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营业中[娱乐圈](121)
“哦?”岑之豌诧异, 生出逃过一劫的小窃喜,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姐姐好像不在乎别的,只在意……
有一个厉害的女人, 要来带走妹妹,把妹妹抓走。
并且,楚幼清对于这件事情,战略上极端藐视,战术上极其重视。
她高跟鞋轻迈,只离开了病床边一会儿,很快回来,对岑之豌说,乡镇卫生院后门和侧门,各停了一辆她们的面包车,万一挂水中途,出现情况,楚幼清会带着岑之豌逃走。
岑之豌越听越喜欢,羞得像一只松鼠缠着尾巴抱住被窝,额角抵在楚幼清身上,娇声问,假装对时局很关切,“……你怎么带我逃走呀……楚幼清,你要背我吗?”
楚影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连床一起推出去。”
床也要带走??
真是一刻离不开……
岑之豌美滋滋用手臂环住老婆姐姐的柔腰,姐姐是猛0,哦,不对,必定是猛1,“……楚幼清……你坏……你不背我……”
楚幼清今晚绝对是聋了,连岑之豌的撒娇都不听,拿起床头柜上一瓶没有开封过的矿泉水,冷音问:“……我喝你的水,可以吗?”
岑之豌正抱着楚幼清的腰肢找温存,因为搬出了凶悍总教官的名头,楚幼清决定不走了,会陪她,一颗心就好似冰激凌那般,顺着壳子化掉。
她人又发烧,睁不开眼,听罢一个激灵,娇俏的身子仿佛从炽火里面刚取出来一样的,烫得厉害,那种温度,可以用极快速度,融化周围一切。
岑之豌收紧怀抱,舒服地蹭了蹭,羞说:“……你又不是没喝过。”
楚幼清明显体会到,一圈火苗裹动她的腰线,不禁咬唇,伸手再摸岑之豌太阳穴,捂着不动,到底是测量体温,还是想将岑之豌抵住、推开,还是在用手心安抚岑之豌躁意的冲动,“……你又怎么了。”
岑之豌也没怎么,只是病入高黄了吧……
“……楚幼清,你关心关心我。”岑之豌让开一些空间,拍了拍空旷的半边床铺,“我近着输液瓶睡,你累了,可以睡在我的后面……”
楚幼清刚要拒绝,岑之豌并未因为高烧,失去讨价还价的能力,“……我们盖两床被子,分开来盖……”
楚幼清指出逻辑上的错误,“你说要我留下来望风的……你的那位教官,不是很厉害吗?”
妹妹太不像话了,居然在我的面前,夸别的女人厉害!
岑之豌本来就呼吸不畅,闻言窒息,吸了吸秀巧的鼻尖。
哔!
悲伤警告!
被发现了……
岑之豌用尽全力掩饰,“总教官她……她不喜欢下雨天!!”
即使不推开窗户去看,也能感知到天上的云散开,水汽从吸饱的海绵中拧出,落在草叶上,发出撒米粒般的轻小声响……
楚幼清望了眼飘动的窗帘,走过去,扶在绿油漆色的窗框上看了一会儿不知名的灯火,随手掩小窗缝,只达到保证通风透气的程度,“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天?”
岑之豌刚要张口乱猜。
楚幼清抓过近处床上的一只雪白枕头,双手用力,飞砸去岑之豌身上,轻轻说:“你不知道!”
岑之豌因为受凉,发的烧,是冰冷冷的从内向外抖,现在出了一身热汗,楚幼清就是她的药。
事已至此,岑之豌好声好气拥住可怜的枕头,体贴地拍成滚圆,用腼腆之姿,并排放在自己的枕头边,竭尽所能,对楚幼清讲道理,“……你再抱一床被子过来。”
电灯熄灭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难得有医生或者护士的夜光手电筒,用极微弱的蓝紫色光,扫过住院部面前走廊,仅此而已。
楚幼清闭住一双美眸,试着让自己沉寂下来,但她又不能真的入眠,还需关注每一瓶点滴的剩余残量,以便及时按铃,换水。
岑之豌说,她自己会看着,不用麻烦楚幼清,于是,手里握住铃钮,煞有介事,长长的连接线随她的呼吸缓上缓下,微微抖动,妹妹果然已经睡着了。
楚幼清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天花板上,是一排排整齐的细长灯管和藏在吊顶上面规整的排线孔,如果人生轨迹,能像这样,毫无意外的顺畅排布,也不错。
只是褪去外套,楚幼清躺在属于她的半边,丝质内.衣隔着如芳雪的肌肤摩擦身子,脑海中浮动灼烧感,目力所及,落回身前,自己的意外之上。
她的意外是岑之豌,从最初开始,直到现在,只是很小的时候,她不知如何定义。
岑之豌卷了个身,姣好的脸颊对来楚幼清的方向,软热的气息,如同花瓣传递到楚幼清呼吸里。
她们面对面,虽然岑之豌一无所知,又或许梦中有感,但楚幼清决定面对她的意外,是人的一生里,必须去面对的。
楚幼清静静思考。
人生、理想、未来打算,一概不谈,甚至聊天,吃饭,做其他事情,都很少,卷入到由身体欲望组成的漩涡,一见面就想疯狂放肆地做.爱,随便什么地方都能来上一次……
是不是因为,每一次都像最后一次,这段婚姻没有坚定的基石,甚至连最早的相遇,也已经过去漫长的时光,没有理想中的山盟海誓,没有传说中的喜极而泣……
一切都是服从、安排、试探……
楚幼清站在缅甸边境小镇的车站,暑假快到尾声,她要回国去念高中。
岑之豌说要来送她,和小花狗一起。
结果人和狗都没出现,出现的是岑晓秋警官。
岑晓秋那天着便装,对楚幼清说,岑之豌报名了一个课外活动,和同龄小朋友们去爬山,画画写生,赶不及回来。
楚幼清那天也仿佛中了邪,问岑晓秋,语气有些不客气的意思,“我怎么不知道?”
奚金枝数落她,“怎么说话的?!”
岑晓秋眺望列车尽头的远山,心里似乎也有一座雾气朦胧的远山,没有听见她们母女的话。
楚幼清再没挣扎什么,将一盒彩色蜡笔交到岑晓秋手上,独自攀上车厢台阶,甚至忘了和奚金枝打招呼,说声寒假见。
是那一刻断了联系,还是别的什么时候……
楚幼清已经忘了,再也不去想。
她撑着手肘,托腮坐在车窗旁,奚金枝和岑晓秋的嘴微微张合,具体的言辞,她一句也听不见,更无心猜想。
她喜欢送岑之豌五颜六色的东西,特别是水彩笔、铅笔、蜡笔……
岑之豌有五颜六色的想法,涂抹在画纸上,给楚幼清看。
反正岑之豌再也不画画了,用起照相机,那些楚幼清赠送的色彩,早已在褪去的光阴里,一起变成黑白。
但楚幼清已经全都忘了,如果刻意去忘记,一个人可以忘掉所有的事情。
但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一次亲热过后,楚幼清的记忆就从宝箱中唤回一些。
也许下一次,她从岑之豌身边乏惫且餍足地醒来,岑之豌又不见了,去爬山,还是画画,和同龄的小伙伴寻欢作乐,都无所谓。
然后,两人的关系再次断开。
因此才特别珍惜每一次的机会吧,做到全身脱力也不愿意停止。
“楚幼清……”岑之豌明亮的眼眸依然能反射出光彩,她突然开口,低低地问,“睡不着怎么办……”
分明睡得很香。
楚幼清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再一次的分离。
她们分别躺在床的两侧,身上盖着同一颜色的被子,却泾渭分明。
害怕手上的输液管刮到楚幼清的手或者脸,岑之豌紧贴着床的边缘。
“靠近点,没事的。”楚幼清抽离纷乱的思绪,主动向岑之豌身边挪了挪,用指尖比划过她们被窝间的空隙,“本来就只比单人床大一点,这样睡的话,两个人都睡不好。你如果掉下去,我还得……”
岑之豌果断爬出自己的被筒,钻到楚幼清的被窝里面去,一气呵成。
楚幼清一下被她搂进怀中,冷然中揉着惊呼,这里是医院好吗,公共场合,“是让你靠近点,你怎么进来了?”
岑之豌没说话,沉默地坚守和抵抗。
楚幼清镇定了一下心神,幸好无需掩盖脸庞上的颜色,提前警告,额头抵了抵岑之豌的娇发,“……不许把手塞到衣服里面来!”
第103章
夜色夺目, 微雨如同银丝从云中降落,住院部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