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BE之后+番外(105)
“这正是近两月来的心血。”知晓眼前人已不与自己置气,青帝一面扳过徐长歌的肩膀,一面温笑道,“歌儿要打理徐府,自是不如本殿在宫中清闲。所谓温饱思淫欲,而本殿独居深宫的两月,虽没有走上邪路,却是想出了新的法子蹉跎日头……方才与你那折扇,正是本殿与观鱼讨教的……说来,观鱼那丫头当真是手巧,不单单懂机巧,亦是能做些讨巧的小手艺……”
“看来阿澜近月与观鱼处的不错。”似嗔似怒与丢青帝一个背影,徐长歌暗地里却是为掌中那把折扇欢喜。
她记得早前君上曾与她摆弄过花束,奈何彼时她还未清醒,只是以着一个孩童的眼光去打量。
不错的。若是君上此时能与她折一枝竹叶,她亦是欢喜的。
偷偷将袖中的折扇滑到掌中摩挲,徐长歌指尖一挪,却是摸到了一排小字。
“长歌吾爱?”
含笑将四字念与身后人,徐长歌适时转头,却见青帝的面上也是红了一半。
“既是不好意思,如何又要刻出来?”有意与身后人刁难,徐长歌执着扇尾挑起了青帝的下颌。
“这手法却是不错!”含笑望着徐长歌的眼睛,青帝似是被逼上了绝境,又似是如释重负,“刻字时,便想过长歌你会如何应对,是会羞红了脸,还是丢了扇子与我对峙……谁料,竟是作法自毙……”
“如何不是画地为牢呢?”趁青帝晃神搂住其腰身,徐长歌低眉将折扇隔在二人之间,落下一吻。
淡淡的墨香萦绕在鼻尖,徐长歌借着折扇的阻挡喃喃道:“殿下该知长歌是较真之人。既然长歌敢受殿下的折扇,自是认下了殿下所刻之字……殿下既敢言爱,却是要一心与长歌,不可朝三暮四!而长歌既是敢应,亦会与殿下死生相随……殿下是足智之人,定是不需长歌多言!边关之行,长歌自然无险,所以不求殿下伴身。但若是长歌归来,殿下却琵琶别抱,那殿下却是要提防着凌云。”
没料到一吻便是家法,青帝隔着折扇轻笑道:“当真舍得?”
“既是旁人的,如何舍不得?”合指去收折扇,徐长歌忽觉耳后多了一只手。
迅速将徐长歌按回到折扇上,青帝轻声道:“嘘!”
言罢,即拉着徐长歌平躺在竹榻上,堪堪将折扇展于头顶。
“日后莫要这般心急!”
示意徐长歌往折扇上看,青帝弯眉道:“旁人定是想不到,堂堂徐府嫡女,却是个喜欢窃玉偷香的小丫头。”
“是呀!”仰面望着折扇那一幅连着一幅的画像,徐长歌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阿澜却是想要歌儿死在路上么?”将折扇上的青帝细瞧,徐长歌一边赞叹青帝手巧,一边又暗笑青帝狠心。
所谓睹物思人。既是送人礼物,如何有将自己画像绘在其上的道理?
“这却是冤枉本殿了。”起手将折扇翻过一面,青帝弯眉道,“自与歌儿说了本殿身经两世,歌儿便日日与本殿耳提面命,要本殿躬身自省,远离莺莺燕燕。只是,歌儿却不知,本殿有多忧惧歌儿会随旁人而去……这折扇绘有本殿,确实藏有本殿的私心,但本殿想来,以本殿的姿容,落在歌儿手中,却也算不得辱没身份……若是歌儿介怀,却是寻一扇面贴了便是,但另一面,却是本殿倾心所制,还望歌儿善待。”
“阿澜……”
若不是两世为人,徐长歌断然听不懂青帝的私心。
但想过前世种种,徐长歌只觉手中这把折扇得好好保管。
诚如青帝所言,前世却是有不少男子与她怀有不轨之心。
再者,今世当朝帝君既是能将郡主远嫁,那赐婚于她也不是不可能。这般一来,青帝所绘的折扇却是可做定情之物。
“殿下那块牌子我厌了。”含笑握住折扇,徐长歌郑重道,“此物便于你我定情吧。”
“定情?会不会太寒酸?”
青帝首先想到了自己前世送与冯长乐的骨珠,而后又觉得骨珠已然配不上眼前人。
“怎会寒酸呢?”
见青帝未否认定情,徐长歌笑出了声。
她的傻君上,她徐长歌何时需要在意定情之物的材质?
定情定情,重要的是情,却不是什么物。
“此物正好!”扬眉将折扇由转回到青帝那面,徐长歌满意道,“一别经年,殿下的画工真是越来越好了!”
前世徐长歌见过青帝与冯长乐的画像,其笔下的深情真堪堪是见者流泪,摹者伤心。
而今世,她却终是在折扇上看到了青帝自己。
坦言,青帝在折扇上将自己画得甚是可怜。时而在拈花,时而在盘坐,时而在烹茶,时而在抚琴……
但无论在做何事,其眉间的轻愁却怎么都拂不去。
“坐也思君,行也思君……”轻喃出青帝题在一旁的小字,徐长歌续言道,“两处闲愁,一味相思。”
“唔?”徐长歌话音未落,青帝闻言一笑,“心有灵犀。”
言罢,青帝即将扇面再次翻过来与徐长歌看。
这一翻,徐长歌才瞧见折扇的背面竟是绘了十二幅小图,小图中有她解九连环,有她尝汤圆,有她立于梁上,有她屋顶观星……
而在小图旁,也题了一行小字——“两处相思,一味闲愁。”
瞬时懂了青帝的意思,徐长歌弯眉道:“确知太闲也是过错。”
“是呀。”青帝附和道,“若是不太闲,如何会尝到相思竟然味苦?”
敛袖从竹椅上的起身,青帝趁着残阳未落,扬眉与徐长歌提议道:“近月剑法略有小成,不知歌儿可愿看我舞剑?”
“舞剑么?”想过自己也曾在青帝面前舞剑,徐长歌弯弯眉,抚掌道,“绮罗,去取我的琴来!”
第91章
绮罗取琴的动作极快, 待徐长歌起指抚琴时,青帝已将长剑握于掌中。
悠悠琴音起, 青帝含笑点足旋身。
密密的光影投在过头的剑刃上, 折出均匀的白影。
“却以此舞鉴情真!”
轻笑着凌空展出飞燕式, 青帝眼中却只瞧着竹影下那一个抚琴的身影。
“春日游……”徐长歌一边清唱, 一边抬眉追着青帝的眼睛。
待琴声渐消, 青帝额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徐长歌才起身携帕子往青帝额上沾了沾。
许是青帝虚长些年岁,徐长歌在点足与青帝擦汗时才忽觉原来她的君上自小便比她高些。
“指尖可是会疼?”没有阻下徐长歌擦汗的动作,但青帝仍是禁不住握住了眼前人的手。
“疼又如何?”
“疼便与你吹吹……”低眉将徐长歌的十指捧到唇边, 青帝低眉专注的呵气却引得徐长歌指尖一颤。
“无需如此。”
徐长歌脸烫到想抽手,青帝见状随即弯眉轻笑。
“方才也不知是谁人吻了折扇”
“此一时,彼一时……”含笑从青帝怀中抽出手,徐长歌改攀住青帝的脖颈道,“此时却是不怕一人去边城了。”
“师尊不跟着去么?”青帝记得清楚,前世她随师尊去往如意宫后,师尊便匆匆去往了别处,只留她与珲春二人自行苦学。
“阿澜初入师门, 纥叔自是跟着你们更为稳妥……”徐长歌眨眨眼, 心中想的却是因着两世为人,以至于她今世将父亲离世处理的更为妥帖——不但将明面的商铺全都转到了自己名下, 还暗暗隐藏了徐府的一些银钱。
这般一来,虽让她早早握住了徐府的权势,也让她与今世那群兄长相处的更为凶险。
前世她并未交家主印信与姑祖母, 那群兄长与她还要礼让几分。如今那印信落在姑祖母手中,那群兄长虽不见得会立即与她翻脸,却也会明里暗里为那份家产争夺。
世家内的倾轧固然比不得皇室,但仍不能掉以轻心。她并未与徐家子弟避讳,她与君上走得近。这般一来,却是需要纥叔来助她防范那群兄长兵行险着。
见徐长歌眉间有躲闪,青帝沉思片刻,温笑道:“还是让师尊陪你同去吧。”
“纥叔还是与阿澜在一处吧。毕竟珲春妹妹还需纥叔指点……”隐下自己的意图,徐长歌牵住青帝的衣袖,佯装不悦道,“阿澜莫不是连这点小事也不愿依我?”
“怎会?”宠溺地抚抚徐长歌垂在肩头的青丝,青帝低笑道,“本殿的歌儿那般聪慧,本殿如何敢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