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浪漫gl(18)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许意和沈清。许意正埋头收拾东西,沈清刚刚为了展示她已与以前大不同而一个箭步爬上了上铺,现在不知道在搞鼓些什么。
许意起初听到一阵细碎的声音,没在意,后来这声音越来越响,大到许意已经不能忽视了。她回头看,沈清正抱着腿坐在上铺的边缘,抓着床的栏杆摇晃着。
许意皱眉,没理她,刚要转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沈清就又开始摇床。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宿舍里发生了什么呢。
许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过头去认真地看着沈清。她说:“出什么事了?”
沈清扯了扯嘴角,讲:“你耳朵终于起作用了?”她一大活人在这摇了半天床,隔壁都要被叫过来了,许意才听见?
许意问她:“什么事?”
沈清很淡定地说:“我肚子疼,下不来了。”她说,“许意,你扶我下。”
许意盯着沈清看了好几秒,走过去,站在上下铺的□□前,朝着沈清伸出手。
“请吧。沈小姐。”
许意手上小时候学琴留下的痕迹都被做家务的茧覆盖了。
沈清敛眸,把手搭上去,打算直接正面下来,被许意阻止。
“你是打算滑滑梯呢沈清?”许意忍不住怼她,没好气地说,“转过去,抓着把手,下来。”
沈清现在像是一只被驯化的狼,夹着尾巴,灰溜溜,十分紧张地抓着床的把手,往下走。许意伸手护着她的腰,怕她一个打滑,摔了。等沈清终于踏实落地了,许意幽幽地问了一句:“肚子疼?”
沈清点头。
“不是怕睡上铺?”
沈清摇头。
许意笑了下,“那行吧。”她说,“你睡上面也挺好的。”
她转身要去继续收东西,衣服被人抓住了,抓了一下,许意没搭理,沈清又狠狠地扯了一下。
许意转过头来问她:“你是打算把我扯破然后让我在镜头前一炮而红是不是?”
沈清问她:“你想红吗?”
瞧这仗势,大有如果许意点头,她立刻要让她上演一场艳照门的气势。
许意把自己的衣服从沈清的手里拽过来,“不想。”她说,“但也不想现在就输。”
“明天你打算表演什么?”沈清问,“当了这么多年家庭主妇,你嗓子还能唱?”
她嘴太贱了。
许意真想把自己手里的内.衣搭在沈清的脑袋上然后闷死她。
“总比某些五音不全还来参加节目浑水摸鱼的人好得多。”许意说。
沈清哦了一声,解释:“我没有浑水摸鱼。”她说,“我是明着来的。”
明着来什么?明着菜的吗?
许意叹了口气:“你这样,网上的人会骂你的。”
沈清眼睛一亮,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对着许意说:“怎么,许妈妈担心我?”
“是。”许意说,“我担心你。行了吗?”
沈清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被前几个字弄得高高兴兴,又被后面行了吗三个字搞得晕头转向。许意这语气,就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沈清嘴又贱了,她说:“可算了吧,你少担心担心我,多担心担心你女儿和你老公吧。”
许意笑起来,只是笑意没见眼底。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她俩现在的关系实在是太过古怪,一会遥远,一会紧密,像是一根松紧未定的线,在两个人之间拉拉扯扯,不断变换。
气氛又凝结了。
许意说:“我想去练习室,你呢?”
沈清说,“等会。”
沈清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冷水扑在她的脸上,把她脑子里刚刚的念头全部都浇熄。
她刚才,真的有一瞬间,想到,要学习那些偶像剧,把许意拽着压到床上,吻住她,让她拿一张好看的唇说不出任何她讨厌的话。
可是——
沈清可怜巴巴地蹲在墙角,抱头崩溃。
她做不出那种事,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心里一万个想告诉许意,我们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我们认认真真地谈一谈当年的事情,谈一谈,这么多年,你到底有没有对我有一点点不舍得。可是她管不住她的嘴,她的嘴好像就是从她身体上分割出来的一个零件,常常做一些让她的大脑也追悔莫及的事情。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好听的话,也不是不懂说出那些话会让许意离她越来越远,但是沈清就是控制不住。她没有安全感,她浑身带刺,她害怕现在就让许意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原地踏步。她成为了有名的摄影师,变了性子,但只有一件事没变。
那就是喜欢她。
还真被许意说对了。
分开这么多年,沈清越来越清楚一件事。
她喜欢许意,全世界最喜欢许意。
就算她结婚了,就算她结婚了,那她,那她也可以当小三啊——
她就是这么没皮没脸的贱人。
只要许意喜欢她。
只要许意重新喜欢她。
她可以忘记所有她的不好,就记着她当初向她走来,在阳光下的那一张灿烂的笑脸。
许意,她把这个名字琢磨了成千上万次,这十九画,成为了血脉里抹不掉的话。
但她什么也不敢说,她怕说出来,又成为当年那个被许意丢在身后的女孩。
她的爱,没有一丝盔甲,只剩下满身柔软。所以她不得不自己锤炼出盔甲来。
沈清深呼吸,许意刚刚虚揽她腰时触碰过地方,还在发麻,肌肤滚烫。她明明渴望着更多,却什么也不能说。沈清再推开门时,已是冷清的一张脸。
她略扫一眼许意,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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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许妈妈,爱一爱沈有病吧,她真要发病了。
第17章
练习室里,许意坐在钢琴前,沈清站在一边,她想抽烟,手习惯性地往兜里摸,却只带了一把空气出来。
许意在试音钢琴的音准,沈清听来听去,觉得都他妈的是一个音。虽然她真的什么也听不懂,但她也不嫌无聊,看着许意,直到许意的指尖在琴键上敲出流畅的,让沈清觉得熟悉的音乐,沈清才变了脸色。
她没好气地说:“不是忘了?”
许意手上的音乐没有停下。
“又记起来了,不行?”
沈清哼了一声,嘲讽她:“你脑子可真会长。”
许意不生气,笑意温和:“过奖。”
沈清最讨厌的就是许意这一点,以前也是,到了现在,也是。过去的许意也跟读不懂她的拒绝和否定一样,牛皮膏药,粘着她,每天对着她说,沈清,你真好看。沈清,你真厉害。现在的许意则是听不懂她的讽刺,说什么都笑着接招,好像她的话对她造成不了一丝一毫的影响。想看她生气啊。沈清就觉得她现在就是幼稚园里的那种小男孩,为了引起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关注,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吃力又不讨好的举动。
许意像一团包容万千的棉花,把沈清拉弓射出去的箭全都收住,让沈清无力。
她听着许意弹了半天,忍不住又问许意,“怎么不唱?”
许意沉默了会,面色有些羞赧,说:“记不住歌词了。”
这也不能怪她。
那么多年前写的歌,还记得曲谱,已经算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了。
歌词这种事,就像是你已经大三了,还要去回忆自己小学时候写的一篇周记。你能做到吗?反正许意不行。
沈清无语,半晌后,一屁股要坐在钢琴凳上,还瞪了一眼许意,那意思是说,你给我往旁边挪挪。
许意无奈,空出一块位置,让沈清挨着她坐下。
沈清说:“我说一句,你记一句。”
许意说:“行。我跟着音乐试试。”
许意按下琴键,前奏都进了大半段了,沈清还在发呆。许意一胳膊撞向沈清,沈清心里倍儿高兴,嘴上说,“不好意思,忘记了。重来一次吧。”许意没办法,只好重新弹一次。
第二遍的时候,沈清点是找准了,但是嘴巴一张,才说不到两个字,卡住了。
许意重按下琴键,转头去看沈清,一字一顿地问她:“你到底记得吗?”
沈清点头,说:“记得。”
一而再,再而三。
沈清知道自己不能再捉弄许意第三次,所以第三次的时候,她认认真真地把歌词背了出来。真的是背诵,太过正经和一板一眼,让许意差点以为自己在听什么中央广播电视台的朗读节目。她无奈地停止了弹琴,拿出了手机,丢给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