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番外(415)
“你小姑子生的那个小家伙可真是太厉害了。”
“小唐唐?”
“不然呢,除了她还有谁?”
叶久想起来就头大,“这小东西,从落地就没消停过,从早哭到晚,从黑哭到明,我已经预料到这家伙长大了会是怎么个祸害。”
宋初浔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唇角微勾,“不会是小绾儿把小唐唐丢到你屋里了吧?”
叶久手上一顿,以沉默回应。
“那我明白了,看来是韶安全身心照顾小唐唐,没空搭理你。”
叶久微微一笑,“人艰不拆,做一个美丽的哑巴不好吗?”
宋初浔没忍住笑出声,却不想又牵扯了胸口,又是一阵咳嗽。
叶久连忙替她顺背,眼神中不免有些担忧,“我怎么觉得你越养越严重了。”
“要不然还是告诉纡宁吧,顺便把小姜也叫回来,像你这种久病不愈的疑难杂症,她肯定有办法。”
宋初浔摇了摇头,手帕盖着整只右手,往桌子上一摞信封指去,“我这还没说呢,京城的信都一封接着一封,玩命催我过去,我若说了,估计她一刻都呆不住了。”
叶久叹了口气,不用看都知道是纡宁的手笔。
“小纡儿晋升为尚书尚且半年,此时正值年关,他们衙门操持着各种祭祀典礼,肯定抽不开身。”
“再等等吧,等开春了,再……”
“翠花!”
叶久突然急呼一声,把宋初浔吓得一愣,她转过头,却看见叶久脸上写满了惊讶和慌张。
“怎么了?”
叶久一时怔愣的说不出话来,她指尖微颤,指着她的手掌:“你……你的手……”
宋初浔低头看去,只见那双细嫩纤白的手依旧柔软光滑,细看上去,只觉更加的水润透亮。
她缓缓抬起手,迎着太阳,光线毫无阻隔的穿透了整只手掌。
光芒洒在她的脸上,她愣了一下,微微一笑:
“倒是小瞧了你。”
叶久紧盯着她的脸,眉头皱得死死的。她不知道宋初浔是小瞧了自己,还是小瞧了她这具身体。
“你不是说只是流行感冒吗,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还有,你就在云城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久声音有些颤抖,那方绢帕掉落在床边,上面点点猩红刹那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愣住了,仔细的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方才她一直用这个挡着自己的手,所以……
“你早就发现了是吗?”
“所以百善堂的老先生说的‘偶感风寒’,都是骗我们的?”
宋初浔摇摇头,拉上了她的袖口,“狗蛋,你先别激动,老先生没骗你们,因为这个事情,根本诊治不出来。”
叶久攥着那方染了血的手帕,哑着嗓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初浔看着自己越发透明的手掌,“前几日只是觉得手指发浅,我以为是眼花了,便没有在意。”
叶久脸色顿时惨白,就几日的功夫,就已经蔓延到了手掌,那么……
她吓了一跳,连手里的绢帕掉落在地上都没有发觉。
“不行。”
叶久突然起身,却不料被宋初浔一把抓住了袖子,“叶久,你要去哪!”
“我要上京,把纡宁和沛灵统统带来。”
宋初浔根本扯不过她,情急之间喊道:“你回来!不然我们绝交!!”
“绝交我也要给你带过来!!”
叶久睁着猩红的眸子,看着宋初浔难得严肃的脸,眼里藏不住的痛意,“宋初浔,不能再等了。”
宋初浔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坐过来。
叶久不情不愿的被拉过来,只见宋初浔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小木匣子,翻了开。
“这里面,一共有三十二封信,你每过一月就从上面拿一封寄去京城,起码可以撑上两年半的时间,若是她来云城寻我,你就说,就说我出去开拓市场了,若她执意……”
“宋初浔。”
叶久一只手撑着额头,低低地打断了她,她抹了把眼泪,抬起头直视着她:
“你这些,真的是把温柔的刀。”
一直面色平静的宋初浔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根本左右不了,你不行,我不行,沛灵也不行。”
“我不想耽误她,你知道吗,当我看她在朝堂上大展英姿,我真的很开心,也很满足,若为了我这样一个下一秒就不知道死哪去的人而断送了前程,真的不值得。”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她永远不要知道。”
叶久紧紧皱着眉头,“你……”
“宋初浔,你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又是为薛大翠花花哭泣的一天……
讲真我心塞了。
ps.翠花诱受不假,但咱也不能拦着薛大主动奉上不是?(捂脸),所以,互攻王道!
第304章 番外四
叶久一路浑浑噩噩。
她盯着自己的手反复地看,反复地看。
对着人群看,对着阳光看,对着楼宇看。
而那手掌和往常一样,清晰无比,细嫩光滑。
“唐唐,在看自己的手手啊,那我们来数一数几根好不好?”
小院里不时传来拨浪鼓当当当的声音,叶久脚步顿住了。
薛绾宁眼尖看到了门边站着的人,连忙推了推旁边正专心逗孩子的祁韶安。
祁韶安不明所以,顺着薛绾宁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见她家阿久正倚靠在门板上,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手掌看。
她愣了两秒,放下手里的拨浪鼓,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怎么出去一趟连披风都不见了?”
面前的叶久只穿着里面淡青色的冬衣,走时候披着的大氅已经不见了。
见她不答话,祁韶安忙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向她的小爪子,打趣道:“你也跟小唐唐一样,不识数……”
话音未落,祁韶安就被她大力的拉进了怀里。
她错愕的眨眨眼,而身前这人不知是冷还是怎的,竟有些瑟瑟发抖。
“怎么了,阿久?”
她心下担心,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叶久的后背,柔声问道。
叶久埋在她的颈窝,听着耳边温言浅语,又一次收紧了怀抱。
祁韶安微微蹙眉,身上的禁锢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阿久你……”
“纡宁回来了。”
祁韶安愣了一下,“真的?”
但她转念一想,纡宁回来明明是件好事,怎么阿久会如此不安,这感觉,像是回到了两年前,那彻夜不眠的夜里。
身上又一次没了声音,祁韶安心底焦急却不敢追问,生怕不小心再吓到她。
渐渐地,她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吸气声,紧接着,就是极为压抑的低泣。
祁韶安一下子慌了,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条纡宁可能发生的状况。
被贬了?残了?瞎了??
就在她思考了百十种糟糕的情况之后,叶久却松开了她,双手紧拉着她的手腕,低着头,哽咽道:
“初浔要走了。”
……
宋初浔怎么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扯个谎还被人抓了包。
看着门口那道站的像雕塑一样的牙白色身影,只觉得气血一阵翻涌。
“你……你怎么……”
此时正值年关,礼部忙成那个样,怎么会这么轻易放她回来了?
“宋初浔,你到底不让我知道什么?”
门口那人抬起头,红彤彤的眼睛直视着榻上的人,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宋初浔眼神飘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叶久,然而此时叶久却一个咕噜爬起来,没作停留就往门口走去。
“哎狗蛋,不是……”
临出门口,叶久停下脚步,转头对薛纡宁说道:“温柔点,她禁不住气。”
转眼,屋子里就剩下了她们两人。
薛纡宁深吸了口气,压着眼眶中的泪,抬脚迈了进来。
屋子里很暖和,比一般的屋子都要暖和。
薛纡宁看着那炙热的炭火盆,顿了两息,又朝着床榻旁走了过去。
宋初浔见她绷着脸,心里有些发慌,她踟蹰几番,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就这样看着她走近。
薛纡宁披着件不算厚重的披风,肩头上落了些雪,衬得那牙白色的袍子有了些生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