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番外(73)
依青帝对季孙氏的了解,什么都不做,并不是季孙氏的风格。
但若是做了却没被人发现……
青帝对徐长歌多了几分担忧。
季孙氏此时固然不会与徐府嫡女为难——季孙氏当前要处置的,不过是深宫中的一个可怜虫。
只是,季孙氏除了熙妃这个可怜虫之后呢?
可是会借题发挥,处置与熙妃牵连的长歌?
想过前世熙妃死后,季孙氏风头渐盛,青帝不禁与绮罗道:“告诉你家小姐,万事小心!”
“是。”绮罗应声循徐长歌的琴音归去,只留下青帝一人在殿内弹琴。
见绮罗离去,青帝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手去取信鸽腿上的字条。
咦?字条上似乎只有两个字?
捧着一寸长的字条凑近烛火,青帝仔细地辨认着纸上的字迹。
“惟愿君安”?
满是深情的四字入眼,青帝忍不住皱皱眉。这便是长歌要传与她的消息吗?
不信长歌大费周章只为传她四字,青帝将字条翻来覆去的揉捻。
嗯?
待确认长歌当真只写了四个字后,青帝忍不住掩唇轻笑。
怎会有长歌这般不分轻重的丫头?
唏嘘过好好的信鸽竟是拿来传情话,青帝一边扬臂送信鸽飞到梁上,一边起身朝榻边走。
今夜原是睡不安稳的,但长歌的信让她安稳了。
原来有人记挂是这般令人愉悦的一件事!
带着几分暖意在榻上睡去,青帝安心地翻身歇息。
……
青帝歇息时,殿外人还在忙碌。
……
黑夜里,紫檀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趁青帝歇息的档口,奉命来到上锁的门前,紫檀利索地用一根点燃的安神香戳破窗纸。
隔着窗纸瞧安神香的烟雾在殿内蔓延,紫檀静静地守在门外等安神香燃尽。
……
“唔……”
嗅着安神香入眠,青帝在一片漆黑中瞧到了闪着金光的神书。
想着神书上次已然写到第五章 ,青帝迫切地想知晓神书接下来是否会继续记自家母妃。
凝眸接住了浮在半空的神书,青帝快速地翻到第五章 的尾部。
第五章 的结尾没有变,依旧青帝上次瞧过的“熙妃殆”。
但在“熙妃殆”之后,青帝看到了第六章 。
第六章 所记的东西十分有趣。
青帝挨字看过,发觉第六章 所记的多是长歌伴她读书的琐事。
如“入夜,徐长歌辗转未眠,想过白日又要与阿澜一同读书,便堪堪起身命绮罗多备些茶点……”;又如“季孙氏面色不善,徐长歌心知不好,即抢在夫子出口前,命宫婢与季孙氏献茶”……
感受着神书中那字里行间的温馨,青帝不禁笑弯了眉眼。
书中的琐事写得没头没尾,她却能品出长歌彼时的心境。
第62章
前世她不曾与徐长歌的同窗。但经着此世, 她却能料定茶点是课间的小食。
至于奉茶……
青帝不想也知缘由。她不爱读书,这是两世也不曾改变的事。而季孙氏系出名门, 便是爱极了读书。
若非季孙府与徐府有争端, 青帝相信季孙氏定会对徐长歌欣赏至极。
青帝如是想着, 耳边又有一些闲言。
“徐小姐待青帝真是极好的。”
是呀!青帝从未怀疑过长歌与她的善意。甚至, 青帝时常觉得自身配不上长歌那丫头与她的善意。
“可那又怎么样?单向的倾慕如何能长久呢?”
对。单向的倾慕自然不能长久。青帝沉气思索片刻, 又觉两世都亏欠长歌良多。上一世,身为帝君,畏首畏尾,习惯对那人视而不见。这一世, 虽与那人走得近些,通了心思,却又困于形势,只能仰仗那人庇护。
想着此时长歌或是正替她照看着熙妃,青帝眉间带上了笑意。
以她为先的人,她如何能不爱呢?
只恨此时那人太过年幼,她做不得太多。
长歌呀!
仰面在心底勾勒徐长歌的相貌,青帝只觉接下来的日子算不得好熬。
不过……
恍惚记起那个偶有造访的前世长歌, 青帝又觉得眼前罩有一层迷雾。
那人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呢?
想着那人唤“君上”时的音调, 青帝听到了一个略为哀怨的女声。
“徐小姐真惨!虽一心待人,却也躲不过横祸……”
横祸?不知杂音所说的是何事, 青帝凝神往第六章 的尾部瞧。
嗯?
“徐长歌闻询后,敛笑还府。”
“次日,徐府设立了灵堂。”
皱眉盯着缀在琐事后的十来个字, 青帝瞬时被摄住了魂魄。
何谓 “敛笑还府”?何谓“设立灵堂”?
神书是在暗示她,长歌不日会有祸端么?
长歌如何会有祸端呢?
怀着对徐长歌的担忧将神书中的第六章 反复看了几遍,青帝终是没有参透“灵堂”的旨意。
皱眉想过今世在徐府只见过长歌与徐相亲近,青帝不由将灵堂与徐相扯上关联。
难不成徐相会出事?若是徐相出事,那长歌的处境或是会变得危险些许。
不过,长歌并非无能之辈,定不会因为这种事消沉……
扬唇追忆片刻前世那个明媚的女子,青帝忽觉熙妃的生死,在她心底轻了些许。
人终有一死呀!
暗暗想过那个沉睡的长歌或是也知晓徐相的死期,青帝反手合上了指尖的书页。
单单这一合,青帝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君上?君上……阿澜?”
越来越清晰的痛觉让青帝清醒。
“长歌?”
应激般抓住落在自己肩头的手,青帝睁眼便瞧到了一身黑衣的长歌。
事实上,青帝此时看不清眼前人的相貌。
但青帝凭着眼前人那声称呼,便知晓了眼前人的身份。
“你是从何处进来的?”确认自己还在永宁宫,青帝一手拉住眼前人,一手借力坐起。她原本没有多少话想与眼前人说,但经过神书那一遭,青帝忽然有了说话的欲望。
“梁上。”见榻上人醒了,徐长歌眉间带上了笑意。
曲肘将面上的黑纱卸下,徐长歌朝榻上人近了些许。
“君上……”弯眉将榻上人细细打量,徐长歌对上青帝的眼睛道:“君上,明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恐慌!”
“嗯?”隐约猜出眼前人说得是熙妃必死,青帝抿抿唇,低声道,“徐相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料到青帝会提起徐相,徐长歌眼中的笑意更甚。
“君上想问什么?”任着青帝攥紧自己的指尖,徐长歌有意将话说得凉薄,“君上是在担忧长歌的爹爹,还是在担忧长歌?”
“自然是长歌。”确信眼前这个身躯里藏的是两世之人,青帝望着徐长歌含笑道,“惟愿卿安。”
青帝的话让徐长歌喜出望外。
弯眉与青帝对视,徐长歌眼中露出了志在必得。
“君上!长歌此世定不会放手!即便君上您藏匿到天涯海角!”
“长歌?”料定眼前人定是知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青帝下意识道:“可是季孙氏为难你了?”
徐长歌见眼前人对自己这般在意,唇间的笑意瞬时扩大了几分。
但想过青帝口中的季孙氏,徐长歌轻轻摇头。
季孙氏在她眼中并不足为惧。她在意的是那个藏在冯府的冯长乐……
她原是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奈何小丫头对青帝关心过头。
扬唇笑过那个关心则乱的小丫头,徐长歌暗暗想过季孙氏下与青帝的迷香。
季孙氏既是能与青帝下迷香,便是不愿在熙妃一事上与青帝有太深的隔阂。
可惜年少时的自己并不能领会到季孙氏的苦心。
“君上莫要多想!”理清自己来此处的初衷,徐长歌温婉道,“长歌此番来,不过是想告知君上诸事皆好,君上无需担心……”
“绮罗不是来过了?”青帝记得不久前才见过绮罗。
“长歌不放心君上……”徐长歌仰头看了看房梁,又低头望向青帝。
被徐长歌那满是柔情的视线盯着,青帝头一次因眼前人唤她“君上”而别扭。
“长歌还是莫要再唤本殿‘君上’了……”
青帝含笑靠在榻上,
平心论,前世她是帝君,受眼前人一声“君上”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