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番外(63)
沉眉想过徐长歌或是已经回到了宫宴,青帝冲着立在门外的紫檀道:“我是青川。”
“当真?”紫檀惊讶屋内人的镇定。试问,世间有几个孩童,能在瞧到一地尸身后,不大声哭闹?
“当真。”斩钉截铁地应上紫檀一声,青帝道,“去年六月十四,姑姑曾在永宁宫外,赠予本殿一个香囊,告诫本殿下莫要与几位皇兄置气……那香囊上绣了几朵白莲,被本殿藏在了皇姐的居处。姑姑若是不信,可带人一观!”
第53章
“香囊?”隔着门扇听屋内人说话, 紫檀心思一沉。
她去年确有赠过川殿下香囊,但具体日子她却是记不清了。
屋内人既然敢说出六月十四这样的具体日子, 那便是在暗示她, 那日的川殿下也是屋内人扮的。
怎会如此呢?
明明川殿下一直是活在主子的眼皮底下的……
思忖着青帝的话, 紫檀犹豫再三道:“殿下且等婢子去查验。”
“且慢!”青帝盯着屋外的人影, 沉声道, “紫檀姑姑,母后为今日宫宴着实废了不少心思。宫妃人多口杂,您若是执意将本殿关在此处,或是会给母后招来祸患……”
“你是谁?”知晓屋内人在劝自己开锁, 紫檀索性屏退左右,与屋内的青帝敞开说,“你是谁的人,在为谁办事,又有什么目的?若是你据实以报,婢子会奏明主子替你求一条生路。”
“怎么?姑姑还不信本殿就是青川么?”青帝朝着门扇走上几步,将声音压低道,“本殿以为, 姑姑与母后并不在意川殿下究竟是何人。毕竟大家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皇子, 不是吗?”
“哦?”紫檀长眉一蹙,惊诧自己竟是被屋内那孩童从气势压了一截。
屋内人究竟知道什么, 竟是敢这般与她说话?
“你若说不出来缘由。婢子也只能将殿下您锁在此处了。”紫檀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只要殿下您能说清自己的来处,婢子便放您回宴上。”
“此事倒是好说。”轻笑着与紫檀一应声, 青帝走到门扇前,胸有成竹道,“此事姑姑同本殿去一趟青澜殿便知。”
“青澜殿?”
紫檀是个聪慧的丫头,自然听得出青帝言语中的深意。
想过青澜殿是青川孪生姐姐的居处,再想想发现青川时,其身上着的是女装,紫檀瞬时明白了来禀的宫婢为何会慌张。
是呀!她们派出去的人,原是寻澜皇女的。结果回传的消息却是川殿下溺亡。
……
该死的。想通其中的症结,紫檀不由得恼恨寻人的婢子多事,竟是自作主张替青川更换了衣衫。
“殿下多虑了。”起手开锁,紫檀替青帝打开了屋门。
待青帝从屋内走出,紫檀低头帮青帝在腰间系了一块象征身份的腰牌,口中叮咛道:“如斯物件殿下切莫再次丢失。若是再丢,你我二人的性命便是难保了……”
“姑姑教训的是……”低眉看一眼腰间那瞧不出半点损伤的腰牌,青帝朝紫檀拜了拜,口中却顺着紫檀之前的话头道,“夫子的课业本殿确实该抓紧。”
“嗯。”紫檀与青帝一还礼,正要带青帝回大殿,却见青帝自行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折了回去。
这孩子记性真好……
跟着青帝的步子行,紫檀掩住心中的惊诧,暗自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与季孙氏解释。
“殿下……”紫檀盯着青帝那单薄的背影,无意竟是想起来了那个赠香囊的午后。
那日她奉命去熙妃居处传话,回来正巧遇到宫中几位殿下。待她与几位殿下见过礼,便在诸位殿下身后看到衣衫凌乱的川殿下。
彼时,她原是想替川殿下与几位殿下理论,奈何那几位殿下都赶着赴宴去,她只得赠了川殿下一个香囊,将他宽慰几句……
难不成眼前人便是那日受辱的川殿下?
暗暗在身后打量着青帝,紫檀慢慢屏住呼吸。她忽然想明白了之前教授川殿下的夫子为何说川殿下有些小聪明,却不将这些精力放在正事上……
哪里是川殿下有小聪明,明明是熙妃那蠢女人自作主张,老是李代桃僵,推澜皇女替川殿下受罚……
想着澜皇女的名讳,紫檀趁着四下无人,低声唤道:“青澜!”
“嗯?”青帝应激性回头,却是撞上紫檀的眼睛。
深深地望紫檀一眼,青帝道:“姑姑唤皇姐的名讳做什么?”
“方才眼花了。”确认眼前人身份,紫檀稍稍心安。待随青帝进了大殿,便匆匆去了季孙氏身侧。
目送紫檀登上高台,青帝抿唇回眸,却是没有看到徐长歌的身影。
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不安地折回到自己的座上,青帝盯着案上那光洁如新的餐盘慢慢攥紧十指。
长歌与冯长乐出去,如何会耽搁这般久?
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按捺不住心头的担忧,青帝饮过一杯案上酒,转头问身后的婢子道:“可是知道徐小姐去哪了?”
“殿下稍后。”婢子与身后的另一婢子交谈了片刻,转头回禀道,“方才是朝西边去了。”
“嗯。”信任季孙氏安置在青川身边的人,青帝得到徐长歌去向后即起身与婢子道,“若是有人问,便说本殿去更衣了。”
言罢,青帝即出殿门往西边行。
宫婢说的西边原是个大致的方向。但青帝在选路时都刻意往最偏的路上行。如是走上一炷香,青帝听到了争吵声。
确定声音最高的是徐长歌,青帝忙快步朝传出声音的院落跑。
一入院落,青帝便见徐长歌正怒目圆睁,冲冯长乐举鞭。
“川哥哥!”瞧到青帝的身影,冯长乐率先喊了一声。
而举鞭的徐长歌却没被冯长乐的喊声干扰。
“你对澜皇女做了什么?”
朝着冯长乐步步逼近,徐长歌将挡在冯长乐身前的青河视作无物。
“长歌妹妹……”跟着诸位皇兄唤徐长歌,青河一边拉住退到湖边的冯长乐,一边申辩道,“所谓捉贼捉赃,郡主只是说澜皇女来过水边,如何能断言是她害了澜皇女?”
“蠢货。”徐长歌将长鞭挥至冯长乐身侧,笃定道,“若不是澜皇女出事,郡主定不会邀河殿下来此处。更何况,郡主身怀异术,并不是寻常女子,如何能按常理推断?”
“你是说……”
思及冯长乐的通天之术,青河脸色大变。
只是……想着冯长乐那一声连着一声的“河哥哥”,青河终究不愿相信冯长乐要害他。
执拗地护住冯长乐,青河坚持道:“郡主是不会害本殿的。她唤本殿来,只是想……想……”
“想不出来了么?”徐长歌眨眨眼,却是嬉笑道,“难为河殿下愿意帮郡主做伪证!”
“什么伪证?”
“难不成河殿下当真信了澜皇女喜欢看这一滩死水?”
徐长歌毫不避讳她偷听了眼前这两人的谈话。
当然,说偷听并不准确。
冯长乐将声音提得高,她之前不过是走到院外,也听清了冯长乐说与青河的话。
什么她走时澜皇女正在湖边……
什么澜皇女怎么不见了……
什么河哥哥她害怕……
若是心中无鬼,又有什么好怕的?
“宫中虽然奇事多。但却从未听说过有人会无缘无故消失……”徐长歌听着身后渐近的脚步声,丢与冯长乐一个你知我知的笑容,转身朝青帝那边走。
见徐长歌竟是惊吓自己一下便收手,冯长乐望着越来越近的青帝,忽地知晓了徐长歌的忌讳。
原来那丫头在意青川!
青川呀!想想前世里青川对她百依百顺的模样,冯长乐唇间扬起笑意。
徐长歌,你输定了!
“乐儿你在笑什么?”青河一出声便将冯长乐拉回了现实。
思及青川今世还未拜倒在她裙下,冯长乐敛眉去寻青帝的身影,却发现院里只剩下她与青河。
该死的!那两人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看了一眼六神无主的青河,冯长乐狠狠地跺了跺脚。
……
冯长乐跺脚时,青帝已被徐长歌拉着跑出了偏院。
知晓身边人是不希望自己与冯长乐的事扯上干系,青帝便跟着徐长歌在宫中的荒径上快跑。
待清澜宫出现在眼前时,青帝眨眨眼,却不知该如何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