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番外(117)

很年轻的个姑娘,随身带着把剑,看着身上的衣裳也不是寻常人家的模样。

“这位姑娘,此处是六扇门,若是没有要事……”他思量了片刻,还是开口提醒了句,却不料那人跟炸了毛一般顺手一块木牌就丢到了他脸上。

虽然看上去是无心之过,但是……是真的疼啊。

他龇牙咧嘴地摸了摸鼻子,确信没给砸出血后才低头去看对方扔过来的那块牌子。

这东西……他愣了下,望着对方的目光瞬间古怪了起来。

“姑娘你……是什么人啊?”

香炉的香在望楼的鼓声中燃尽了,她低着头跪在地上,恍惚间才听见座上的人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知道错儿哪儿了吗?”

林知忆舔了舔嘴唇,沉声道:“不该以六扇的名义招摇。”

座上的人闻言似是低笑了声站了起来,道:“你也晓得啊?我叫你去是以防不测,不是叫你带着六扇门的捕快给人挡箭的!平时瞧着聪明,怎么在这件事儿上犯糊涂!”

她咬着牙没答话。

“别不服气。没说你不该救人,但是方式错了啊!我们是直属天子的鹰犬,你领着人在台上那么一跪,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你把我们,还有朝廷与墨客山庄更深的渊源,完完整整地暴露给了燕北人!”

燕北人?她闻言一愣。的确是跟燕北有关不假,但是棘手之处不是在于……反叛者吗?

“独木不成林,叛出者固然可恨,但是仅凭一人是做不出如今的局的。”他像是恨铁不成钢般咬牙道,“燕北人多疑,单凭他一个人的消息,他们未必会相信,但你那般做,是给了他们佐证。”

“如果墨客和朝中的关系断了,北境、他们,都会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这话跟直接泼了她盆冷水无甚差别,林知忆细想一下便知道自家师父是个什么意思,她仰起头,终于正视了对方的眼睛。

“弟子寻了旁的方式来递消息。”

“我知道。若不是这般,你以为我会现在才叫你回来?”

这话说的倒是不似之前那般严厉,反倒是多了些无奈的叹息。

她松了口气,干脆道:“我知错,这就领罚。”

“罚了要长记性才是!去中庭跪着,两个时辰,自个儿记着。”

“是。”

她干脆利落地爬了起来,推开门时冷冰冰的风雪拍打在脸上。

“哟,看来我今日的运道是真不大好。”自嘲般笑笑,她放了刀拐过长廊去了中庭。

两个时辰,其实跪的多了倒也觉得不算久,只不过这寒冬腊月的,还飘着雪,是当真不太好熬,她索性低着头合了眼,专心运转体内真气暖着身子。

耳边是匆匆的脚步声,临近年关,其实六扇的捕快和千户要比平日里更忙。

也不晓得今年皇城守夜的轮到哪个倒霉鬼了。她如是想道。

迈近的脚步声把她混沌的神思给拉了回来,还没等她开口,头上便投下了一片阴影。

林知忆垂眸望着那一角衣摆,头也不抬地懒洋洋道:“怎么进来的?”

“你的令牌。”沈楠茵被寒气冻得缩了缩脖子,却固执地站在雪里替她撑着把伞,“你知道我跟着你?”

“你跟着出临安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林知忆抬起头,有些好笑地瞧着这姑娘,“沈小姐啊,你这是要跟一个六扇的千户比如何看穿隐匿之术吗?嗯?”

“你是被罚得不够狠啊,还有闲心跟我贫。”沈楠茵磨了磨后槽牙,念在对方还在领罚也只是嘴上说说,她思索了片刻,指尖刚搭上披风的袖扣,就听见那人慢慢悠悠道。

“自个儿冻得直打哆嗦,还是别想着给我了。”她似是重新闭上了眼,唇边的笑意未减,“不然到时候我没怎么样,你倒是先染了风寒,折腾的还不是我。”

廊下的人听见她们这般动静不由得感叹自己放这姑娘进来是不是个错误,正这般想着,一个人影却忽然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身后。

“师父?”

“嗯。”来人点点头,嘱咐了句,“到了时候,去吩咐热碗姜汤给他们,化瘀的伤药若是有,也给她备着,不然膝盖落了暗伤还是自个儿遭罪。”

他遥遥扫了眼中庭的两个人,小声哼了句。

“不让人省心的兔崽子。”

第92章 第九十一章 风声

说是两三日,但实际上下山的一行人回来已经是半月以后,许是因着这些天雪下得有些急,听同去的阴差道大雪封了山路,为了保险没敢走正面的机关,这才回来得迟了。

不过饶是这般路途颠簸,刚回来的白子珩还是把闲了这么些日子的晴岚带去了端风崖。不过与先前不同,他倒是没带上苏念雪一起。

或许也不是不想带,是一大清早苏念雪就被刚回来的司云给拽了过去,美其名曰……要她这位京城出身的大小姐帮忙瞧瞧年关的布置。

不用想都知道是借口。她托着腮看着司云指挥司雨挂灯笼,百无聊赖般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总觉得这群人回来之后有哪儿不一样。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以为你会问我们下山做些什么。”司云把人打发了去干活儿,从书架上翻了本书扔到了桌案上,“或者问为什么把你拉过来。”

“唔……用不着问,要说自然会说的。”她拿起了司云丢过来的书册,简单地翻了下发现是本蛊医的医书后又放了下来,“不过如果说不好奇那是在骗人。”

“北边有动静。”她说得隐晦,指尖在泛黄的书册上轻轻点了两下,抬眸瞧见倒挂在窗前的人之后没忍住扬声喊了句,“司雨!灯笼挂歪了!”

“你又不帮我瞧着!能不歪吗!”后者大声嚷嚷了两句,轻巧地翻下了房梁。

不过嘴上这么嚷着,她倒也没回来,反倒是拿着余下的装饰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视线里,像是在刻意避开了她们的谈话。

“要去北境吗?”苏念雪垂下眸子瞧了眼又被推回来的医书,心下隐隐有了猜测,却仍旧开口问了句,“还是说……北燕?”

“不,北境的人还没撤回来,现在北边还算得上‘安稳’两个字,只不过到底要不要再多叫些人……就看这个年过得如何。”司云望着她的眼神含了些深意,半是调侃地拨了拨散乱的头发,“说起来,早知道就让你带着小九儿回长安了,留在山上,现在闲着的就她一个,啧,还真是不凑巧。”

苏念雪闻言笑了下,故意笑道:“把她带回去,叫她应付那些个在官场斡旋惯了的老狐狸,你还不如让她出去活动一下筋骨。”

“叫自己家里人老狐狸,安阳侯听了怕不是要感慨一声这闺女白养了。”

她只是勾了勾唇,目光落在桌案上时悠悠开了口道:“司云姐,不是北境……是南疆吗?”

司云眉一挑,却是没答这句话。

“我听闻蛊医不似中原医术,传承皆是口耳相传,极少有文字承载。”苏念雪指了下手边的书册,“而且我可没问你有关这个的事情,明明晓得我对蛊医并无涉猎还把这东西丢给我,司云姐,你这意图有点明显。”

她这般说着,一边拿起茶盏小口喝着刚煮好的热茶。

司云盯了她片刻,突然叹道:“我现下开始担心了。”

“什么?”

“脑子太聪明,小九容易吃亏啊。”她眯了眯眼,故作感慨的模样,“这怕不是要给你吃的死死的。”

“咳咳咳……”她呛了口茶,莫名想多了些,甚至觉得有些腰酸。

到底谁被谁吃的死死的?

“是因为纤竹蛊所以要去南疆吗?”她转了个话题带过去,“我记得那一日,子书哥没跟我说这个,事后我问过阿岚,说是江南那一次听闻的纤竹蛊在墨客并无记录,许是南疆的人。”

“嗯,确然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但这个是用来糊弄小九的。”

“啊?”

“其实不管年节时北边有没有动静,你们都得走一趟南疆。”司云轻轻摇了摇头,“你还记得今日她被庄主带去做什么了吗?”

苏念雪怔了一下,随即心底一沉。

血杀术。还是因为这个吗?

“其实庄主能教她并不多,说是可后天学习,但后天习得的血杀术同她这种……差得还是有些远。”她揉了揉额角,道,“她这种不必担心被术法夺了心智这一点不假,但万物自然,有得必有失,不是什么代价都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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