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祈久安+番外(139)
“哈哈哈哈哈!”
而此时红莺阁船上六个蓝衣姑娘正面面相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蓝裙白纱,又看了看旁侧人身上相同的打扮,眨眨眼。
也…也挺好看啊。
和对面船上那白衣红绸比起来,没差到哪去吗。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突然在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震惊。
所以那只能是,技不如人。
一时间几人齐齐转头,十二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那船上的身影。
那女子玉袖生风,回腰踏浪,行云流水间,似是飞雪迎风。红与白交染之间,朦胧光晕似是浑然一体。
蓝衣姑娘们脸上慢慢从惊讶变成绝望,最后叹了口气,拢拢衣衫,两手一揣,鱼贯似的回了舱里。
六打一都没打过,她们还站在这儿干嘛,鼓掌吗。
岸边茶楼二层,南渊护着老先生站在窗前,看到底下飘过的船舫,嘴角有些抽搐。
“先生,您觉得……咱家公子,可能会在这儿卖唱吗……”
中年男子乐呵呵笑道:“着实有趣。”
他抬手指了指船头那道白色身影,侧头道:“南渊,你觉得那舞如何?”
南渊看了几息,摇头道:“和京中那些舞姬没什么两样,评说不出。”
中年男子却是弯了弯眼角,捋着胡须:“不曾想,云城这小地方,竟也能出一位舞艺精湛的才女,倒是稀奇。”
南渊耸耸肩,趴到窗口多看了两眼,却还是没看出哪里好看来。
中年男子眼神飘远,“这样清冷的媚舞,倒是让我想起个人。”
南渊歪过头:“先生说的谁?”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想了想:“似是……曾吏部尚书府上的千金。”
……
船舫之上,宋初浔手上极速拨转,袅袅之音倾泻而出。
祁韶安羽衣蹁跹,翾风回雪,踩着乐点,和着红纱,疾速旋转,配合的丝毫不差。
薛纡宁扬起一个高昂的调子后,音域渐开,笛音慢慢变轻。
叶久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渐渐轻柔,应着最后一声弹音,缓声开口:
“愿世间
春秋与天地
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
得失中尽致淋漓”
红绸落,琴音止,吵嚷的湖面河边一时间陷入了无比沉寂。
五秒之后,两岸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喝彩声。
祁韶安见状收了手势,退了两步,准备从船头走下来。只是刚一转身,就落进了一个柔软的大氅里。
“先把衣服穿好。”
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祁韶安微微一笑,转过了身。
肤如凝脂,眼含秋波,如果除了面纱,那又该是怎样的动人。叶久定定看了她几息,匆忙别过头,专心给她系带子。
只是低头的瞬间,眼中藏着的晶莹却不由得挥洒了出来,直直的砸在了甲板之上。
祁韶安依旧带笑的眼睛,此时却也染上了点点水光,她伸手抚上叶久的脸颊,冰冰凉凉,又带着一丝湿滑。
她手指轻动,抹去了眼前人眼角的泪痕,祁韶安始终没有开口,就这样柔柔的看着。
叶久吸了下鼻子,然后抓起她的手来,毫不客气的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祁韶安一惊,又好笑又无奈的瞪了她一眼,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叶久却当没看见一样,含着泪咧嘴一笑,整个人都沐浴着暖洋洋的光:
“韶儿,我听见了。”
祁韶安愣了一下,看着她信心满满的样子,脸上瞬间浮起了丝丝红晕。
叶久摸着手里冰凉的柔荑,带着她绕过了自己的脖颈,塞进了自己的后领里。祁韶安脸上更红了,却不想这厮又环住了自己的腰,一瞬间被拉进了她的怀里。
祁韶安手抵着她的胸口,张张嘴:“阿久,你……”
叶久嘴角荡着灿烂的笑容,用着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了句:
“我还想听。”
祁韶安脸红的不成样子,她推了推面前的人,却是没动分毫。她偏了偏头,眼神飘忽:
“我什么都没说。”
叶久看着她别扭的小模样,眼里的笑意愈加温柔,嘴角仍是好看的弧度:“嗯?是我听错了吗?”
祁韶安煞有其事的点头:
“对,你听错了。”
叶久见状笑得越发深沉,此时眼前这张面红耳赤的小脸,与刚才红绸飘落之时,祁韶安那微赤的娇颜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
还有那时,她隐在乐声之中,甚至微不可见的唇语: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久等了!
上周眼睛出了点问题,盯不了屏幕,拖到现在才好点,抱歉各位。
我本来只想着叶久掉马,结果不小心让祁韶安先掉了,日。
学习去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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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你喜欢哪个
一曲相思,一舞眷恋,清扬与柔媚间,半分不多,半分不少,恰到好处。
河面上,两岸边,掌声和叫好声绵延不断,经久不息。
结果已然明了。
宋初浔愉悦的站起身,转过头,不出意外的,对上了那双有些深沉的眸子。
眸子的主人此时正含着浅笑,柔柔淡淡,负手而立,那只红白的玉笛也隐在身侧。
宋初浔盯着那珀色的瞳仁,抿抿唇,犹豫了一下,终是张口道:
“纡宁,你到底……”
“初浔姑娘!你弹得真是太好了!”
一声雀跃的呼声炸在耳边,宋初浔一瞬间有些恍惚。
她抬眼,看到薛璟宁正一掀帘子,跃上了甲板。
还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硬揣回了嗓子里,宋初浔气结,转过头,看着薛纡宁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莫名被殃及的薛纡宁无辜的看着宋初浔突然泛冷的脸色,有些不知所谓,见自家弟弟已经狗腿似的跑到她的面前,便压下了心底的波涛,微微一笑,道了句:
“恭喜。”
宋初浔现在只想打人,恭喜?谁他妈稀罕你的恭喜?
“薛纡宁,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
宋初浔冷了眸子,本是桃花一般艳丽的容颜此时像是蒙了一层寒霜。
而刚来的薛璟宁登时被唬得一愣:???
他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的问了句:“怎…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薛纡宁听到那句不加温度的质问时,心底一个咯噔,只是当她的眼睛扫过对面两人挺拔身影时,心底泛起些许苦意。
聪明如她,怎会不知宋初浔指的是什么。
何况自己……只要见了她,就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求,就好似,病了一般。
甚至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她如何不明白?
即使当时不明白,沉寂了这些时日,总也是想通了的。
只是……知道如何,不知又如何,终归不是一路人。
薛纡宁微微垂了眼眸,隐在袖子里的素手渐渐成拳,好像心头开了个缝,丝丝冷风灌个不停。
她暗暗咬牙,微微偏了头:
“纡宁有事在身,就不便叨扰了。”
宋初浔一听瞬间怔住,好一会儿,她反过味来,气极反笑:“叨扰?”
往日一趟一趟往花满楼跑的是谁,当初陪自己一趟一趟跑证据的是谁?甚至守着醉酒的自己整夜不眠的又是谁?
狗吗??
现在倒是怕叨扰自己,早干什么去了!
宋初浔目光紧紧锁在薛纡宁身上,然而良久,薛纡宁都没有再开口说哪怕一个字,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而这疏离的笑意,却深深扎紧了宋初浔的心窝子里。
强买强卖这种事,她宋初浔做不来。
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种无脑又无聊的事情,她也根本不屑得做。
宋初浔深吸了口气,掩下眼底的痛色,拢了拢衣衫,一句话没说,抛下姐弟两人,转身回了内舱。
不爱就不爱,老娘不稀罕。
薛璟宁望着她闪身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他转头深深的看了阿姐一眼,轻声道:“阿姐,你这样可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