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番外(198)
祁韶安闻言一下子愣住了。
随后,她看着叶久垂足顿胸的模样,轻轻叹息,“送就送了吧,一件衣服而已。”
叶久两手直掐着膝盖骨,耳边祁韶安的声音很是轻柔,可她余光却看到小丫头眼角都染上了些许失落。
叶久抿着唇不说话,甚至都不敢看她。
屋子里突然极其安静,几乎都能听到窗口微微的风声。
“哼。”
身边突然响起了一声轻哼。
叶久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侧过头。
只见祁韶安嘟着嘴,微微低着头,抬手打了她胳膊一下。
“让你和我赌气。”
叶久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祁韶安,眼睛快速眨了两下。
祁韶安头都不带抬的,手又一次拂了过来。
“你还甩开我。”
想想那时叶久毫不留情的样子,祁韶安恨得牙痒痒。
“就算我做了错事,你也不可以丢下我。”
祁韶安索性别过了头,鼻腔中轻轻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叶久心底都要化成皮皮糖了。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挖到了宝藏,一只巨大大大的宝藏。
她低头嗤嗤直笑,身体都微微发抖。
韶儿这个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原来那个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哪去了?被嘤嘤怪吃掉了吗?
“你还笑!”
祁韶安发现叶久丝毫没有“悔过”之心,甚至自顾自的笑起来,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她皱皱鼻子,把怀里的衣服丢了过去,“不许笑!”
叶久闻言直接笑出了声,她抱着衣服趴在了祁韶安腿上。
“好好,我错了,我以后肯定不会把你丢下,就连上厕所都要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保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叶久大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真香。”
祁韶安闻言脸上飞起一坨绯红,她随手拿起旁边的腰带就抽了过去:
“叶久!”
叶久闪了一下,一把抓住,扬起一个大大的小脸,“小的在,夫人有何吩咐?”
祁韶安干瞪眼睛,因为骂人的词汇极其匮乏,憋了半天,最后一甩手,“无赖!”
叶久见她气鼓鼓的模样,硬憋着笑,不敢明目张胆,只得紧咬着唇,鼻腔发出几道憋屈的声音。
祁韶安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她深深地意识到,在不要脸这条路上,自己永远玩不过阿久。
她被子一抻,躺平身子,转过去不看她恼人的模样,“我睡了。”
叶久见状堪堪止住笑,两手撑着爬过去。
“生气啦?”
祁韶安立马“呼呼”了两声,表示自己睡着了。
叶久黑曜石般的瞳仁闪着光亮,她吻了吻她的耳尖,“真睡了?”
耳朵上传来一股麻痒,祁韶安不敢乱动,屏住呼吸,试要将装睡进行到底。
“韶儿,再给我做一件好不好?”
“不好。”
祁韶安脱口而出以后才反应过来,可为时已晚。
叶久埋在她的脖子里,蹭了蹭,“再做一个嘛。”
祁韶安只觉得脖子痒的厉害,连连往被子里缩,“做做做,给你做就是了。”
叶久抬起头,弯着眉笑了一下,“这可是你说的哦。”
祁韶安探出头来,扬了扬下巴,“本姑娘从不赖账。”
而此时叶久已经利索的扯掉了外衣,被子一掀就滚了进去。
祁韶安忽然感觉到有只小爪子从腰间一路攀了上来,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阿久你……唔!”
叶久尝了两口,嘴角满是笑意:“你自己答应的。”
祁韶安喘了一下,反应过来,“我不是……唔唔唔……”
可怜话没说完又被堵了回去。
此时月色正浓,反正被子盖好了,谁也看不到。
只余一地细碎的轻吟和讨饶声。
……
临江县的县令在东边,从客栈过去,需要穿过半个城。
侯府的令牌到底还是管事的,叶久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被人迎了进去。
当然,迎她的自然不会是县令县丞什么的,就是被体面的放了进去而已。
其实拿着令牌还有个好处,就是即便不下跪,对方也不好说什么。
“你说你是镇远侯府的幕僚?”
县令上下打量了一下叶久,有些疑惑的问道。
怎么看着毛都没长齐的样子,这样的人会是堂堂侯府的智囊?
“正是,奉家主之命去通州办事,途径此地,见明府大人治民有方,便前来拜见一番。”
叶久拱手,面上恭敬顺从。
县令一听糊涂了,“家主?哪个家主?”
世间传闻镇远侯府十四年前,侯爷以身殉国,世子无端失踪,侯府早就没有掌舵人了,怎么突然又蹦出了个家主?
叶久神秘一笑,“这明府大人就无须过问了,叶某此行前去面见通州刺史,县令大人美名远扬,叶某心生钦佩。”
叶久有意无意的把徐大人给的令牌拿出来翻了翻,余光瞥见县令果然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看。
“小兄弟来此怕不止慕名而来这么简单吧。”
县令不是个傻的,看了叶久一会儿,便出口问道。
叶久心底呸了一声,还慕名而来,要不要个脸。
“明府大人神机妙算,叶某确实另有目的。”
县令一听面色一紧,“所为何事?”
叶久笑着摆摆手,“大人不必紧张,叶某是来献计的。”
“献计?”
“是,献能解临江燃眉之急的计。”
县令愣了下,眼神飘了一下:“临江街清人静,有何要解之事!”
叶久后悔刚才吹他彩虹屁了。
她端着茶抿了一下,“这样啊,叶某进城时看到城边大批灾民,若是明府大人能一力解决,那叶某就不多嘴了。”
叶久放下茶杯作势要起身,县令一看也顾不上面子上的工作了,连忙出声,“小兄弟且慢,不知小…阁下可有高见?”
县令连称呼都换了。
叶久又在凳子上坐好,笑道:“明府大人不要慌张,叶某是来帮大人的,您放心就是了。”
她顿了顿说道:“据叶某所知,临江前几月遭了霜灾,导致收成受影响,而如今天气无常,又遇上灾害,村民少收之余,缺衣遭病,这才聚于城下,寻条活路。”
县令听着叶久说着,脸色越来越白。
这哪里是刚才这家伙说的那般好,明明就是摸清了所有情况,等着自己往里撞呢。
他突然庆幸自己刚才留住了他,若是就这样把他放走,等来日此人回了京城,哪怕多言一句,自己都是大罪当头。
县令只觉得后背直冒凉风,他连忙问道:“确实如此,本官为保城中百姓,不得已才将那些灾民拒之门外,实属无奈之举啊。”
叶久心底冷哼一声,单面上仍是善意的笑容,“叶某理解明府大人的处境,若大人按叶某所说去做,定是能解围脱困。”
县令抬手,“阁下快快说来。”
叶久沉下面色,认真道:“首先城外灾民不能不管,现下他们已经染有风寒,若放任他们自生自灭,恐怕会引起疫病。”
县令面露难色,“可这城里也不够安置这么多人,而且临江县粮银所剩无几,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叶久扫了眼他大肚圆圆的样子,淡定说道:“自然是不用临江的公款,便能解决。”
县令一听眼睛都亮了,“那要怎么做。”
“如今灾民缺衣少食,也没钱看病,而现在田里的秧苗急需抢救,所以我们可以用官府的名义,征用灾民中还康健的青壮年,下田劳作,而他们的家人会得到免费的医治。”
县令又问:“那医治也要不少钱吧。”
叶久不慌不忙的接着说:“这药钱就由粮商承担,不止药钱,还有必备的粮食,也一并出了。”
县令眉头有些抽搐:“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出钱?”
叶久笑道,“他们当然不会甘愿,这就需要明府大人您了。”
“您只需让今年的收成让一成给粮商,再弄个功德碑,凡是出力的全部记在上面,就竖在城中心那牌坊旁边,最显眼的地方。”
“而且,捐款最多者,还亲赠匾额,临江第一粮商,百善米庄,随便您怎么写。”
叶久笑了笑,“布庄也是同样的道理。”
县令听完足足安静了有五分钟的时间,才缓缓抬头,“阁下不愧是与侯府谋事,计策果然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