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番外(43)
她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解。
“我及笄已两年。”
叶久顿时被口水呛到。
“噗……咳咳……不是及笄就不能送你东西吗?”
读书读傻了吗这姑娘。
然而这句话叶久只敢在心里吐槽。
祁韶安拿开锦盒的盖子,入眼的,是一只精巧的玉簪。
“还是及笄之礼。”
叶久已经不想说话了,摆摆手绕过她走了。
祁韶安挑了挑眉,端着小盒站在原地。
果然,三步之后,叶久又气冲冲杀了回来。
“祁韶安,你脑子能不能灵光点!”
灵光?
祁韶安眼里透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老想着及笄。”
“它就单纯的作为一只可爱的簪子不好吗?”
叶久吞了吞口水,她好像一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祁韶安把玉簪从盒子中拿出来,捏在手里,冰冰凉凉的。
她缓缓抬头,直视着叶久黑曜石般的眸子,清冷的嗓音缥缈似风:
“所以……你,为何要送我,簪子?”
“好看啊!”
不然还为什么?
叶久被问的一蒙,眨巴了两下眼,随后又接着说道:“你看绾宁今日及笄有礼物,同为我叶久的妹妹,你当然也得有呀!”
哦,原来是这样……
祁韶安垂下眼眸,揉了揉光滑的簪身,把它放回了盒中。
“那多谢兄长了。”
叶久颇为大方的摆摆手:“不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祁韶安瞟了一眼有些得意忘形的叶久,径直走了过去,理都没理她。
所以待叶久反应过来时,眼前哪还有祁韶安的身影?
“诶??你等等我呀!!”
那背影走的更快了。
叶久:……你把东西还我。
……
今夜风景独好,那一轮圆月贼亮。
“韶安,干一杯。”
叶久蹬直了双腿,脚下瓦片噼啪作响。
小白站在屋檐下,脖子仰得都要折了。
“我说叶大哥,小姐,你们脚挨着地喝酒不好吗?非要上房顶干什么??”
他倒现在都没反应过来,这俩人一回家就满屋找酒,你说找到就老老实实一边喝去吧,不,人家叶大哥说了,房顶看风景最美,她要上去喝。
不止如此,还把小姐诓了上去。
小白内心无数句爱的问候。
叶久闻言探了探身子,傻乐道:“这里风景好呀!你看,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尾气,一,望,无,垠,多好!”
说着两手举高高,仰头望着夜空。
小白见状吓得一哆嗦,扔了手里的托盘,伸出手随时准备接住可能摔个稀碎的叶久。
“坐好。”
祁韶安拍了一下叶久不安分的手臂,后者闻声乖乖坐好。
小白舒了一口气。
有小姐在,应该是出不了大事。
他捡起被抛弃的托盘,看了一眼房顶上的两人,随后扭搭扭搭走了。
希望明天能看见活着的叶大哥。
叶久:……
皓月当空,晚风习习。
祁韶安端起酒坛子,仰头喝了一口,绵柔酒液入口,自带一股清香。
不愧是醉仙楼酿的酒,确实名不虚传。
她勾唇一笑,放下时,坛子碰到了袖口,发出一声闷响。
祁韶安摸了摸手腕,鼓鼓的一圈凸起,隐在长袖之中。似是没反应过来,她面上有些疑惑。
挽起袖口,一串五彩斑斓的小串子正松松的挂在自己的手腕上。
她愣了一瞬,随即好笑的摇摇头。
原来是它。
还记得当时听到这厮那句“万一有用呢”,自己还愤怒良久,何曾想到不知不觉中,都快忘了它还一直戴在自己手腕上。
“韶安,你笑了诶哈哈……”
耳边传来叶久笑嘻嘻的声音,祁韶安恍然惊醒般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脱离出来,看着面前这人傻兮兮的样子,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又提起坛子,饮了一口。
这样一个做什么都没正形,又没长性的人,却独独一直照顾自己到现在。
自己又不是她叶家的小姐,何苦,要对自己这么一个外人,嘘寒问暖,甚至可以说……体贴入微。
所以说……凭什么。
“叶久。”
叶久听到声音怔愣地眯了眯眼,脑子有点迟钝。自己那时在薛府喝了几杯,到现在,好像有点上头了……她用力眨眨眼,应了一声:
“嗯?”
“你我无亲无故,缘何对我这样好。”
清冷的嗓音从身旁传来,叶久闻言一愣,晃了晃神,转头看去。
身侧的女子长发随风而荡,半遮了侧颜,月光柔和,却照不清她的神情。
叶久突然嘿嘿一笑,低头抓了一把花生豆,一边嘎嘣一边说道:
“你知道小鸡仔吗,睁眼最先看见的,不管是什么,狗啊,猫啊,都会当作娘。”
叶久有些嚼累了,低头寻到了酒杯,一杯下肚,才又接着说:
“我呢,初来乍到,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活人,自然就不舍得放手了。”
祁韶安闻言嗤笑出声,这是个什么神奇的比喻?
她微微转了个角度,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愉悦:
“你这么大个人,还自比为雏鸟,你哪里是刚出生的?”
叶久小脸似是有些无奈,小声道了句:“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我真的有点像新生的。”
祁韶安一怔,皱皱眉,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叶久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呆呆的望着远方,目光随之越飘越远。
远方灯火阑珊,不像现代的夜晚流光溢彩,在这里,家家户户不过是些很柔和的烛光,很安静,也很美好。
叶久瘪瘪嘴,可是自己怎么突然有点想家了呢。
想抱着手机窝在床上刷剧,想三三俩俩狐朋狗友聚会唱k,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
哪像现在,过得这么憋屈。
果然,寂静的黑夜微弱的光,总能让人感到难以抑制的孤单。
祁韶安偏着头看她,这样微醺的叶久,这样委屈的小模样,感觉有点……可爱?
她微微一笑,又仰头喝了一大口。
然而叶久可就不是这么开心了。
她看着远处不甚熟悉的画面,鼻子突然有些发酸,眼前不受控制的模糊。
即使酒气有些上头,叶久还是残存着一些理智和底线的。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便慌乱的扬起头,装作自己在赏月看星星。
而积蓄的泪珠也因此顺着眼角快速的划过。
她使劲地眨了眨眼,忍着不吸鼻涕,待眼睛重新从普通拍摄调至夜景模式时,她才悄悄舒了口气,又若无其事的嘎嘣嘎嘣嚼起了花生。
其实如果没人的话,她可能会嚎啕大哭一场,但在人前,尤其是这丫头片子面前,叶久是宁肯憋回去,也不想示弱。
她要守住自己最后的倔强!
一旁的祁韶安正静静的品尝着酒液,似是并未发觉身边的异样,也不晓得叶久心里的弯弯绕绕,只自顾自的抱着酒坛。
许是刚才几滴眼泪带走了不少酒精,叶久此时清醒不少。
她把最后一粒花生豆丢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半蹲起身,对还在喝的祁韶安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要跟我在这儿过夜吗?”
“……做梦。”
“哦,那我们下去吧。”
祁韶安没有回应,仰头将坛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酒液在唇齿间滑过,灼热中带着丝丝凉意,好不痛快。
随手把酒坛丢进叶久怀里,才撑着起身。可能是坐得有些久,一时竟有些踉跄。
叶久吓得一个哆嗦,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随后低头紧张的看了看怀里依旧光滑完整的酒坛子。
呼,还好还好,没碎。
一个压了二十文呢,这笔巨款吃什么不香?
看着她面露醉意,叶久认命的把她往自己身边扯了扯,虽然自家屋顶不算太高,但就这么掉下去,也够喝一壶的。
虽说这丫的平时挺气人的,但还不至于给她推下去不是?
哎,我可真大度。
叶久拍拍脸蛋试图让自己振作些,伸手摸着房檐上的梯子。
等二人连爬带拽,手脚并用的落在地平面上,叶久发誓以后喝酒再也不去什么屋顶看风景了。
去他大爷的怡情,简直是受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