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有尾巴,就看他能藏多深。本宫不得不说,你比殷槃还能藏,但你和他一样,想得太快,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呸,哈,我和他一样?那你以为你有多厉害?你不过是有巫马家的支撑,算我小瞧了你。”
见方时已经失去了理智,殷希慢慢朝他走去,樊豫有些紧张的护住她,却被殷希伸手拦开了。
她停在满目不服的男人面前,蹲下身来,与他对视。
“你就像个孩子,从未见过深渊,永远不知道真正的黑暗,以及最低层的丑恶。你拿什么和本宫比?从你主动接近本宫时,本宫就在部署一切防范所有人的事项,你以为今日巫马族长不来救援,本宫就没有活着的希望吗?你听听外面的声音。”
话语一落,城门外再一次响起喧嚣声,樊豫惊异的从城门下望去,却见城楼下已经列好队伍,整整齐齐的万人方队前是一女将,她手提长缨,长缨上挂着一人头颅,和一张破败的旗帜。
命令人将城门打开,这女子单骑驱向殷希身边,下马单膝跪地道。
“臣救驾来迟,还望长公主赎罪。”将长缨置地,取下上面挂着的头颅。
“臣已剿灭乱贼,请长公主检验。”随着文瑾话语落,城门外的一万士卒大声喊道。
“乱贼已灭,乱贼已灭。”
方时彻底苍白着脸,他不敢相信自己隐藏的如此好的势力是如何被发现的,不久前他还收到回信说西南一带并无威胁,今日便看见自己辛苦栽培之人的首级。
“本宫怎么会让他们一直存在,你用来对付殷槃的方法,本宫也想试试。”
她曾留了两封秘信给文瑾,让她自己回京后再打开。虽然自己几经波折再一次回宫,但一切依旧没有打乱自己的安排。她让文瑾按照当年摸查的方向再一次搜寻,她一直觉得这些人应该还藏在原地,结果果然查着点消息。
文瑾照着殷希的方式,将当时殷希发现的‘殷开’的玉石装进信封里,假意派人携带书信往京城去,信里大概便写着已有对方消息,今夜准备秘密出军埋伏在西山,等待长公主命令。
信自然在半路拦截,这些人得了信依旧十分谨慎,她们并没有摸着这些人回去的路,为了不打草惊蛇,文瑾也就没让再追。
不知道是否能够成功,但长公主曾说她会让殷开将心思全放在自己身上,至于西南的事情,他们要做的越像越好,要让这些人在没有得到殷开回信时,便中计动手。
于是,她主动带兵去了西林埋伏,还是在夜里让这些地下之人看见的情况下。果然,虽然她所带的军队几乎损失殆尽,但确实引出这群要一鼓作气要再一次歼灭朝廷军马的叛军。因此,等卢毂的军队从后方包围了他们时,这些人才意识到中计了,慌忙逃窜。虽然有不少人逃了去,但他们的首领却是被斩于马下。所以,当巫马嘉晏来到西南时,能够轻易灭掉了的,也就是剩下的那群人了。
完成了这边的任务,文瑾便打开了另一封秘信,便是让她带兵前往京城救驾。
方时卸了力气,没想到她真的能够预知后事,他以为自己已经谋划周全,却还不及这人一分。她的布局太长了,也太大了,一旦不能成功,所有的,也都只是假想,但她却成功了,天意如此吗?
“只有自欺欺人的人才会信命,不然,他们早已经死了千百遍。”殷希话语微凉,如果她不学着把一切都计划好,她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挥手,让樊豫带他下去,毕竟是皇室的人,她会给他个体面的死法。
本已安静的方时突然抬起头,宛如猛兽垂死的嘶吼,他大吼道。
“殷希,没完,一切都没完,你以为你看完了所有人,不,还有人看着你。”
“你的哥哥吗?我相信他也活不过今晚。”
看着巫马缓慢走来,殷希询问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让自己宽心,她才放下紧绷的神经。
“你!”方时不知他何意,却听他对殷希说道。
“她想为你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儿,她朋友不多,但仅有的几个朋友,也应该有一些能力。”
殷希明了,想来是那郝国富商南宫家了,当年号称北巫马,南南宫,自己的驸马能与这样的人为好友,也是了不起。
“不只是殷槃,不仅是我们。你想不到,你想不到,哈哈。”
癫狂的他让所有人蹙着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见他狠狠咬向舌头,樊豫想要拦,却并未来得及,只见他睁着眼睛死死盯着殷希倒下,眼底是不甘和怨念。
一切尘埃落定,只剩满目疮痍和尸体,殷希静静地看着方时的尸体被带走,吩咐文瑾带着赶来的军队收拾这里的残局,拒绝了所有人护送她的请求,慢慢转身往回走,走向高杉待着的门楼,她现在有些累了。
李治看着长公主离开的身影,有些疲倦,有些失落。吩咐着仅剩的三分之一的军队重新整合,看着火烧后凄凉的京城,犹如凤凰涅槃一般,需要重新再建了。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还有一部分。
高杉:长公主料事如神,所以这次救驾压根不需要我?
殷希:怎么可能,驸马武功高强,没有驸马,本宫可能早被乱臣贼子给绞杀了。
巫马宗念:好吧,没我啥事。
殷洛:我是来走个过场的?
第105章 chapter105
等高杉再一次醒来时,只觉得五脏六腑犹如被压碎了一般疼,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切,伸着手胡乱挥着,却被一直温暖的柔夷握住,放在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的面颊上。
“你醒了,山。”
不断重复眨眼睛,待眼前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明显时,才看清一旁的殷希。
她离得自己很近,或许是没有休息好,即使画着淡淡的妆,也没掩饰住眼底的疲倦。
“希又不好好休息。”
见她醒来的第一句就是关心自己,笑着揉揉她紧蹙的眉心,用棉布沾了些水覆盖在她唇上,缓解她喉间的干涩。
待给她收拾完后,便让正好过来的张御医查看。
“驸马身子已好,只不过不适合运功与剧烈运动,应多卧床休息,微臣再开几服药替驸马养着,望驸马早日恢复。”
“有劳御医了。”
见长公主自始至终只看着驸马,替她打理着碎发与衣服,从未见过长公主这般柔和的一面,即使对面的驸马也是女子。
什么该说,什么该做,张御医也是知道的,驸马的所作所为,以及为人,他都挺敬佩。不再打扰与冒犯,供着身子,便退下了。
“希,朝廷……”
“嘘,你已经昏迷一个多月了,先休息,我让人备点薄粥过来,你尝一点,再睡一会儿。”
一个多月,高杉表示诧异,怪不得醒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昏脑涨的。
“好,你和我一起休息。”
见她往里面挪着,指腹摩擦着自己的眼帘,满是心疼。
牙白来送吃食时,正好撞见这一幕,见自家少爷醒了,也就放心了。将粥放在桌子上,便关上门退下了。
见牙白这样自觉,像是自己要做什么似的,高杉不由觉得这小妮子越发没有管教了。
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殷希端过粥饭来,确定不是很烫后,便舀了一勺,准备喂她。
高杉浅尝了一口,很熟悉的味道,知道是牙白做的,也就不准备找她好好教育了。
“希,你尝尝,很甜的。”
见她盯着自己那认真的模样,想着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几乎每次都是还未吃过饭就过来看她,腹中早也饥饿。
伸出的手被对方夺下,看着本应受照顾的人抖着有些无力的手,一副要一起分享的表情,殷希笑笑,含住了汤勺。
室内的温馨无人打扰,你一勺我一勺的,那端来的两碗粥不消一会儿便解决了。殷希拗不过高杉,便陪着她浅眠一阵,这一个多月的事物,以及盼着高杉醒来的守候,都让她劳累的忘记了休息,沾着床没过多久,她便熟睡了去。
高杉看着这宁静的画面,有自己最爱的人,和外面七月正好的暖阳,一切都和谐的让她心生向往。
吻住了自己思念已久的唇,舌尖探进她没设防备的齿间,薄粥的甜还未消散,寻着她的舌,手覆上了她的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