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番外(108)
“南边!”听闻青帝的来处, 问诊的男男女女将青帝围得更紧。
因着青帝此时作了女子打扮, 着了一身带着毛边的长袄, 故而远远望去,甚是可爱。
不喜青帝被一群乡民包围,珲春一面皱眉,一面扬声道:“不是问诊么?”
“小大夫竟是生气了!”村落中的村民甚是淳朴, 并未发现不远处的珲春是女扮男装。
堪堪将两人看作青梅竹马,村民们又转头将珲春围在一处哄笑。
“既是来村里义诊,小大夫却是要大度些!不然,我们可要想法子将澜大夫留下啦!”
“她才不会留下呢!”知晓师姐来此处是为了寻阿姊,珲春丢与看热闹的村民一个白眼,视线却尽数落在了不远处的青帝身上。
青帝此时正在与一个老妪问诊,其白嫩的指尖正搭在老妪那枯木一般的手腕上。
“老人家腹泻有几日了?”温笑着与老妪问话,青帝的沉稳为其赢得了问诊人的信任。
“半个多月了。”老妪按住喉头一阵猛咳, 瞬时将围观的村民吓得后退了半步。
“只是风寒……”单手轻拍老妪的背心, 单手将老妪搀至椅上,青帝挑眉望了眼周遭那如惊弓之鸟的村民, 顷刻知晓村中近日定是死了不少长者。
“官家说这是疫病!”大胆的孩童从人堆里探出头,眸中闪着亮晶晶的光,“染了就得等死!”
“是吗?”再次抬手断了断老妪的脉象, 青帝已是对老妪的病情十拿九稳。
老妪会咳嗽,不过是染了风寒。
至于腹泻,却是与如意宫的药丸有关。
猜着青纥让自己诊断的意图,青帝含笑望向孩童道:“是哪处的官家?”
“是北边的!南边人说这是中毒,但他们又拿不出看病的方子。”孩童看了青帝一眼,又缩回到人堆里。
听孩童提到了南边,青帝一时想到了长歌。
“南边带头的可是一女子?”
冒失地开口,青帝见涌在眼前的人堆忽然裂开了一条缝。
谁来了?
皱眉望向缝隙,青帝忽觉周围的村民也安静了下来。
是谁?
等着来人露出庐山真面目,青帝率先瞧到了一匹一人高的大马。
随着缝隙迅速扩大,马的主人也映入了青帝眼底——是他!
确认见过马背上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青帝猜测着马主人的身份,马主人也打量着青帝。
“你认识长歌?”
似是听到了青帝的问话,马背上的男子倨傲地收住马鞭,高声问话。
“长歌?”佯装不认识长歌,青帝慢慢从问诊的宽凳上起身。
“不认识。”仰面与男子对视,青帝淡淡与男子见礼道,“青澜,青都医者。”
“那丫头也是青都的!”没好气与青帝开口,男子继续问道,“青川可是你兄长?”
“青川是谁?”确定眼前人识得长歌,青帝踏着地上的积雪朝男子走了几步。
“青川不是那丫头未来的夫君么?”男子的眉头皱到能夹死一只苍蝇。
男子的神情取悦了青帝。
“您说的长歌是徐府嫡女徐长歌小姐么?”低眉望望地上的积雪,青帝半真半假道,“小的少时离家,四方游医,距今六载,着实不知青都之事。”
“郎中?”听明白了眼前人的能耐,男子随即冲身后喊道,“请表小姐过来!”
表小姐?
想过眼前这个男子或是长歌的表兄,青帝看男子的眼神一时也起了变化。
她的第一个情敌便是歌儿的表兄么?
好奇长歌待会见到自己时可会吃惊,青帝唇边漾起了淡淡的笑意。
“你笑什么?”男子面色变得铁青。自表妹与他说过其在青都已定下夫婿,他就在寻找自家表妹的小夫君。
表妹与他说其小夫君姓“青”,但纵是拿脚趾头想,也只这天下姓“青”的却没几户。更别提年龄小的!眼前这丫头敢与他说自己姓“青”,定然与表妹的小夫君有千丝万缕的牵连!
“叫你家主子出来见我!”想过近日因频频要表妹出来认人,已惹得表妹不待见他,男子扬扬马鞭,想出一个馊主意。
“主子?”青帝皱眉。
男子却当青帝已然被其吓住了。
“就是管事的!”男子没好气开口,去听青帝冲着远处喊道“师尊!有人寻你”。
青帝这一呼用了不少内力,男子听得到,青纥听得到,坐在车辇中的徐长歌自然也听得到。
“谁来了?”刚拒绝过表兄蓝正丰的邀约,徐长歌正在车辇上打理边城的杂务。而青帝远远一呼,却是惊得徐长歌抬指撩开了车帘。
徐长歌的车辇在蓝正丰的正后方,顺着蓝正丰的背影望去,徐长歌正巧看到了青纥的身影从天而降。
“赶车过去。”敦促候在车辇上的马夫前行,徐长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君上当真来了雪村?
忧心方才不过是自己出现的幻觉,徐长歌倚在车窗前,却是一刻都不敢眨眼。
“马下何人?”
徐长歌听到了蓝正丰的声音。
“青纥!”
青纥在答话时也用上了内力。
“又是姓‘青’的?”看看青纥的面容,确定其不可能是徐长歌的小夫君,蓝正丰将视线转到了珲春身上,“那小子是不是也姓‘青’?”
“你当皇姓是白菜么?”一直没吭声的珲春冷哼着呛了男子一声,“他们这群村民怕你,是因为你手里有家伙。说来,问旁人名姓时,便该自己先开口!”
“嚯!你是不是叫青川?”男子望珲春的眼睛浮起了一丝占意,“边城方圆千里,你却是第二个敢与我呛声的!官爷我姓蓝,可是满意了?”
姓蓝?
记过青国北面的肖国皇室姓蓝,青帝眨眨眼,却是想起了徐府早年确是与肖国远嫁过一位小姐。
只是,那小姐并不出名。
前世青帝登位时,那位小姐似是还特意回青都献过贺礼。
“见过蓝皇子。”直接与珲春戳破来人的身份,青帝半低眉,却是想起了徐相之死。
方才村民说北边带头人将中药看作疫病,那或是眼前这男子的意思。而村民口中的南边,定说得是长歌。
长歌在追究徐相死因么?
凝视着脚下的积雪,青帝禁不住一叹。泥泞或是能积雪掩盖,但其迟早有显露的一天。
若是徐相之死,与其两个嫁入皇室的妹妹都有关……
那真是令人扼腕。
似是也想到了这一层,珲春望蓝正丰的眼神有些不屑。
“鄙人姓徐,名长书!”
冷哼着顶上自家四兄的名头,珲春留与马背上人一个背影。
“姓徐?长书……长歌……长书?”蓝正丰将珲春给的名字出声念过,脸色煞时变得更为难看。
“表弟带皇……咳,带一小姑娘出门做什么?”想不通自家表弟为何会带一个皇族千里迢迢跑到冰天雪地的雪村,蓝正丰轻咳一声,却是招呼着立在一旁的青帝道,“远道是客,小丫头你且去我表妹的车辇上坐着……至于表弟,咳……表兄我在雪村有屋舍,你且跟我一同打马去……至于你们的师尊……也是与我们一同骑马吧!来人,与两位牵马来!”
“呃……”青帝与珲春四目相对,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尴尬。
珲春原是穿女装的,但她途中非要闹腾着换男装。
今日是她着男装的第一天,却凑巧遇到了蓝正丰。
“澜儿且去吧……”无意在人前激怒蓝正丰,珲春压下心头的怨念,当着蓝正丰的面催青帝上车辇。
“车辇就在我身后!”蓝正丰利落地扬鞭指了指方向。
“那公子便多保重了……”低眉多望珲春一眼,青帝佯装忧心地慢步上了车辇。
见皇城中的娇花走了,蓝正丰甚是开怀。
敦促着珲春上马,二人迎着寒风竟是开始了赛马。
听着二人的马蹄声渐远,车辇中的徐长歌却是痴傻着盯住眼前人,半晌没敢出声。
“歌儿……”青帝笑盈盈张口,却是怀中一暖。
“竟是来了……”徐长歌有些不敢信,但入手的温热又由不得她不信。
“歌儿高了……”
轻抚着徐长歌的后背,青帝衣领上的裘毛争先恐后地扑到了徐长歌的鼻前。
“阿澜也是。”将身子嵌在青帝怀中,徐长歌紧紧地环住青帝的脖颈,口中埋怨道,“半年音讯全无,本小姐只当阿澜你出了事,谁料你去了边城还不算,竟是来了雪村,你是如何寻到雪村的,雪村那般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