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番外(366)
“还是原来的味道。”
不只是酒,还有府里的味道。
祁韶安没有想到的是,两年已过,而自己的屋子,竟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屋子里一尘不染,却又丝毫未动,想来有人时不时地打扫,而那人又极为用心。
就连窗边的海棠枝,都换上了新的。
祁韶安看着对面与自己相似的俊朗面容,莞尔一笑,又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月色朦胧,偶有晚风拂面,虫声阵阵间,一片盎然。
“有心事。”
萧祈话不多,温和的嗓音在月夜中响起,不是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祁韶安看着手中的瓷杯,浅浅“嗯”了一声。
萧祈看了她一眼,便道:“在想林小子。”
祁韶安抿抿唇,默不作声。
她承认,在叶久自己放弃了解药的那一刻,她心中有过一丝怨怒,但如今冷静下来,心中无时无刻不担心着。
万一阿久也如初浔一般不小心激发了毒性,那又该如何是好。
萧祈见她不说话,犹豫片刻,道:“怪兄长昨日打了他?”
祁韶安回过神,反应过他所说之言,瘪了瘪嘴,赌气道:“她活该。”
做什么事都要背着自己,尤其是论及生死,更是瞒的死死地。
萧祈看着祁韶安绷着小脸,一脸委屈的模样,无奈摇头。
也不知那林小子做了什么事,能把他这向来清冷、对任何事都不甚关心的妹妹,变成了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林小子有福,他不会有事的。”
祁韶安一时有些怔愣,“兄长刚还百般嫌弃,怎的现在又改观了?”
萧祈嘴角上扬,朝祁韶安举杯一迎,“我哪是对她改观,我是对你有信心。”
祁韶安茫然眨眼。
萧祈狡黠一笑:“那是因为我家韶儿啊……”
“旺夫。”
……
竹园厢房。
宋初浔看着周遭坐着的几人,嘴角抽了抽,“几位大哥,我是快死了吗,你们这么看着我。”
眼前叶久、薛纡宁、薛璟宁、姜沛灵跟雕塑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觉得自己就算毒不死,也会被她们吓死。
叶久耸耸肩:“快差不多了,还有什么夙愿未了,说出来,兄弟尽量满足你。”
宋初浔:“叫声爷爷,谢谢。”
“滚。”
宋初浔撇撇嘴:“这么简单的愿望你都实现不了,还夙愿,可拉倒吧。”
薛璟宁在一旁暗暗搓手,为难道:“你要是实在想,我倒可以……”
“打住!”宋初浔连忙打断他,“您家老爷子身体健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老松,我受不起。”
叶久轻哼着翻了个白眼,她瞥见薛纡宁安静的坐在床边,便朝宋初浔递了个眼神。
宋初浔抿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那端坐的婉约女子。
“什么时候来的。”
薛纡宁抬眸,目光在宋初浔身上游移片刻,缓缓开口:“前日。”
宋初浔看着她那茶色的纱裙,只略施粉黛,已然光彩夺目,她心中却难过的要命。
“你怎么出来了。”
宋初浔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哀乐,问的也是不冷不淡,薛纡宁微微蹙眉,但还是耐着性子答道:“陛下许我出宫的。”
自那日她与楚时慎达成协议,他便没有在执意将自己按在宫中休养,甚至许诺她出宫探亲。
而宋初浔闻言却是误会了,她一听是陛下许她出宫,曾经看的无数电视剧小说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想当然的以为是薛纡宁已经入了宫门。
“还回去?”
薛纡宁点点头,“回去。”
礼部侍郎一职还要回去受封,再者,楚时慎不见到自己毒已解,恐怕不会罢休。
宋初浔终于冷了眸子,她微微偏头,扫了眼叶久,“喂,你纳不纳妾,管吃管住那种。”
叶久:“???”
“初浔,你闹什么?”
薛璟宁首先坐不住了,他皱着眉喊了一声,不悦的看了眼叶久。
无辜躺枪的叶久尴尬地摸了摸鼻头,举起了手:“我说几位,咱要不把先正事办了,你们想吵回去吵。”
宋初浔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叶久无奈叹气,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瓷瓶,放到了桌子上。
“咱先把解药吃了再吵,有劲儿。”
宋初浔有些惊讶:“可以啊狗蛋,效率很高嘛。”
叶久挑眉一笑,把瓷瓶推到了她的面前,“那是,不看看我是谁。”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姜沛灵攥了攥衣袍,随后目光落在那个瓷瓶上,皱紧了眉头。
宋初浔切了一声,拿起瓷瓶,刚准备吃,忽得想起什么,“哎,怎么就一个?”
叶久怕她多言,连忙道:“还不是你一直没醒,就剩你了。”
宋初浔嘟了嘟嘴,哦了一声,环看了众人一圈,不疑有他,仰头吃下。
薛纡宁适时递上了一杯水,也未开口,就这样看着她,心底却是松了口气。
叶久面上挂着淡笑,拉了拉旁侧默然不语的姜沛灵,小声道:“走了,让她休息休息。”
姜沛灵从头至尾一个字都没说,低头起身,跟在了叶久身后。
宋初浔倚在床头,捏了捏袖口,低声道:“薛纡宁,你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宋初浔:狗蛋来吧,我们扛起邪教大旗。
第272章 撞见
屋子中转瞬只剩下宋初浔和薛纡宁两人,两相望着,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薛纡宁微微蹙眉,她看着宋初浔微垂而又苍白的面色,心下痛意渐深。
那日见她披着披风,自己就不该这般轻信了她,竟还说什么偶感风寒。
终了,宋初浔叹了口气,道:“宫中不比外面,你万事留心。”
薛纡宁听着有些不对劲,她疑声道:“宫中?与我何干?”
宋初浔惊讶抬头,“皇帝不是看上你了吗?”
薛纡宁闻言一愣,有些哭笑不得,“怎会,我只是在公主宫中养伤而已,陛下待人有礼,并未强迫于我。”
她突然一顿,随后挑了下眉头,“你怎知陛下看上了我?”
宋初浔噎了一下,脸颊微红,“我,我猜的。”
薛纡宁轻笑了一声,用极小的声音喃喃了一句,“猜的还挺准。”
“你在嘟囔什么?”
“啊,没事。”薛纡宁连忙摇头,随后看向宋初浔,眼神都渐渐柔和了下来,她轻声问道:“你的毒……”
一提此事,宋初浔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她沉下声音,问了一句:“纡宁,你知道我刚才服下的解药,是哪里来的吗。”
薛纡宁轻轻拧眉,她来时只知道叶老板已经拿到了解药,但并不知这解药从何而来。
于是她摇了摇头,“不知,是叶老板拿出来的。”
宋初浔沉默片刻,“在我昏迷的时候?”
薛纡宁点头,“是,我来时你就正昏迷不醒,而那时叶老板就已经得到了解药。”
宋初浔微抿唇角,她看了一眼薛纡宁,淡淡问道:“那她吃了没。”
“她吃什么?”薛纡宁不明所以。
宋初浔闻言嘴角一凛,她眸子里忽得闪过些许痛意,“你那日,是不是找过叶久。”
薛纡宁周身一颤,她不想让宋初浔担心,便矢口否认:“没,你从哪里听来的。”
宋初浔苦笑一下,她犹豫片刻,伸手握住了薛纡宁放在她被子上的手。
薛纡宁微微怔愣,任由她揉捏着自己的掌心。
她咬咬唇,内心无比挣扎,她不知道宋初浔此番什么意思,可自己求叶老板的事,她并不想让宋初浔知道。
“初浔?”
宋初浔眼眶微微湿润,她低着头咬紧贝齿,硬生生地把快要溢出眼眶的泪逼了回去。
“薛纡宁,我不知道该谢你,还是该怨你。”
宋初浔低低的声音落在薛纡宁的耳朵里,像一只铁锤,闷声砸在了她的心口。
薛纡宁平素转得极快的脑子,停滞了。
“初浔……”
宋初浔唇角微扬,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泛着丝丝红意,轻声说:“此事已了,要回云城吗。”
薛纡宁此时完全是被宋初浔主导着思维,她还没从刚才那句话中回过味来,此时又被新的问题缠住了。
她脸上有些为难,“陛下命我为礼部侍郎,下月初赴任。”
宋初浔心下一震,她眨眨眼,好似没有听清一般,“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