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州闲话gl(37)
兄长经常叫我的名字,笙曼,说里面有一片太平的景色,像夜晚不灭的华灯,杯中醇香的酒,暖泛一阶庭。我同兄长相约今后若是他高中,要到长安设宴喝酒,如今他人不在了,他改路了,要同我在来世实现这个约定。好一腔多情,好一颗丹心,竟然都在沧海间一片孤舟中沉没了。父亲和兄长都不在了,家族的志向衰败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等待的了,我们心中所向之事难以成功,我心中的恨没有地方可以去书写,也写不尽。至于我痛哭,我对天发誓剪掉头发,都是老天给我的命数。
我披着学子所穿的衣服,看着天上的星斗,继承家族的遗志,花了十年的时间,就好像烧了一炷短香,什么功名,什么利禄,都是空的。我想到了当年在田间嬉戏,我那时还是个小女孩,用细细的柳叶逗弄着黄莺。那时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缓慢地没有顾虑地进行,也不知道天子脚下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只晓得申洲的晚风和煦轻柔。如今,在夜里,我突然惊醒,看着镜子,想到这么多年都好似一场梦,将一切都改变了,害怕在梦中见到了父亲同兄长。若是在未知的道路上相遇,可还记得我的相貌?可还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对此唏嘘不已。
抚州,秋天的寒冷刚刚到来,我在这里展开对过去无边的追忆。
感到寒冷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这应该是方致远第一次正经写东西。<-哦,我忘了,奏章也是,不过那个不能算。
同样是忆昔,方致远和关雨霂过关家院时写的东西读起来感觉很不一样。
关雨霂喜欢责怪自己,喜欢说自己有多么多么不好,痛心疾首。
而方致远写的东西意境很淡。分明是恨悲痛的事情,却从头到尾都挑拣些轻柔的词。意淡,却情深。看着很美,却藏着很深的伤情。
写最后这段的时候让我想到了王禹偁的《黄冈竹楼记》。
“夏宜急雨,有瀑布声;冬宜密雪,有碎玉声。宜鼓琴,琴调虚畅;宜咏诗,诗韵清绝;宜围棋,子声丁丁然;宜投壶,矢声铮铮然;皆竹楼之所助也。”
清绝。
论写东西的话,关雨霂确是比不上方致远。方致远写的东西总有情。而文章,难得的往往不是技巧,而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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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拖稿时写的段子突然有点舍不得删了,就放作者有话里吧*/’
过节去了,最近两周不更。
作为补偿我发一点段子上来。
不要当真,因为很出戏!【都是我的脑洞】
更新章的时候删。
1.王大和芙竹
某日芙竹一个人坐在石阶上,王大手里拿着根草晃悠晃悠地上前搭讪。
王大曰:“芙竹,你在干什么啊?”
芙竹答:“没干什么,发呆。”
王大曰:“你为什么发呆啊?你没事做吗?”
芙竹答:“他们都把事做完了,我就没事做了。”
王大曰:“为什么他们都把事做完了?”
芙竹答:“这个嘛……总之是他们都把事做完了。”
王大拿着草晃到她脸上,笑曰:“因为你蠢。”说完啪嗒啪嗒地跑开了。
2.论方致远的嘴炮强度
可以去回顾一下王大养鸡那章(18)。仔细数数方致远被王大堵了的多少次。
3.第一次吵架
还记得方致远第一次因为围棋的事同关雨霂吵架。一人在房里摔碎了一个杯子,然后烟霞就进来了。烟霞姐姐为什么来得这么及时?因为她喜欢听墙角听墙角听墙角。烟霞姐姐为什么喜欢听墙角呢?你们猜猜?
4.关筱秋玩大刀
凌桥我写得比较少。不过关筱秋说要找他借大刀玩,他就借。想想小伙子心也开始蛮宽的。天然吗?
5.晴平我敬你是条汉子
回顾关筱秋玩大刀那一章,晴平虽然手里绣着花,说的话确是句句狠辣毫不小姑娘。
6.致远我给你换衣服
话说方致远病了,筱秋在一旁说:“夫人,大人衣服都汗湿了!”
关雨霂随即撇开关筱秋,关好房门,眼睛一亮,暗忖道:“这种好事怎么可以让你们这些小丫鬟抢了去!”
据换完衣服的关小姐拿着帕子吚吚呜呜地回报:我当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7.关筱秋的念念碎
小棉袄型的关筱秋,一开启念念碎模式就变成了老太婆腔调。
我的关筱秋,可爱可爱最可爱!
8.几个意思?
“午后,方致远看到关雨霂同关筱秋在树荫底下坐着,好似在话家常。这府里好些年不见这样的光景,苍墨老树下,光斑细碎散了一地,呼吸之间有草木香气,耳畔有女儿细语,不知小扇上绣着何家词话,轻摇着不够,还要信手把那花蕊掐,莺莺燕燕红红翠翠嗔嗔喜喜,女儿家嬉嬉闹闹,柔荑手细软腰,杏眼带笑,胜花窈窕。”
这段方致远视角的描写,看着十分地痴。方大大你这样想是几个意思啊?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你看女儿家的视角怎么就这么痴!
其实我觉得这货只是对自己失去了的少女时代有些伤感罢了。
9.方致远的打油诗
发酒疯了!发酒疯了!没喝酒就发酒疯了!
10.关雨霂的态度转变
在关雨霂发现方致远是个女的之后,在方致远面前的说话做事方式都改变了很多。
嗯,雨霂,不作,我们不作。
第32章 章三十一
南国雪,漠北江,经不起一番细思量。
至此多少人,讨仙丹庙前,看尽神仙像。
顶礼焚香,图个延年,再揽一江风月。
顶礼焚香,图个延年,再讨仙丹庙前。
***
方致远见她良久不搭话,便将头探出榻沿,问道:「你往外间去?」
一句「乃吾名」,听得关雨霂失了魂,以致如今这句也似没听进去,只道扑闪扑闪了眼睛,轻声应上一句:「欸?」
「我想出去走走,得换个衣裳。」
关雨霂颇为踌躇地点了点头,胸中混沌,犹如世初,怕也是没听明白什么,只晓得这人要自己去外间,便也就二话不说地去了外间。轻锁眉,闲撇帘,慢抚纱,挪细步,左顾右盼多有时,犹不知所厝。方寻着椅子坐下,定了须臾,未及拢发,便得来一声:「走,陪我出去一趟。」关雨霂随着她,想来自己这么一个常有主意的主儿,怕也就只有在此时能如此轻易地被人领着带着了。
女扮男装寒窗苦读,空怀抱负五载朝衫,固执己见逆势而行……还给自己立了个牌位。异想天开,一意孤行,好高骛远,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关雨霂想把所知的成语尽数安在她身上,说她傻,说此事无意,说此事无益,可……这些话竟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明明处处都是道理,明明处处都是依据,却仍旧开不了口。
如若事情真是开不了口这么简单,也不至于弄得心悸到如今。较之那些开不了口的,那些开得了口的话让她胆寒。
行至院中,凌婶正拿着扫帚扫地,见方致远来了停下手中,正欲言,只瞧方致远手一扬,招呼一声道:「我同夫人出去走走,回来就把粥给喝了。」
烟霞约摸是坐在窗旁,光听着个音儿就忙起身寻了个斗篷来,一路小跑上前交予方致远,说:「天冷,外面风寒。」方致远接过,低头看了看斗篷,又抬头看了看烟霞,说得笃定:「不必了,我不会再病第二次了。」话罢,双手各拿着斗篷一角,一抖,风满袍,轻快地打了个结给身边人系上了。关雨霂伸手欲回绝,不料方致远凑近了,在她耳畔说道:「要你穿你便穿,别贫。」
本是思绪乱如麻,不料被这么一句给逗没了。关雨霂想这人真是和往日里知道的那个不一样,怎如此不正经。心头能有这番思忖,想必是没见过方致远在薛远甫家坐桌喝酒之相。
二人出了门,一时无话,走了数十米,虽能将一院灯火抛诸身后,却断不了方才的景一幕幕。关雨霂自觉是个能言善道之人,不过早年在关府里被打压了罢了。藏着掖着,便过去了好些年,后到了抚州,也算是水库放流了,可时而藏着掖着的习惯总是难改的。闭嘴,常是稳妥。可对于眼前这个人,她却不想计较什么稳妥不稳妥。
对。那些想要告诉方致远的话,那些都不敢信只出自自己口中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