吃的是维生素。
至于这具有镇静催眠效果的酒石酸，苏皎若只会在偶尔入睡困难时才会吃上一片。
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吃了一片酒石酸后，苏皎若这才又重新回到了卧室。
第28章
午觉只睡了半个小时, 苏皎若就被噩梦给惊醒了。
于苏皎若而言，这是一个经常会梦到的噩梦，虽然已经梦到过无数次。可这个梦太过真实, 与自己的记忆交织在了一起。
挥不去, 躲不掉。
每次醒来时，苏皎若都是满头大汗，吓得一脸惨白。得好半天, 才能彻底缓过劲儿来。
大床上, 苏皎若用浸满眼泪的双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阵。
良久, 剧烈起伏的胸口渐渐缓和了下来, 通红眼眶里的眼泪也流干了, 连着泪痕也被空调吹出的丝丝凉风给彻底吹干了。
苏皎若缓缓从床上撑坐起来, 然后探着身子, 拿起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拔掉了电源。
垂下一双如鸦羽般的浓密睫羽，手指轻触着手机屏幕，在通讯录里输入“周医生”三个字。
随即，拨通了周医生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周医生。”苏皎若背抵靠着床头，冲着电话那头开口道。
“苏小姐, 下午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声音透出主人的温柔，让人极具倾述的欲丨望。
“周医生, 我又做噩梦了，就刚才午睡的时候。”苏皎若扭头看向窗外，眸光空洞无神地盯着窗外的一众起伏山峦, 晦暗无采。
“苏小姐近来是遇到了什么事吗？”
“周医生，方便来我家里一趟吗？”
“方便。”
“那好，我一会儿把新家的地址发你手机上。”
“好的。”
挂断电话后，苏皎若径直给周医生的微信发了个定位过去，并另外附上了具体的几栋几楼。
睡得有些浑浑噩噩，苏皎若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便打算起床倒杯水喝。
将一头散落的长发随意地绑在了脑后，塔拉着拖鞋来到了厨房。玻璃水壶里有凉了的白开水，玻璃内壁上还起了一层薄薄雾气，未彻底散开。
喝水的同时，苏皎若无意间一个扭头，便看到厨房外的内阳台上挂着几件洗干净的衣服，包括自己的贴身衣物。
这些都是自己在医院换下来的。
衣服还在滴水，颗颗晶莹水珠刚好滴到下方的水槽里，不时发出“啪嗒啪嗒”的水滴声。
很显然，是陆清月给自己洗的衣服，不但如此，还是手洗的。
望着眼前这时不时滴答着水珠的衣服，那好不容易止住了的眼泪再一次充盈满了眼眶。
连忙掏出手机，给陆清月发了条微信过去。
【姐姐，谢谢你给我洗衣服。】
苏皎若腰抵靠在橱柜上。一手端着一杯白开水，一手攥着手机，垂眸静静地盯着手机屏幕。
等了大约三分钟的样子，陆清月还是没有给自己回消息。
想来是在忙吧，或许，也在补觉？
住院的这两天，都是陆清月在身边照顾自己，想来肯定也没休息好。不忍心打扰，苏皎若便直接锁屏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