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香牌女主[快穿](79)

……然后理所当然的避开了它。

毕竟这种一看就很特殊的地方，完全不符合江晓需要的安全、不起眼、没有蛇的休息处要求。

但当江晓艰难的寻找了一圈蛇谷后，发现符合这三个要求的地方真没有。

身上的无力感越发强烈，江晓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和时间了。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冒险一下了。

江晓把林柒放在树边，将剩余的雄黄粉全部散在了她的周围，深深的看了眼她，然后独自向着祭坛走去。

早在江晓最开始见到祭坛时她就发现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所有的蛇在靠近祭坛一定范围之后，都会掉头游开，就像是祭坛的周围有一道无形的分界线，蛇在触到那条线后，会自己避开，所以要避蛇的话，祭坛其实是最好的地方。

就是太可疑了，而且江晓总觉着的祭坛上有一股子阴森的凉风，看上去就令人心中排斥，不想靠近。

祭坛并算特别高，底部用较大的石块垒成平台，上面放了些原始野性风满满的祭祀物品，从考古和艺术的角度来说的话，算得上是很有代表性和兽世文化风格的建筑物了。

但是这些，掩盖不了祭坛和祭祀活动本质上的血腥残忍。

在祭坛的最上方，江晓见到了一个很大的凹陷池子，里面原本盛放的液体已经干涸，深褐色的结块遍及整个池子，最让她心底发寒的，是这些深褐色结块散发的淡淡铁锈味，以及与结块凝固在一起的无数森森白骨。

她不敢想象曾经有多少兽人死在这个池子里，又有多少兽人被放干全身的血液，倒进池子中，才能填满这个血池，光是眼前看到的，就足以令她背后寒毛倒竖。

难怪会觉得阴冷，这地方就算冒出个死魂骷髅什么的，江晓也完全不会觉得奇怪。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将林柒带到这里来，但现在没得选择，这座祭坛虽说血腥可怕了些，还总有种背后吹来阴森森凉风的感觉，可能不用担心在休息时被蛇群包围，闭上眼睛就没机会睁开的地方，目前来看，只有这里，而且除了血腥可怕了点，别的危险倒也没有。

江晓打定主意绝对不带林柒上到最上方，就待在祭坛的平台上。

她回到林柒的身边，背着她上了祭坛。

有了暂时安全的休息地，江晓给林柒包扎处理好伤势后，将脸颊贴在林柒的胸口，感受着缓慢但已经清晰起来的心跳，她安心的吐了口气。

之后再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下，快要到极限的她勉强收集了一堆叶子，将两人埋起来了挡风，江晓就迫不及待的抱着林柒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上眼睛，与其说是睡过去，不如说是昏过去更恰当。

月上中天，夜晚的森林还有一些蛇类在缓缓游走，但本能避开祭坛的它们，已经不会影响到江晓与林柒的休息了。

——————

江晓在做梦。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按理说，人在梦中，不管经历着怎么样光怪陆离的事情，都不会发觉自己是在做梦，可江晓偏偏就有这种感觉，她知道自己是清醒的，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知道自己清醒，是因为她能够很正常的思考，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是因为她看到的东西如此古怪而超现实。

她看到身体的周围，有许多黑色的雾气缠绕，她与林柒坠下的这个山谷，几乎都被黑色的雾气填满了，现在这满山谷的雾气，都在向她的身体涌来。

这些黑色雾气涌入她的身体，带给了她许多不属于她的情绪。

愤怒、痛苦、绝望、悲哀、不甘、仇恨、诅咒、怨愤……

冗杂阴暗的负面情绪汹涌而来，似要淹没她的灵魂，将她的自我意识都冲刷殆尽，然后身体被这些负面情绪驱使着，报复它所仇恨的对象。

这些负面情绪来的迅速，快的可怕，江晓以为自己会承受不住，可事实上，当负面情绪真正袭来之后，她却发现，这些负面情绪对她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要低的多，或者说，她的灵魂意志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强的多。

漆黑的负面情绪无法对江晓造成它想要的伤害，只能无用的缠绕着她。

片刻之后，适应了这种处境，负面情绪对她的影响降到了最低，一些混杂在负面情绪中的碎片被她触碰到了。

毫无征兆的，周围的环境从满是负面情绪的月夜山谷，突兀变成了白天，环境仍然是祭坛，不过祭坛周围站满了蛇兽人，他们在周围点起了熊熊燃烧的篝火，狂热的跪拜着祭坛。

在祭坛之上，她见到满是深褐色结块与森白骸骨的池子还是空的，但在祭坛下方，许多蛇兽人之外的兽人被打断了四肢丢在那里，如同待宰的牲畜。

一个身上满是羽毛和骨牙饰物的蛇兽人持着匕首，割断被送上来的兽人的脖子，鲜血溅到他脸上，他却面色如常，甚至口中吐出了信子舔了舔。

祭坛上的其他几个蛇兽人则压着将被割断脖子的兽人，将他被割开的脖子伸到池子上方，让喷涌的鲜血流进池子中。

无数的兽人死在祭坛上，当池子被鲜血和尸骸填满，祭祀开始了。

正在祭祀的蛇兽人看不到，但江晓很清楚的看到了，之前涌入她身体中的漆黑雾气正一丝丝的从这些被杀死的兽人身上流出，汇聚到山谷中。

这个碎片到这里就结束了，但还有很多其他的碎片。

江晓又碰了碰另外的碎片。

这次出现的仍然是这场祭祀，不过是祭祀结束之后，祭坛周围的蛇兽人已经离开，祭坛上几个明显地位与其他蛇兽人不同的蛇兽人之间的对话。

神使，召唤，结侣……

江晓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她知道，肯定好看不到那里去，甚至可以说非常难看。

之后还有许多碎片，这些碎片断断续续的组成了一场祭祀的整个过程。

当她从这个奇异古怪的梦中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林柒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躺着，被她搂住腰抱着，一切仿佛跟昨晚一样，什么都没有改变。

可江晓却知道，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了。

昨晚还觉得亲密安心的姿势，现在突然多出了几分不自然。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的，江晓把贴着林柒的手抽了出来。

从碎片中，江晓知道了很多她早就隐隐约约察觉到有古怪，但却说不出问题在哪的事情。

比如林柒为什么要带着她避开其他兽人，因为如果她一旦被其他兽人结侣，就会被绑定在兽世，再也无法回去。

比如林柒为什么在蛇兽人巫出现的时候反应那么激烈，因为那个蛇兽人就是主持祭祀的巫，他为了活下去必须要跟自己结侣，一旦自己被他发现，就必然逃不掉被强行结侣。

再比如，林柒为什么对她明显特殊的表现一点都不以为意，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兽世的人，是兽世住民口中的神使，带着所谓被兽神赐予的奇特知识。

如果林柒一早就知道全部的话，那么林柒的一切有些古怪的表现都有了解释。

可江晓宁愿自己得不到这些解释。

林柒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的她，为什么要隐瞒真相的去接触她，保护她？

林柒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江晓无法抑制脑海中冒出的这些带有怀疑性质的疑问，尤其是她觉得最重要的一个。

林柒与她在一起，真的是因为林柒喜欢她吗，还是说，只是想要一个方便的能够接近她的理由借口？

江晓死死的握着拳头，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太过悲观的想法，林柒不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可思绪还是止不住的滑向深渊谷底。

“林柒……”江晓喃喃低语。

林柒就是在这样一个难说是好还是不好的时机，醒了过来。

她一抬起头，就看到江晓沉沉的双眸。

一阵凉意从尾脊骨蔓延开。

林柒吞了吞喉咙，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涩声道：“怎、怎么了？”

江晓微微眯起了眼睛：“林柒，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这、这么直接？！这让她怎么回答？

林柒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比、比如说？”

“比如说，一年时间，结侣，神使，祭祀仪式。”

江晓直直的盯着林柒的双眼，缓缓的说出了几个让林柒头皮发炸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