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猫公主先婚后爱(74)
见莲衣面露困惑之色,她又补充一句:“所以,我信这个世上有我不知道的存在。”
莲衣点点头,再问:“那你相信神也会下界历劫么?”
“我信啊。”柳纷云搓了搓猫耳朵,将她躲躲闪闪的眼神看得真切,“怎么了,莫非衣衣最近遇到了下界历劫的神大人?”
猫猫目光一滞,低下头,小声说了句“没有”。
听在柳纷云耳中,分明就是“有”。
于是在莲衣重新拿起书本时,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若是哪天真遇上了,衣衣怕吗?”
啪的一声轻响,莲衣手里的书掉在地上。
柳纷云把书捡起来,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塞回她手里,再问了一遍:“怕吗?”
莲衣张了张口,却感觉脑袋又痛了起来,忍不住抱着脑袋,表情狰狞。
她忽然想起了青鬼莲幻境中,那位对自己伸出手的神。
见她面露痛苦之色,跟先前夜里惊醒时一样,柳纷云伸手抱她入怀,放在她头部的手慢慢顺着穴道注入妖气,缓解疼痛。
“我不怕。”许久,莲衣喃喃,“我又没有做过错事,神大人哪会在意我呀?”
更不会带走我。
此处是莲衣的识海里,她的心绪一乱,周围的景致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大殿和书架全部消失了,二人一起回到最初那间幽暗的囚室。
柳纷云四下扫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手腕脚踝上的铁链,哭笑不得:“衣衣,你怎么总喜欢捆住我?”
莲衣这会儿头痛减轻不少,闻言脸一红,忙给她松绑。
这是她的心像幻境,她只要动一个松绑的念头就好,然而不管莲衣想多少次,铁链都没有消失。
莲衣顿时着急起来,铁链没有消失,意味着这方幻境已经不受她控制了。可她明明是幻境的主人,怎么会发生这种意外呢?
见柳纷云还在乖乖等她松绑,莲衣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躲进去。
“对不起,我……”
她道歉的话才出口一半,柳纷云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我早就习惯这样了,不慌。你情绪波动太大,静一静再试,一定没问题的。”
莲衣并不知道哪出了问题,柳纷云也没敢说,刚才其实是她试着控制了一下幻境,没想到就这样轻易地把控制权抢走了。
趁着莲衣休息时,柳纷云赶紧把控制权交回去。
平静了一小会儿,莲衣再度动起松绑的念头,这一次铁链果真松开了。
做了坏事的柳纷云偷偷留意猫猫的神情,见猫猫松了一口气,自己也松了口气。
发生完这次意外,莲衣不敢再留她在识海里,二人一起离开囚室幻境,回到现实,天光已大亮,但时辰并不晚。
夏月总是很早就天亮了,莲衣在识海里太过紧张,耗去不少精力,窝在柳纷云怀里睡起回笼觉。
柳纷云轻轻搭着她的背,回想刚才无意中的发现,睡意全无。
这种事情,好感度满之前系统是不会回答她的,不过系统并没有阻止她的尝试,更没有在她做出尝试之后警告她。
哪怕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也有下凡历劫的神,在真正经历之前,她绝对不会中二病爆棚往自己身上想。
不过如今仔细回忆起来,她穿越前的经历确实和正常人天差地别。但她从小到大都醉心于学业,大学也是最忙碌的专业,基本没什么细想的心思和机会。
柳纷云思绪也有些乱,索性不再多想,调出好感度面板,看着纹丝不动的好感度,陷入迷茫。
虽然好感度提升变困难了,但她这些日子里使出浑身解数逗猫,一点用也没有是真的令人难受。
背着医案睡过去前,柳纷云隐约找到了点不涨好感度的原因。
恐怕是莲衣还惦记着从没见过的那位“主人”。
猫猫的心思比她敏感多了,肯定比她先想到这一层。
这可难办了,除非她能恢复记忆和能力,主动和猫猫自证,不然别想让猫猫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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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窥天居中。
络冰轮正伏案浏览卷宗,忽觉身边凉风乍起,转过脸,只见虞清月端着药碗出现在她视线中,双翼一拢,向她走近。
“清月……”络冰轮下意识唤道,声音却有些惶恐,好像做坏事被逮正着一样。
“又一夜没睡?”虞清月放下药碗,垂眸与她相视,“身体不要可以给我,莫再这样糟蹋它。”
络冰轮:?
见她一脸茫然,想来是没懂自己的言外之意,虞清月也没解释,端起药碗递到她面前,淡淡地问:“是自己喝,还是我喂?”
这是补气血的汤药,每天早上虞清月都会送过来。
络冰轮自然不好意思让她喂,忙接过来,轻轻吹了吹,一口一口喝起来。
暖意很快遍布全身。
见她喝完药,眉头微皱,想来是被苦到了,虞清月不知从哪找出一颗糖,剥开糖纸,摊在手心给她,“是我徒弟特制的糖,不会影响药性。”
络冰轮短促地嗯了一声,去拿糖时,已被温暖的手一把握住。
“战事已经有点眉目了,这些卷宗大可交给你的下属,用不着像这样累自己。”虞清月俯下脸道,“你是大祭司,不是谁的侍从。”
络冰轮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以往身边没有虞清月时,烛煌国每次出征,她都亲自审阅卷宗,而不是交给下属。
她想了想,问虞清月:“如果有人族进攻你的国家,你是地位仅次于国主的大臣,你会怎么做?”
虞清月沉默了,良久才道:“抱歉。”
络冰轮明白她是在为什么道歉,但更明白她现下只是在乎自己的身体。
糖块的甜味在口中扩散开,络冰轮主动搂住她,枕在她柔软的羽绒长袍上。以妖族身份示人后,虞清月的衣服全是她的羽毛化成,带着她的体温和气味,让络冰轮非常安心。
和妖族相处起来竟会这样和谐,这是络冰轮从未想过的事。
虞清月任她靠在自己小腹上,冷淡的目光不自地柔和起来,伸手搭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褐色发丝。
“不过,你若是再如此不爱惜身体,我会搬来此地‘督工’。”虞清月沉声道,“近日我无事,夜里有的是时间陪你。”
络冰轮瞬间想到别处去,不自地打了个激灵。
一双手忽然将她从座位上抱起,虞清月的目光投下来,二人的眼中只映着对方。
“该休息了,大祭司大人。”
走向卧榻的路上,虞清月张开屏障,将整座寝殿与外界隔绝。
感受到周围的气流涌动,络冰轮顿时紧张起来,垂下的手忍不住捏紧一片衣角。
她捏了一会儿衣服,忽听虞清月道:“你捏疼我了。”
意识到自己捏错了衣服,络冰轮慌得赶紧松手。
“方才我……”她正要解释,被虞清月冷冷的目光一剐,未说出的话全部堵在喉中。
一片沉默之后,虞清月终于走到床旁,把她放在榻上,手指在半空中一勾,纱帐齐齐垂下。
“方才你捏的是我的羽毛,不是皮肉。”虞清月坐下来,不紧不慢地道出真相。
络冰轮一怔:“那你刚才喊疼……?”
“装的。”虞清月面无表情,“快睡。”
“……”络冰轮竟觉得她有点可爱,大清早正儿八经逗自己玩。
见虞清月只是坐在床沿,并没有躺上来,络冰轮庆幸之余,望向虞清月留给自己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失落感。
虞清月主动和她保持距离,不与她太过亲近,她反而更难受。
心上人在身旁,络冰轮哪里还睡得着。她悄悄翻过身,看准双翼上的一根羽毛,伸出手轻轻抚了两下,捏在指间,这才心满意足地合上眼。
她一合眼,就想起春月时在虞清月巢穴里度过的那一晚,羽妖张开双翼,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她们近得能清晰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那之后,虞清月虽还总是突然向她索吻,但没有再像那夜一样,与她在入睡时保持这么近的距离。
毕竟,如今她们已不是同族。
络冰轮正闭目养神,熟悉的气息忽然慢慢向她靠近,她不睁眼,也能凭气息感知方位。
她屏住呼吸,继续装睡,能感到虞清月离自己越来越近,若她睁眼,恐怕会和那双犀利的鹰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