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千尘(28)

尹之笑也开了口:“可是我收到眼线密报,说卫斌王府近日出入的人,许多都是生人,而且行为诡异,不像南式或者北易。”

荀粲思索一阵也说:“就算没有勾结,她也应该知情,毕竟她曾经还被刺杀,有过接触。”

墨枫异摇摇头:“就是因为被刺杀,她才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啊,她应该恨死阪奈人才对吧。”

花遣子:“这些我们无从知晓,只有接近她才能进一步了解。”

墨枫异:“可我们都不熟悉卫斌王,也没见过王妃啊。”

“我可以。”凌紫冥主动请缨。

“你认识她?”荀粲问。

凌紫冥摇摇头:“不认识,但我和胧曦郡主熟识,她是王妃的妹妹,今夜应该可以接触。”

墨枫异一拍手:“那行,你就去会会她,诶笑笑,你和小花晚上再到处看看情况。”

荀粲问:“那你呢?”

墨枫异一脸笑意:“我要去祈福啊,我爹晚上也来,我当然要和他一起了,难道你不和你舅舅一起吗?”

荀粲摇头:“我自己,以荀家人的身份参加。”

他不靠任何人,在所有国子当中,凭自己在朝中站住脚的,只有荀粲。

墨枫异拉住他胳膊,无所谓地开口:“那你跟我一起,反正我们肯定不能到处跑的,就让他们查去吧。”

敢情这人还是懒。

荀粲把一个令牌交给花遣子:“所有黑色锦衣的守卫都是我的人,你拿着这个,可以随意调配。”

花遣子应声接下,没有犹豫。

墨枫异感到神奇:“你俩很熟吗?一个就这么给了,一个就这么拿了?”

他讨了个没趣,那两人没理他。

荀粲再说:“好了,我们分头行事,今晚宾客大臣众多,人员混杂,自己小心。”

大家点了点头,四散而去。

入夜,典礼开始。

墨枫异其实也想趁机查查看的,但是他跟着墨显走了又走,一路上拜了又拜,走走停停费心费神,这两天又没好好歇息,把他累得够呛了。

墨显没回头都知道他的情况,开口说道:“若是不想拜,就自己退下,心若不诚,拜再多也没有用。”

明明是关心他的话,到嘴边一转就变了味。

墨枫异也是累,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强求,准备到旁边歇着:“那行,爹,典礼结束,您就先回吧,我到寺后了啊。”

然后也不管墨显怎么回他,拉上荀粲就走了。

荀粲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墨枫异上到寺庙后院的小亭子里。

墨枫异倚着栏杆,望着弯月,没有说话。

荀粲站在一旁,看着他问:“干嘛跑出来?这是不允许的。”

墨枫异轻笑:“那你也没拦着啊,我累了,人堆里太吵,出来清净。”说罢他就觉得腰间难受,干脆解了腰带,想着反正没人在,松开衣袍,领口也微微敞开。

荀粲看他径自解开衣衫,语气一滞:“怎么了?”

“难受,懒得穿。”

荀粲上前拿起他的腰带,准备再给他系上:“夏夜风凉,别瞎吹。”

墨枫异准备夺过他的腰带说:“诶呀系上难受,要么松了要么紧了。”

荀粲却拿下他的手,把腰带重新环上衣服:“我给你系,我经常穿这种不合身的衣服。”

墨枫异有些困,就由着他给自己穿,疑惑道:“为什么啊?你衣服不都量身定做吗?”

荀粲微微低下头,手在他腰侧游走,墨枫异有点痒,却没说话,就听到他说:“宫里宴会众多,又有朝拜,祭典等等,衣服都是统一的,很少合身。”

腰带在墨枫异身上完美贴住,玉佩也重新系上简单的花结,清爽干净。

墨枫异舒服地动了动,闭上眼睛:“比紫冥那丫头好,唉,我本来还想和小花他们接个头呢,现在根本不想走。”

荀粲捕捉到一个人名,便开口问到:“你为何说他不会愿意来这雷月寺?”

墨枫异神态有些迷离:“小花么?因为他不喜欢佛祖啊,他这人,更喜欢道教吧,要是以后修行,肯定选择道观。”

荀粲看着他已经快眯上了的眼睛:“你很了解他。”

墨枫异半梦半醒地点点头:“那当然了,跟你和舒祁允一样,我也是和他一起长大的。”

墨枫异快睡着了,没见到荀粲盯着他的眼神。

墨枫异径自再说:“他这人啊,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对他而言,重要的只有自己的想法,他所做的一切也都由心而动,没人能够强迫。我应该庆幸,在他眼里侠义公理是对的,若什么时候他认为巫蛊之术是对的,只怕江湖就要有灾劫了。”

他丝毫没注意自己说了禁词,不过荀粲也没管,他知道这人已经迷糊得差不多了。

荀粲轻声点头:“是,我知道他是侠义之辈,而且是你朋友,所以我也愿意相信。”

墨枫异满意地彻底闭上眼,撑着头就要睡着。

荀粲轻拍他的胳膊:“外面风凉,别在这儿睡。走,我知道后面有个小楼,应该可以睡觉。”

墨枫异混沌地拿开他的手:“诶呀我不想走路,现在就困,眯一会儿,你别吵我。”

荀粲歪着头弯起嘴角:“不想走路?”声音很小,轻飘飘地传入墨枫异的耳朵,他痒了一下,把眼睛打开一个缝:

“要不你背我?”

荀粲闻言,没有反应,墨枫异就笑了笑,闭上眼,准备继续这样睡。

然后他在恍惚之间,腰上被人一捏,膝盖一弯,整个人就腾空了,他的头顺势靠在宽阔温暖的胸膛上。

墨枫异一惊,瞬间睁开眼,霎时清醒:“你...你做什么?”

荀粲把手又动了动,想换个地方重新抱,墨枫异一个颤栗:“你别动了!”

然后他发觉自己说错了,赶忙再喊他:“放我下来!”

荀粲任他在怀里挣扎岿然不动,动完手就很稳地抱住他准备往前走:“你不是不想走路吗?”

墨枫异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完全不困了,但又身上疲软挣脱不开他,手不安分地拍他胸口道:“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还有人在呢。”

荀粲继续走他的路,他没想到墨枫异这么轻,平时看着挺高挺结实的,现在在自己手里却没二两肉,他无视胸前几乎没有威胁性的乱锤,懒散地说:“没人来,后面封住了,你睡你的,很快就到了。”

我这哪里还睡得着?!

墨枫异感觉现在瞎折腾就是矫情,看着荀粲好像挺无所谓,也就不再挣扎,荀粲的心跳非常稳,和他人一样,墨枫异就这么听着,问他道:“我刚刚不是让你背我吗?你这算什么?”

然后他听到那人笑了一声,连着胸膛都在轻震,那声音简直就像是从荀粲心口传出的一样,荀粲低头靠近他,在他耳边说:

“特殊待遇。”

那声音带着荀粲呼出的暖意,好像是他的唇碰到了自己的耳朵,夏夜里本就燥热的温度引得墨枫异更是有些耐不住。

荀粲也感到了怀里人轻轻一抖,夜色中墨枫异没能看到他的脸。

那寺庙后院果然有个小楼,没有真正的床,却有个小铺,荀粲把人放下来,又拿来一旁垫在贡品下面的绸缎当了被子,给墨枫异盖上,就好像他残了一样。

墨枫异拘谨地躺下,全无睡意,拿了那布匹搭上,嘴上小声呢喃:“不用了我自己来。”

声音很小,也不知道荀粲听没听到,他知道荀粲身强力壮,他不仅从小习武而且练兵打仗,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不像他这种江湖上练武的,可他还是被这人的力气吓到,没想到荀粲抱起他这么一个不算轻的男人都这么稳当。

现在他很是有点不太敢看荀粲,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是有点害羞。

害羞??! !

墨枫异惊觉自己的这个情绪不正常,可是他现在的状态,可不就是害羞吗?

荀粲发觉他在愣神,问到:“怎么?不睡?”

墨枫异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好躺下背对着他,压住心跳开口:“睡,现在就睡。”

荀粲就在一旁坐下,看着那人背影笑到:“好,典礼应该还要一个时辰,你可以多睡会儿,回头我叫你。”

墨枫异应了一声,狠狠闭上眼睛,他原以为自己要对着墙干瞪眼一个时辰,却没想到还没多久,他的心疼就变得平稳,竟是沉沉睡去了。

荀粲看着那人呼吸起伏变得正常,便悄悄起身,走到不宽的铺前,弯着腰看着闭上双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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