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是我心尖宠(153)
虽然只有四个人,但饭桌上的氛围,却比去年过年时温馨了不少。
吃得差不多了,夏察终于淡淡咳嗽两声,睨向夏疏桐:“桐桐,这次回家又有什么事儿啊?”
“爷爷,”夏疏桐尽力软下声音,佯装撒娇道,“我和云云就不能想您了,所以才来看看您吗?”
云非雾亦是乖巧地点头。
夏察看到夏疏桐那明显演出来的笑容,下意识就想冷哼,然而一转头又看见云非雾乖顺的模样后,心里又蓦地平静下来。
小姑娘比起以前虽然长变了一些,但气质还是乖乖巧巧的,惹人喜爱。其实夏察已经不太记得第一次见到云非雾时,她长什么样了,那时他本来就不在乎云非雾,看都没看几眼昏迷在床上的她,但现在回想起来,大脑自个儿就浮现出一个乖巧柔顺的模样来了。
他家桐桐的眼光还算不错。
于是夏察只是简单地耸耸鼻子,不说话了,继续埋头吃饭。
在云非雾眼神示意下,夏疏桐赶忙帮夏察夹了一筷子菜。
夏察吃完菜,夏疏桐又笨拙地舀好汤,送到他面前。
与此同时,云非雾也帮夏疏桐碗里夹满了菜,等夏疏桐舀好坐下来,她就直接夹起些许菜和饭,轻轻吹了吹,喂到夏疏桐嘴里。
夏疏桐吃得很自然,脸上半点羞敛都看不见。吃完了,又反过来投喂云非雾。
坐在对面的夏红叶:“……”
得,她这个孤家寡人没人舀汤没人夹菜,更没人喂饭,干什么都只能自己动手。
一顿饭吃完,夏疏桐看准时机,从包里拿出两张精致的请帖,递到二人面前:“爷爷,姐姐,我和云云准备在十一月举行婚礼,地点暂时还没确定,这是我们的请帖。”
“哼。”夏察轻轻扬起下巴,“你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还结了好几年。
一想到夏疏桐瞒着他结婚几年,夏察就觉得气,脸色不由得更冷了些。
夏疏桐轻笑着,不但没有示弱,反而挑眉应道:“以前结婚悄悄摸摸的,这不,婚礼还是得补上的。”
夏疏桐没有说以前为什么悄悄结婚,但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夏疏桐这是在怼夏察呢。
短短两句话的时间,餐桌上氛围立刻冷了下来。
夏察更是一拍桌子,挑眉:“桐桐啊,你这是在怪爷爷?”
只可惜老狐狸没了当初的威势,更像只炸了毛的狐狸。
夏疏桐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偏偏还无辜眨眼:“哪儿敢。”
眼看老狐狸就要发飙了,夏红叶赶快起身救场:“爷爷,您不是要午睡吗?我扶您上楼。”
夏察这才径直起身,和夏红叶一起走了。没走几步,夏红叶就忍不住转身,对夏疏桐翻了个白眼。
夏疏桐立马瞪了回去。云非雾在旁边看着这两人幼稚的举动,轻笑着摇了摇头。
“软软,”云非雾揽住夏疏桐的腰,慢慢往沙发上挪,“刚刚为什么故意气爷爷?”
夏疏桐沉默片刻,语气有些闷:“就是想气他。”
出发前,她和云非雾商量好了,如果夏察不愿意参加她们的婚礼,那她们就服软哄哄老人家。但夏疏桐也说不清为什么,现在自己一看到他,就想故意气气他。
云非雾将脑袋嗑在夏疏桐肩膀上,轻柔的气息呵在夏疏桐脖子上:“幼稚。”
夏疏桐反手捏了捏云非雾鼻子,这回手指没及时收回去,被轻轻咬住了。
舌尖划过指尖的感觉,痒痒的。
夏疏桐身子软了些,声音也带着些许娇软:“你才幼稚。”
云非雾轻笑几声,放开她的指尖,不说话了。
两人坐到沙发上,一前一后。
夏疏桐在云非雾怀里躺了会儿,才忽然轻声道:“可能是因为……我完全回想起以前的记忆了吧。所以我潜意识里,就不太喜欢夏察。”
她说的是夏察,不是爷爷。
夏疏桐的眼眶有些红。
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完全从《万里遥》那件事中走出来,然而在看见夏察后,她的心里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厌恶感。
就算最开始夏疏桐还能勉强装出笑容,甚至帮他夹菜,然而在他提到她们“已经结婚了”时,夏疏桐心底还是冒出一阵火气,紧接着,就是压抑不住的厌恶。
……
《万里遥》剧组饭局出事当晚。
将半醒的云非雾送回公司后,夏软听话地跟着夏察去了医院。
亲子鉴定需要等待三个小时,这期间,夏软一直等在医院的休息室里,夏察则不时出去接接电话,忙得不可开交。
终于等夏察忙完了,进门坐下休息时,夏软终于捏着手指,鼓起勇气问:“如、如果……你真的是我爷爷,你,你会……”
夏察眯起眼睛,轻笑:“爷爷当然是带你回家。”
他站起身,走到夏软身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小姑娘,我说过,我叫夏察,你知不知道这个名字在海城那边,代表着什么?知不知道夏氏在国内商圈中,代表着什么?你若真是我夏家的孩子,自然是跟我回家,得到你应该得到的东西,权力、金钱,应有尽有,而不是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里。”
夏软眼中闪过什么东西,她瑟缩着问:“可是……可是我能够有、有选择的权力吗?”
夏察笑容更盛:“当然可以。”
“如果你选择留下来。”夏察弯下腰,眸中闪着危险的光,笑意盈盈,声音嘶哑而冰冷,“那你在意的那个小姑娘,还有她的那什么公司……会怎么样呢?爷爷可猜不到。”
夏软瞳孔猛地扩大,背上倏地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医生敲开了休息室的门:“结果出来了。”
夏察笑容收敛,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小姑娘,走吧。”
……
而且,夏疏桐在恢复这段记忆后才注意到,夏老爷子之前有意撮合她和周瀚池,分明就是知道她曾经和周瀚池关系不错。一来周瀚池性子温吞,对于夏察来说易于掌控;二来周瀚池知道夏疏桐的过去,在夏察眼中,只有将他收在眼底,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夏察才有意撮合失忆时夏疏桐和周瀚池在一起,甚至差点安排他们相亲。
夏疏桐从心底厌恶夏察的多疑与掌控欲。
云非雾轻轻叹口气,坐正了身子,吻在了夏疏桐眼角边,又一点点下移,最后柔柔停在唇边,退开。
她明白夏疏桐的感受。
或者说,她也与夏疏桐有相同的感受——她恨当年夏察突然出现,带走了夏疏桐,恨夏察当年独丨裁似的掌控欲,导致夏疏桐难得和她联系一次,甚至最开始用那种态度对待她。
沉默良久。
最后,云非雾的手掌轻轻拍在夏疏桐背上,柔声道:“软软,或许我们不能原谅过去的某些人、某些事,但我们可以试着学会……放下。”
放下,简单两个字,寥寥十一笔(注1)。
却哪儿有那么容易。
夏疏桐微微垂眸,睫毛闪烁,再抬起眼眸时,正好与云非雾灰眸中的柔和星辰相对,在这样柔和的注视下,夏疏桐的心也一点点软下去。
最后,她轻轻仰头,主动吻住云非雾的唇。
“嗯……”
将回答咽进两人喉咙中。
……
与此同时,夏红叶将夏察送到了房间门口,却没有立即离开,反而站定了身子,往房间里探头探脑,一副想进去的模样。
夏察挑眉:“有话说?”
夏红叶这才收回目光,轻笑着乖巧点点头:“是,爷爷想听吗?”
这些年,夏疏桐在外边的时候,一直是夏红叶陪在夏察身边的。他们在家时虽然交流不多,但夏红叶的确是几个孩子中,最了解他的一个人。
如果说夏疏桐像是曾经毒蛇一般,锋芒毕露的夏察,那么夏红叶就像是现在动不动就炸毛的老狐狸夏察。或者说,夏察是老狐狸,她就像是小狐狸,胆子虽然不大,人却精灵得很。
夏察眯起眼睛:“说。”
夏红叶却收起笑容,往楼下瞟了一眼,正经道:“爷爷,您或许不知道,桐桐她在家里一直都过得不是很开心。”
夏察“啧”了一声:“她?不开心?在夏家所有的小辈里,我最上心的就是她,她有什么资格不开——”
夏察愤愤的眼神一下撞进夏红叶染着笑的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