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番外(47)
徐长歌记得清楚, 她遣绮罗去寻青帝时, 青帝还在用膳。而当下, 青帝已然停下了用膳的动作, 专心听绮罗讲话。
对于青帝的举止,徐长歌是满意的。她的阿澜愿意在接见绮罗时放下碗筷,无疑展现了对她的重视。
不过,念及青帝自入徐府来, 甚少在夜里用膳,徐长歌又升起了一些担忧。
可是郡王府的膳食不合阿澜心意,才让阿澜在夜里接了一碗银耳红枣羹?
绮罗真是个粗心的丫头!
烦心地埋怨绮罗一声,徐长歌又有些自责。
她只顾着怪绮罗,她自己又能比绮罗好多少?若是方才她去郡王府时跟在阿澜身后,或是不会有当下这些纠结了……
戚戚然望着瓷碗上的雾气,徐长歌发现了桌上除了青帝放下的瓷碗,还有一盏烛火。
那盏烛火的焰苗极长, 恰好能映到青帝眼睛里。
遥遥地望着那晃动在青帝眼前的烛火, 徐长歌有些艳羡。
若是她也能离阿澜那般近该多好?
徐长歌伸指去比自己与焰苗的距离,忽觉烛火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是阿澜起身了么?
忧心被青帝抓着, 徐长歌惊慌失措地朝青帝方向瞧。
青帝还在与绮罗交谈,但她已然准备起身……
待确定青帝开始抬步朝自己这边走,徐长歌才恋恋不舍地闭紧了眼睛。
……
跟着绮罗从屏风后转到木桶前, 青帝久久没有动。
照顾长歌一事,她原是不想应下,奈何绮罗说今夜府上缺人手,需她帮着照看长歌。
徐府会缺人手?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绮罗是长歌的近婢,自然不会随意说些漏洞百出的话,更何况绮罗平日对她礼遇有加,更不会随意央求她做些有违身份的事。
将这两者相合,青帝很轻易就得到了结论——长歌醒了,长歌指使绮罗留她。
……
没有在留人的事情上与绮罗为难,青帝极力稳住心神,平静地与绮罗答话。
“绮罗姐姐且安心去吧。”
“有劳皇女了。”
堪堪与青帝应声,绮罗却忍不住为徐长歌捏把汗。方才她看得清楚,青帝明明已经将那丫头的把戏看透了。至于青帝为什么不拆穿,许是在等着看自家小姐的手段。
这算什么事呢?
轻手轻脚地将徐长歌在榻上安置好,绮罗决意不去插手两人的事。
拿定主意,绮罗即在青帝落座后,快步离去,并为屋内二人合上了门。
……
听着绮罗从外将木门合上,坐在榻边的青帝有点慌。
她害怕榻上人会兴师问罪。特别是当她知道榻上人在装睡的时候……
但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望着露在锦被外的那只脚,青帝倒吸一口气,坐到徐长歌躺着的床榻上。
“可是醒了?”伸手帮徐长歌盖好被子,青帝暗觉应下绮罗来守夜真是个错误。就如当下,她明知道眼前这丫头在装睡,也无可奈何。
“嗯?”听到期待已久的声音,徐长歌按耐住睁眼的冲动,咬着牙,小声哼哼,“阿澜是你吗?长歌,长歌头疼……”
“嗯?”徐长歌一哼哼,青帝就有些害怕。
忧心徐长歌染了风寒,青帝迅速伸手去探徐长歌的脉象。
觉察到青帝已抓住了她的手腕,徐长歌忙将声音压得更低。
“阿澜,阿澜……我……我喘不过气了……”
“别怕……”
青帝一边柔声宽慰,一边凝眉诊断着徐长歌的脉象。
发觉青帝信了自己的病,徐长歌睁开一只眼,惊恐地望着青帝,弱弱道:“阿澜,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
青帝相信自己的医术。从脉象上看,长歌的身子似乎没什么适。
“可是……可是……本小姐觉得本小姐要死了……”忧心装病被青帝拆穿,徐长歌忽地开始在榻上乱动,“阿澜……阿澜……”
“怎么了?”不知榻上人是哪里不舒服,青帝匆匆握住徐长歌乱动的手,从心底生出了害怕。
徐长歌没有应声,只是一面翻滚,一面哭喊着青帝的名字:“阿澜……阿澜……”
徐长歌喊得撕心裂肺,青帝听得颤颤兢兢。
紧紧地握住徐长歌的手,青帝试图让乱动的徐长歌平静下来。
奈何未等青帝发力,榻上人已率先哭了起来。
“阿澜,我疼,我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听绮罗说,人要死了,就是我现在这种疼法……”
“不会。”
竭力去安抚榻上人,青帝忽地觉察到几分不对。
虽然长歌一直在喊疼,但长歌似乎从来没喊过疼的位置?
这丫头莫不是在装病?
青帝看徐长歌的眼神变了变。
没觉察的青帝的变化,徐长歌紧紧抓着青帝的手腕,重复道:“阿澜不疼长歌,长歌说长歌要死了,阿澜却不担心……”
“怎么会不担心呢……”
虽明知眼前人在做戏,青帝还依旧忍不住安抚。
一声连着一声劝慰,青帝在榻上人的哭闹声中确定榻上人是听到了她之前的自白。
“没事的,长歌会长命百岁……”
柔声将祝愿掺杂安抚里说与徐长歌听,青帝心道,她或是喜欢眼前人这般与她胡闹。
“可长歌难受……”细细分辨青帝言语中的深意,徐长歌放开青帝的手腕,转而去扯青帝的衣袖,“阿澜你帮帮长歌……”
“乖……”顺势将徐长歌揽到怀里,青帝对上徐长歌的眼睛,“再与你说一次,长歌会长命百岁。”
“可长歌想听阿澜说喜欢。”
徐长歌瞪大湿漉漉的眼睛,认真道。
“喜欢。”青帝应声。
“不算……这个不算。”徐长歌哭闹着订正道,“长歌要说阿澜喜欢长歌……”
“是吗?”听着徐长歌的哭闹,青帝抿抿唇,却没开口。
喜欢这个词太重了,当下她还说不出口。
“怎么,阿澜要耍赖吗?”
徐长歌抓紧青帝的胳膊,作势要哭。
“这……”盯着徐长歌眸里的泪珠,青帝艰难地开口道,“喜欢长歌。”
徐长歌对自己听到的非常满意,但她并不愿止步于此。
开心地扑到青帝怀里,徐长歌小声道:“阿澜不会骗长歌吧?”
“嗯?”听出徐长歌言语中的欣喜,青帝有点明白了今夜是怎么回事,但她并没有将眼前这个小丫头装病的事现场拆穿。她想看看长歌要做什么。
“不会。”青帝很郑重。
“长歌要阿澜给长歌立个字据。”徐长歌抱紧青帝的胳膊提要求。
“字据?”
青帝挑眉望了望贴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心道这个要倒是新鲜。
“阿澜不敢立吗?”担心青帝识破,徐长歌用上激将法,“阿澜若是不给长歌立字据,那便是骗长歌!”
“敢。”青帝应声。
徐长歌顺竿爬道:“那阿澜来给长歌立字据吧!”
“立什么?”青帝好笑地望着眼前这个试图给她下套的小丫头。
“立以后只喜欢长歌。”徐长歌观察着青帝的脸色。
“好。”青帝点头,“还有吗?”
“除了长歌,阿澜不许背其他人!”
徐长歌迅速补充一条。
“好。”青帝没有反驳,“还有吗?”
“还要写只给长歌倒茶……”
徐长歌煞有介事地再加上一条。
“好。”青帝忍住笑意,继续问道,“还有吗?”
“只许我叫你阿澜!”
徐长歌的声音低了些,青帝的笑意爬到了唇角。
“还有呢?”
“只许让我抱着哭……”
“还有吗?”青帝轻声问。
“我再想想……”徐长歌仰着头,开始想还有什么是她遗漏的。
“嗯……”发觉怀中这丫头当真在想还有什么可以写进字据里,青帝笑了。
青帝确认自己之前的忧惧,都是自己多想了。
眼前这丫头当真有兴师问罪的本事么?
紧了紧环着徐长歌的手,青帝凑近其耳侧,调笑道,“别想了,凡是歌儿你方才说的,本皇女通通都不答应。”
“啊?”不明白青帝为什么会突然变卦,徐长歌看向青帝,“为什么?”
“小小年纪竟然学着装病?”青帝扬唇指出徐长歌的过错,“当真以为装病好玩么”
“哪有。”徐长歌抱着青帝,咬咬唇,“长歌是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