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番外(56)
“我越欣赏你们,就越想除去你们,嫩苗茁壮成长,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参天大树,在西山耗费八百精兵都没能要你们性命,时也,命也。”
“你今日设宴,我想着无非小打小闹,一个女娃娃,再有本事能翻出多大风浪?事实证明,我到底是低估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是啊,你老了。”
“我真的老了吗?”
景厌目光混浊,在此时却流下一滴泪:“你说的对,我是荀国景家人,可我已经有几十年没见过连醇山一夜花开的风景了。我想回去,哪怕就看一眼……”
而故国,故人,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淮纵瞳孔猛缩,拍案而起:“他要自尽,拦住他!”
可惜,已经迟了。
刀柄没入血肉,他存了心不留半点余地。
血腥气随风飘荡开,士子楼鸦雀无声。那个站在文坛被无数人仰望的高大身躯倒在血泊,许多人想不明白,做大儒不好吗?
哪怕是荀国人,在鸾国饱受尊敬已经是站在塔尖的人物,为何一定要拼命回到故土呢?
人说没就没了,最后是景厌高徒顶着莫大的压力替尊师收尸。
一代文豪,死后落得被万人咒骂的凄惨下场,何必呢?
景厌一死,他身后的势力被连根拔起,萧行直接将调查来的密报送出去,落得无事一身轻。
目睹了事情始末的桓决,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屋顶。
阳光照在她身上,想到萧行那日护在淮纵身前痛斥众人的画面,想到她时常坚定深情的眼神,桓决枕着胳膊喃喃自语:“世间……还真有真爱啊。”
鲜冬族巫女一生远避情爱,她原本打算好了看一场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好戏,没想到两人生生演出了不离不弃的戏码。
淮纵当年愿意为了萧行甘愿受反噬,面对一无所有的淮纵,萧行竟也甘愿守她一辈子。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二人已经给出了最好的答复。
桓决足尖一点,遁向远处。
日光温和,趁着萧行沐浴的空当,淮纵抱着猫在院子晒太阳。眨眼两日过去,身上气质再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之前是装腔作势勉强控制来的沉稳,彼时便是从心发出来的强势自信。
她衣衫素净,唇红齿白,像天地最亮眼的一道光。
“嗨,淮纵。”
那人不声不响出现从半空飘落,淮纵眸光辗转,见了她忍不住嘲讽:“桓决,你有病。”
“随你怎么说。”桓决掌心捏着一枚蓝色小药丸:“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帮你满足一个心愿如何?”
若非晓得如今的自己功力未至全盛时期,淮纵早就一拳打过去了。十六岁的淮纵,桀骜散漫,已经有了成人时的城府。
她扯了扯唇角:“你害得我还不惨吗?又来做什么?”
“看到这粒蓝色小药丸没有?此乃生子秘药,吃下它,保你心想事成。”
“免了,我怕被毒死。”
桓决笑得邪性:“这就由不得你了。”
“喂!你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桓决?你给我站住!”
“阿纵,你在喊什么?”萧行沐浴过后着了月白长裙走过来,淮纵一脸生无可恋:“桓决刚才趁我不备又对我下药了。”
“什么?!”哪怕料到桓决没有杀人之心,萧行依旧惊得脸都白了:“那你…那你身子可有不适?”
“不适倒没有,可我好困……”
“那你…去睡?”
淮纵看她一眼,点点头,临走之前在她脸颊偷亲一口,跑得飞快。
萧行定在那生将自己煮成了虾子,半晌摸了摸脸,羞恼走开。
天明,看着初初睡醒的淮纵,她小心问道:“阿纵,你今天多大了?”
“还是十六。”
“怎么会这样?”
九岁,十一岁,十三岁,十五岁,突然一觉醒来淮纵卡在十六岁的记忆,萧行想不通。
一个月后,就当她以为事情已无转机时,凛春侯淮纵,一朝奇迹痊愈,神思清明,容貌更胜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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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像是一场梦。
梦醒望着睡在她身旁的萧行, 淮纵不可避免地红了脸。
她清楚记得那段日子发生过的事,记得萧行的温柔体贴,记得她一点点在她怀里崩溃, 记得她所有维护, 记得她看向她时毫不掩饰的爱意。
忽然觉得,此生能够遇见萧行, 再幸运不过。
然而最教她心跳加速呼吸难继的是,萧行此刻就枕在她胸口。
柔软的身子微微蜷缩, 清浅的呼吸打在小片肌肤,像风吹开春水, 一层层的涟漪无法阻挡地荡漾开来。
痒, 撩人心弦。
眸光朝着那微敞的衣领瞥去,更深处的风景被小衣乖巧遮掩,那道蜿蜒的锁骨, 盛着所有她能想到的美好,年轻的小侯爷老老实实闭了眼, 心思翻过万重山。
“阿纵……”
轻如羽毛的呓语从那柔软的红唇泄出来,淮纵揽着她的腰肢, 温柔道:“怎么了?我在这里。”
攥着她的衣袖,萧行缓缓睁开眼, 眸子犹带了两分水气:“阿纵, 你今天几岁了?”
盯着她张张合合的唇,淮纵一时未语,她的手抚过萧行漂亮的脊背, 感受到她触手可知的清减,强行按下从心涌上来的酸楚,她眼角眉梢浸满笑,笑起来格外好看。
她这一笑,萧行怔了神,痴然的目光盯着那张俊秀迷人的脸庞,再没有了柳叶红痕,有的只剩下令人惊艳的明朗秀美,白玉无瑕,美得不像凡人。
她的手轻而颤地抚摸过去,嫩滑的触感,再真实不过的温软,萧行仅有的那点瞌睡也飘到了九霄云外,话噙在唇边,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回来了?”
淮纵侧身贴过去,额头触碰着她的额头,鼻尖满了馨香,那些感动和热烈的情重重堆在心口,唯恐将人吓跑了,仅用气音发声:“回来了。”
藏在心尖的那朵花发出细微的响,开出盛世的明媚。萧行喉咙哽了又哽:“舍得回来了?”
“舍不得你。”
“舍不得我什么?”
两人姿势暧·昧,谁也不肯倒退一步,仿佛谁先退开,谁就先输了。
淮纵指尖拂过她长长的睫毛,一瞬笑开:“舍不得你守着回忆一个人惦念着。”
“那又如何?”萧行慢慢红了眼眶:“十六岁的你,我调·教的照样很好。”
“但不完整。十六岁的我,在很多事上还是太嫩了。”她意有所指,藏在字里行间的撩拨听得萧行诚实地乱了心跳。
淮纵喉咙微动:“我回来不好吗?阿行就不想我吗?”
想,如何不想?
眼看淮纵的唇从她唇角‘不小心’擦过,萧行直接被气笑,这才想起此人劣迹斑斑,她心里可攒着一账本的旧账等着清算呢!
眨眼被推开,淮纵心底轻叹。
萧行眸光流转整个人恢复了最动人的神采,她笑:“要我请你下去吗?”
她说的‘请’,自然客气不了。淮纵撇撇嘴:“你这样,可真教人吃醋。”
“吃的哪门子醋?”萧郡主明知故问。
“你说呢?”小侯爷委委屈屈地从锦被爬出来,身子暖暖的,犹带着热乎气,萧行目不转睛看着,忍了又忍才没心软。
她自然知道淮纵为何吃醋,因为她对生病时的阿纵太好了,而面对年轻俊气的凛春侯,她没办法再将她看作天真无邪的孩子。
便是碰一碰额头,这感受都是不同的。
她不错眼地望着淮纵穿衣束带,闭上眼,再次睁开——真好,人还在。
不是梦。
淮纵真的痊愈了,她回来了……
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回眸望向床榻,淮纵不放心她一人在背地里哭,长腿迈开凑了过去:“阿行,你再冲我笑一笑吧?”
“冲你笑做什么?”萧行裹着锦被背对着她,声音闷闷的,那分哽咽飘在音节末梢,淮纵的心也随着这句话沉沉浮浮。
眸光渐深,俯身在她耳畔落下一语:“虽然你哭起来梨花带雨,可我更喜欢你笑啊。你一笑,我眼前的世间都会被你照亮。”
萧行破涕而笑,悬在睫毛的泪珠沿着下颌滚落进衣领,笑是笑了,却没回头:“你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