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国师来了吗?”
“嗯,想来也是要找你,只是你醉了,我便让他下次来。”
点点头,起身帮殷希收着桌子上的东西。
“希觉得焦天敖这人如何?”
见高山竟会执着焦天敖,想了想国师本来也重视他。
“驸马问这作何?”
“今早你进宫处理政事,我便去了趟木府,与窦老聊天中无意间谈及他,便聊些以前的事情。而且,最近焦天敖派人去了木府,像是在找东西,徘徊了一段时间,就没有动作了。窦老也多提醒了些,让我不要过于信任他。”
殷希听着,却也思索着,原来派在木府的人既然是焦天敖的吗。说来殷希对于焦天敖的事情知道和了解的并不多,但这人绝对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这么做不仅是为当年的事情赎罪,也是在完成天命。正如他自己说的,没有人能够与天意为敌,他当年为了一己私力而违背上天的规律,如今,也不过是让它走向正轨。
“窦老素来不喜欢国师,当年帝师的事情窦老便猜测与他有关,因此,让你防着他也不无道理。”
“那希可曾了解一些他的事情?”
“自然,却也不多。”
想了想,便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知道的事儿。
“从我记事中有国师起,也都是七岁后的事了,他请求父皇愿做我的老师,辅佐我学习政务,父皇准许后,他便一直辅佐我到了现在。”
高杉感到奇怪,按理说皇上健在,为何国师不辅佐皇帝,却会选择辅佐皇女?
像是看出他的疑问,殷希又接着说。
“他选择辅佐我走向那个位置,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国师游历天下,却遇见了我的母后,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带母后来郝国,却也知道他将母后献于父皇的事情。父皇本来没有坐天下的机会,却是被他扶持了上来。当年父皇执掌朝政初期多是□□,杀害了不杀良臣皇戚,国内几乎一片动乱,国力也衰落不少。有大臣怨言他当年的决定,也多次向国师提起过推翻皇帝,另立新帝的事情,国师却是不理,不久后大臣被杀,至此朝廷安静了许久。后来母后薨了,他也大病一场,身体瞬间坏了不少。”
“所以,他这般做,是为了赎当年的罪孽?”
“驸马这般说也没错。”
高杉心里想着事情,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段事情。她见过殷冉几次,面露善意,没想到当年也是个暴君,难怪郝国百姓多向着殷希,皇族也几乎是在殷希手里进入中兴。想着焦天敖说着自己来这个世界的原因,也不知他当年为何拥立殷冉为帝,如今殷冉不管国事,却是留下一堆烂摊子,也是劳累了希。
第47章 chapter47
下午两人正午睡时,外面下人说是宫里来人通报急召长公主进宫,高杉本想随着一起去,来传报的小太监说是只召见长公主。高杉无奈,替殷希宽了衣服,便送她乘着马车去了宫里。
午间下了场雨,中午火辣辣的太阳也总算藏进了云间,想着下午没事,便准备去姑苏怀的府上坐坐。
可能是天气好,街上的人比以往都要多一些,高杉去坊里挑了两块布匹,出门就见一熟悉的身影转进了对面的巷子。高杉并不是个好奇的人,即使觉得那人行动小心,却也不一定要跟上去。
就在她转身离开时,后面又来了一人,浑身穿着暗色调的衣服,像是在确认是否找对了位置,然后看了周围一眼,就进了巷子。
高杉眼眸一虚,将布匹交由小二先拿着,说是待会儿来取。出了门,绕过对面的人群,越上瓦顶,刚好前方就有一棵葱茂大树,高杉一个越步便摸到了后巷。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高杉听这声音后一怔,竟是虞夔吗。
“自然,不得不佩服他的计谋当真厉害。”这声音高杉并不熟悉,只能确定这人并非朝廷里的人。
“呵,那老匹夫的爪子都摸到武卫营了,这个结果还便宜了他。”虞夔接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讽刺。却也让高杉有些惊讶,武卫营和羽林军以及虎贲营是不一样的,后两者是皇帝的兵队,但大多都是防守皇城。武卫营却不一样,这是当今圣上自己组建的军队,专门负责皇帝个人的安全,以及秘密监视大臣的行动。皇宫里里外外羽林军占的人数极少,大多都是武卫营的,既然有人敢去碰这老虎须。
“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他,当初以为他只是个运气好的,竟然能够高中。如今一看,这人不简单啊。”
那男子连道是,却也不忘夸赞虞夔也是智勇双全。高杉听的云里雾里,却也听出其中的一点,那就是虞夔嘴里夸的人是朝廷里的官僚,且是今年新晋的进士。
虞夔又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将它递给男子。
“你将这东西交给我父亲,并告诉他我三日后回府,望父亲早做打算。”
男子应了声‘喏’,便又转身出了巷子,装作普通人的样子,便往虞府的方向走去。
高杉见虞夔并没有马上走,而是在巷子里踱步,透过树叶能够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然后甚至宛如失志的坐在地上,身子挺得笔直,然后将手往上一抬,像是在敬酒,又像是庆祝什么。最后他重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恢复了一贯的模样,抬脚走了。
高杉想着今日的事情有些怪异,想着这几日老大他们乞讨的位置正好在这附近,思索着若是遇见了,便让他们盯着一点虞夔。
回去拿了布匹后,高杉便去了姑苏怀的府邸。
到了门口,姑苏并没有白日关闭大门的习惯,刚准备让人通报,迎面就见姑苏怀一脸笑意的送着两位客人。
客人还都是高杉脸熟的人,一位是当今状元潘禅,另一位是探花,高杉只记得他叫方时,是江州人,平时老实低调,鲜少与人来往交流。
“噫,竟在这里遇见驸马。”潘禅笑着对高杉行了一礼,高杉也回了过去,见他身旁的方时也是恭敬的朝自己一拜,起身时眼底还有些深邃。
“今日鄙舍真是蓬荜生辉,驸马既然来了,我也不好远送,就送两位至此,还望海涵。”
潘禅连连道‘自然’,然后就揖身告辞,走时还不忘多看高杉一眼,似乎还带着一丝戏谑。
方时本想与高杉交流,但想着也不差这个时间点,揖身一拜,也走了。
姑苏怀见两人走远后,才褪去一贯的散漫客套,带着高杉进了府里,并告诉下人,今日若再有任何人来访,都说有贵人做客,不便相见。
进了客厅,高杉将东西交给侍人,坐在位置上,接过姑苏递来的茶水。
“你又何须如此客气,每次来都送我东西。”
“这点小事儿,就当我的心意。”
姑苏怀摇头,坐在她的对面。
“伯念,今日潘禅和方时来你府上有何事?”
姑苏怀摸了摸杯脚,然后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
高杉疑惑,不懂他什么意思。
“我是真不知道这二人来我府上作何。本来先是潘禅到了我的府上,我俩随意聊了一会儿,这人却只是聊些朝廷的小事情,偶尔提及宫里的事,我也没怎么接下去。没过多久方时就来了,本来我见潘禅的兴致渐高,以为要聊些正事,结果方时一到,也只是和我聊些平常的小事,说是想和同朝官僚多多来往。潘禅见这情形,也是接着方时的话聊了下去。没过多久,他们两人便说要回去,我便送他们到府门。”
高杉只觉得朝廷里的事情当真复杂,先有不懂的虞夔,接着又来这两人,也不懂今年的考生,有多少安生的。
“今日还来了人吗?”
姑苏怀一笑,这人果真细腻。
“对,镇国公和左相都来过。”
“你府上今日真热闹。”
见他还有闲心情打笑自己,姑苏一摆手,说道。
“那是,我府上每日不是高朋满座?”
见他那借杆就往上爬的神情,高杉也是失笑,却也神色一正。
“好了,别闹了,国公和左相找你何事,能否告知?”
“也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只是国公和左相今日来只是向我要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
“当年天师的衣物以及留下的书籍和星石。”
当年帝师仙逝,天师便失踪了。焦天敖作为帝师的徒弟,却是天师抱回来的孩子,随天师姓,自然就将天师以前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藏在库房里。这府邸原本是焦天敖年轻时的府宅,后来他做了国师,自然是留在了宫里,这府宅焦天敖便交给了姑苏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