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镇上已经死了四五个姑娘, 且个个容貌秀美, 心思单纯,待字闺中,这件事情搞得人心慌慌,很多女孩子不敢出门。
就在很多人没办法,甚至到了要举家逃离的地步, 镇中来了一位道姑, 这道姑双十年华左右,生的寡冷清秀, 背负长剑一手拂尘飘飘若仙,一来就说可以解决这里的怪事,镇长看她漂亮怕也造了女鬼毒手,于是想要好言把对方劝走。
但是道姑并不听她的,反而固执的在镇子中住下,当天夜里就帮四方镇解决了杀人女鬼的事情。
这是镇长才恍然, 是遇到真有本事的修士,立刻千恩万谢。
“谢就不必了,我此番下山就是为了降妖除魔,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你们快起来。”
为四方镇除去女鬼的道姑便是禅月,她此时年方二十,刚刚学艺有成,被师傅准许下山历练。
四方镇出来送她的人立刻又千万谢的拜了拜,然后才起身,依依不舍地把这神仙位道姑送走。
多亏了她,才把四方镇剩下的姑娘解救,真是个好人。
出了四方镇便是一条宽阔大道,道路两旁种满了挺拔白杨树,风吹树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恰是春意浓郁。
过了这条路,就快到云雾山,蝉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就只是顺着道路随便走,到哪算哪。
云雾山之前,有做光滑的石壁,这附近奇峰险峻怪石嶙峋,蝉月走累了,就打算在这里歇一歇脚。
忽而想到之前四方镇的事情,一时兴起,提剑便在石壁上刻下一行字。
“已己身,凭此剑,降妖除魔,荡进天下不平事,济世,救苍生。”
“就凭你,还济世救苍生,看你年纪轻轻,语气可真不小。”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蝉月身后响起,念出蝉月刻下的字。
蝉月回头,就看到立在不远处的少女,身着红粉相间的衣裙,飘飘渺渺,眉心有一朵金色鸢尾花的印记。
容貌绝美世无其二,尤其是那双眼睛,标准的狐狸眼,烟波销魂清澈纯粹,仿佛一下子就能望尽底。
蝉月短暂的惊艳于她的容貌,随后眉头微皱,颇为傲气的回道:,“我的语气小不小,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反倒是你,说我年纪轻轻,你看起来也没有比我大。”
对方扑哧一笑,“人家脸嫩啦。”
蝉月嫌弃的努努嘴,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和她一起上路历练。
二人同行,蝉月知道了少女叫时翡,很好听的名字,翡,玉之王者,很衬她。也知道了时翡是一只狐妖。
蝉月并不是什么死板的人,也不是所有妖都会杀,师父从小就教她,妖魔鬼怪都分善恶与人无异,万不可武断的斩妖除魔。
和时翡搭档同行的一路,蝉月更加确定师父的说话,妖魔鬼怪的确有善恶之分,这一路上她遇到过很多坏的妖魔也遇到过很多好的妖魔鬼怪,交织出不同的人生色彩,让她见识到许多的人性。
蝉月和时翡都是少年心性的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解决一些大事小事,加上同吃同住三观相合,乐趣相投,慢慢地就有些东西像预料之外的地方发展。
那是二人相识的第八个年头,挚友相称的八年让她们对彼此都十分的了解。
彼时,冬日刚刚来临,暖阳像爱人温柔的手掌轻轻抚摸脸颊,浅浅的温度让人觉得身心都舒服。
这日,二人刚解决一户人家的闹鬼事,趁着天色还早决定吃点东西在上路。
酒楼里,二人特意选了一个人少且临窗的位置,点了很多吃食。
因为二人降妖除魔都是免费,单纯的想做这些事完全不收取任何费用,所以她们二人行程中产生的费用都靠俩人出来时带的那些银票珠宝。
由于她们是修行之人,除魔碰到大户人家,也会意思的给一点,这种情况下二人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也不会拿很多。
总的来说,她们是完全不需要担心钱财的问题,就是够花。
“哎——”
排骨刚端上来,蝉月夹起一块,时翡立刻伸筷子过来,夹住她筷子上的排骨,笑眯眯的塞进嘴里。
还特别幼稚的摇头晃脑,“啧啧啧,排骨炖的可真香。”
“……幼稚。”蝉月送个白眼给她,转而去夹其他的菜。
时翡只是笑着朝她吐吐舌。
其中有道菜是这里的招牌特色,叫桂花糯鸡,是用桂花加过味的,里面还团了几个糯米丸子,非常的鲜辣咸香。
蝉月吃一口桂花糯鸡,眼眸一亮,非常自然的又夹起一块,喂到时翡嘴边,“你尝尝,不愧是特色,很好吃。”
能得到蝉月一句很好吃,可见这道菜是真的好吃,蝉月是个对于口腹之欲没什么要求的人,吃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正常的生理需求,她从不贪恋口腹之欲。此时,能让她说出一句好吃,那就是真的很好吃。
时翡房一口叼住她的筷子,把那块鸡肉卷入口中。
糯糯的,辣辣的,没有桂花的涩,反而有股很清的味道,特别好吃。
“是很棒,咱俩多吃点。”
蝉月也点点头。
二人的动作被旁边一桌的食客看在眼里,一男一女纷纷皱眉。
女的说,“这两位姑娘也太过亲密,即便是亲姐妹,也不会如此,倒是有些像你我刚定亲的时候。”
男的回,“现在的小孩,年纪轻轻不知羞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效仿夫妻之间的举动,肯定是家里没有大人教。”
他们俩的声音并不小,蝉月和时翡又是修行之人,自然听得到,不过谁都没在意。
这里民风保守,女人家很少会出来抛头露面,男女夫妻更加是不会在闺房之外的其他地方举止亲密。
时翡气鼓鼓的皱眉,“真讨厌,怎么吃饭关她们什么事。”
“他们说的确不好,但,阿翡,你没有察觉吗?我们的确太过亲密了。”
之前蝉月就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劲,又想不出头绪,她和阿翡之间亲密的比她和以前同门的师姐妹和师父都要亲密。
怎么来形容这种亲密,大概就是同吃一碗饭同喝一杯水都不会觉得不妥,晚上一起睡觉一个被窝,脱得光-溜-溜才舒服。
但是,这样不对吗?是只有普通夫妻才可以这样相处吗?
蝉月不知道,她没办法窥探别人夫妻闺房之事,这里又女子很少出门,她所见到的夫妻都是相敬如宾的。
“你什么意思啊!?”时翡气呼呼的瞪她,生气的别开眼。
蝉月抿唇,“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就是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亲密为何会被外人定义成夫妻式的亲密。”
她微微皱眉,轻轻咬着下唇,看得出来是真情实感的不解。
时翡半晌才说,“和我做夫妻不好吗?”
“什么?”蝉月惊愕的看着她。
时翡继续说,“我父母也这样甚至比我们更亲密,同吃同睡本就夫妻之间的日常,我们两个不就是再过这样的生活,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做夫妻?”
蝉月惊的一时忘了反驳,心里竟然隐隐有些心动,她们的确这么亲密,和夫妻没什么两样,那为何不更加亲密一点?
似乎想通了,蝉月抬眸看向她,单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直接亲上去,就听周围一片吸气声。
“夫妻之间还有更加亲密的,你愿意和我一起做吗?”
时翡眨眨眼,突然站起来吓蝉月一跳,然后就看到时翡凑上前,继续和她亲吻。
这个吻,比方才的浅尝辄止要深,仿佛透过嘴唇亲吻灵魂。
二人相视一笑,对周围或惊讶或诧异或恶心的视线视而不见,携手离开。
二人选择的是走,有什么比和爱人用脚步丈量世间更浪漫的。
时翡一路上都特别兴奋,牵着她的手,说个不停,“你瞧那帮人的傻样,估计都被咱俩吓死了。”
“又不是怪物,怎么会吓到他们,不过是以为咱俩疯了。”蝉月懒懒一笑,看着二人十指相扣的手,笑容更加甜蜜。
时翡晃了晃俩人牵着的手,“怎么,你觉得我们是疯子吗?”
“当然不是。”蝉月一笑,“我们只是一对普普通通的道侣。”
“这还差不多。”时翡拖着她笑容甜蜜,突然凑过去亲她一口。也不为什么就是,突然想亲她。
蝉月微微一笑,眼底爱意泛滥成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