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千尘(281)

墨枫异刚想笑他美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吗?可是忽然,那个怀抱空了。

墨枫异看看自己空落落的臂弯,手中只有一把匕首。

墨枫异迷茫地歪头,荀粲是又出去把门关了吗?

墨枫异不解地要打开门看看他究竟在不在,荀粲居然又开门了。

“你真讨厌。”墨枫异撇撇嘴,“你不是走了吗? ”

“我没有。”荀粲抱歉地笑了一下,“你要出去吗? ”

“不然呢。”墨枫异撅起嘴不满道,“你要拦着我吗? ”

荀粲摇摇头,“我怎么会,但是如果你要出去,就必须杀了我,因为我不会让你出去。”

荀粲的声音非常温柔和煦,说出来的话却想刀子扎在墨枫异心口。

“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

荀粲抚上他的脸,“因为出去你就会死,与其看着你死,不如你先杀了我。”

墨枫异苦笑道:“待在里面我也会死的......你想看着我死吗? ”

荀粲笑道:“那就杀了我,让我陪你。”

墨枫异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笑着说出这种话。

墨枫异撅起嘴巴委屈道:“为什么是你来拦着我? ”

荀粲继续勾着唇角:“因为只有我可以拦住你。”

“那你为什么之前要走? ”墨枫异带着哭腔问,“你明明知道我只是在逞强,你为什么要走?你不是说带我回皇城吗? ”

荀粲拨开他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落下一吻,“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答应你。”

墨枫异在他怀里满足,“那我想出去。”

荀粲却依旧摇头,墨枫异有些生气,伸手晃动那个匕首。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

荀粲忽然离他很远,却依旧笑着,“除非你杀了我。”

墨枫异恍惚着听到自己的心声。

杀了他。

杀了他。

或者杀了自己。

这样他也会让你出去的。

墨枫异忽然一笑,他太想出去了,但他不能杀了荀粲啊。

墨枫异低头看着那个匕首,它就像自己听话一样,缓缓飘起在墨枫异面前,最后刺进他的胸口。

但这次墨枫异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他呼唤着离他很远的荀粲:“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 ”

荀粲朝他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温声笑道:“遵命,我的世子殿下。”

拉住墨枫异的那双手真是温暖啊,他一点也不想闭上眼睛。

第149章 失去

墨枫异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悠远的梦。

梦里自然有他爹娘,他们相爱地依偎在一起,含着笑看着他。

身旁居然还有项旖心,舒艺怜居然还拉起了项旖心的手。

墨枫异看着他们,不解地问她道,你不恨她了吗?

舒艺怜笑道,只有你还恨。

墨枫异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落水窒息的梦了,可为什么他还会这样?

为什么他仍然抓不住那双手?

舒艺怜笑着和墨显越走越远,墨枫异怎么也追不上,他只能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他。

小枫儿,别追了。

墨枫异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是项旖心,他不高兴地指着她,你为什么拦住我!

项旖心笑道,是你自己停下的。

墨枫异一愣,宛如溺水窒息。

墨枫异看到离他不远的凌紫冥,小丫头拉住他的手不松开,可是最后凌紫冥直接消失了,墨枫异奔跑起来喊她,凌紫冥连声音都没有。

墨枫异停住,他手心空空,他忽然想起来,刚刚和紫冥一起的还有阿遣,有嵩黎,有小珂......许许多多的一切,都没有了。

墨枫异忽然又看到一个人,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小孩子转过头来。

是七岁的自己。

那个小小的人指着他,冲他怒吼道,你走了为什么要回来?

墨枫异后退一步,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小孩子叫喊道,就是因为你要回来! 你不许再回来!

墨枫异步步后退,终于退无可退。

跌进深渊。

墨枫异在刹那惊醒,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是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花遣子惊喜道:“枫异! ”

墨枫异颇为费劲地转动眼珠,这似乎不是他的房间。

难道阿遣也死了吗?

花遣子连忙端过水给他润喉,一边喂水一边温声说:“先别说话枫异,你伤得太重了。”

墨枫异不解地眨着眼睛,明明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啊。

墨枫异柔弱无骨般被扶起来,他才发现他身上很多处都有绷带,手指手臂,腰腹和腿。

但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看着他迷茫的眼神,花遣子悲伤道:“枫异......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映年转蛊......你已经昏迷了三个月。”

墨枫异依旧不大清醒,都三个月了啊。

那荀粲是梦吗?这些时间他都在做梦吗?

墨枫异想开口,却发现连动嘴唇都难。

花遣子只能想办法让他继续睡了。

花遣子叹息着出去关上门,外面正是荀粲。

那人面如土色,看着花遣子一步步走下来。

“他为什么会这样? ”

花遣子沉声道:“你之前去过磐啸台了? ”

荀粲一愣,这可能是花遣子对他说话最不客气的一次。

荀粲点头:“皇上想把映年带回皇宫。”

花遣子只恨自己当时不在磐啸台。

他无奈道:“你知道紫冥的蛊血是代代相传的吗? ”

荀粲蹙眉道:“知道又如何? ”这还是墨枫异告诉他的,凌月颜是凌紫冥的祖上。

“紫冥身携蛊毒,她的后代也是,和她一样,只要杀人就会驱蛊。”花遣子淡声道。

荀粲心下一惊:“这么说映年......”

他竟是忘了还会传给映年!

“他没事。”

荀粲又是不解,“为什么? ”

花遣子神色清冷,“因为枫异,或许是知道了你要带映年走,他担心以后都见不到那个孩子了,所以在临走的前一晚为他进行了转蛊。”

“什么转蛊? ”

花遣子拿出一个册子,正是《斩髓策》。

花遣子也非常无奈,就是因为墨枫异伤得太重,戚夭和从贞益都没有办法,花遣子才策马扬鞭去了皇城,把他的师祖焦堰洪请了出来。

谁知道焦堰洪听了墨枫异的情况,当即一拍大腿。

“这傻孩子! ”

然后就告诉他这是墨枫异为其他人转了蛊,让他回来找当初焦堰洪给到墨枫异手上的《斩髓策》。

“原生蛊主只是催发蛊毒才会心疼胸闷,而且蛊毒蔓延也循序渐进,枫异这样冒然转蛊只怕伤及肺脉,蛊毒排斥则更痛,更遑论他杀过这么多人......只怕是蛊毒会迅速吞噬他的身体,那真真是痛不欲生......”

花遣子把焦堰洪的话转述给荀粲,那人听完已经险些站不稳了。

“他把蛊毒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荀粲颤抖着开口,“他中了蛊! ”

花遣子淡漠道:“所以映年没事,从今以后都不会被蛊毒侵扰。”

荀粲瞪着眼角道:“那他为什么会昏迷三个月?难道是蛊毒太重了? ”

花遣子低下头,沉重着再抬起来道:“枫异他......已经把蛊毒逼出去了......”

荀粲又惊又喜,情绪转换得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真的吗! 怎么可能呢! ”

荀粲身后传来一阵女声。

“没什么不可能的。”

荀粲一回头,是蔓菁塘这里的主人,也就是从贞益。

从贞益神色有些疲惫,毕竟墨枫异实在不省心,她挑了个亭子坐下喝了一口水。

花遣子端端正正行了礼:“师姑。”

荀粲匆忙过来道:“杏慈娘子这话什么意思?他真的没事了吗? ”

从贞益烦躁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没事?那个臭小子没事会在我这儿躺三个月? ”

荀粲又开始着急了,“那他到底什么了?被蛊毒所伤了吗? ”

从贞益叹息一声开口道:“那孩子啊......可能是为了压制蛊毒吧......他用匕首划伤了手臂......划得太重,断了经脉......”

荀粲当即停滞所有动作,死死钉在原地。

断了经脉......

荀粲脑中一片轰鸣,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从贞益却自顾自道:“我和师弟,甚至还有师父,这天下最好的医师拼尽一身医术......也不过堪堪留他一命,就像......”

后面的话从贞益不忍心再说,荀粲和花遣子却立刻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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