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的白月光好了gl+番外(116)
晚晴还在念叨什么,赵羡词已经激动地翻书去了。
连着好几天,赵羡词除了吃饭就是看书,终于把全部的故事看完了。
她终于明白,秦牧云要她看的是什么——是两个女子相依为命的故事,以女子之身行夫妻之事,与寻常男女无异,叫做“磨镜之好”。
原来,两个女子在一起,和两个男子在一起,都是古已有之!只不过世人大多只知龙阳,不知磨镜,甚至好男风还一度成为上流社会的风俗,谁家要是没个同性相好,都不好意思说是风流人士!
赵羡词叹为观止,深深觉得自己见识短浅。
又痴迷于女子相好的故事,想要看更多,了解更多,知道更多。但她哪里去找这些书?这等书,好像市面上都很少见,也不知道秦牧云是从哪儿弄来的。
赵羡词按捺不住,想去问秦牧云。
但船行时,白天秦牧云都是陪着秦知寒饮茶读书,少有闲暇。到了晚间,又不方便前去相见。赵羡词一时也无心看别的书,只想看这种故事,于是这天,趁着半夜秦知寒睡下的时候,悄悄去敲了秦牧云的门。
秦牧云也没睡着。她们都正值青春,体力旺盛的很,哪里睡得着!再加上行船过程中,虽然总体平稳,但难免有颠簸,也不是很舒坦。因此一听到敲门声,秦牧云还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么晚了是谁。
福莘透过船舱的门缝去看,惊讶道,“赵公子!”
秦牧云听到后,还忍不住有点激动。却又按了下来,差点忘了自己正在生赵羡词的气。还没和好呢!于是清了清嗓子,对福莘道,“让她进来。”
这深更半夜的……福莘慌忙打开门,把人放进来。
赵羡词再见到秦牧云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情显然大不相同。再看看秦牧云长发垂在背后,淡黄的灯火下,愈发衬得此人面若仙子,朦朦胧胧令人心动不已,真是尤物。
她就看痴了。
见这个人来了就盯着自己,眼神里有股异常的灼热,让秦牧云被看的忍不住心跳加速,却还是强行按下情绪,冷淡道,“赵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赵羡词回过神来,有些扭捏的往前走走,递出了一本书,“这书——你还有吗?”
秦牧云抬眼一扫,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她迟疑着接过来,问,“这书,你,看完了?”
“嗯。”赵羡词稳住情绪,面上还是有些红,也一副淡然的模样道,“里面有几个故事,我还挺喜欢的,不知道,你可还有这样的书?”
秦牧云捏着书,半晌,才问,“你喜欢?”
“嗯。”赵羡词说,“和你那日跟我讲的不同,我发现这样的故事写出来,更能打动人,也更能让人……明白。”
秦牧云又一次看向她,和赵羡词的目光相撞,一时竟缠上了。
两人对视半晌,最后,秦牧云问,“你觉得,像故事里这样的事,可行否?”
“我很喜欢——”赵羡词有些急迫地想表明心意,但考虑到福莘在旁边,还是按住情意,轻声道,“云儿,我……我以往不是很懂,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何对你有执念……”
听见这话,秦牧云指尖微微颤抖,心里狠狠跳了一下。却又滋味难言。
有时候,她比赵羡词更明白赵羡词,但现在的症结不在于赵羡词是不是喜欢她,而是她在赵羡词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重要。
那纸和离书,终究还是成了秦牧云迈不过去的坎儿。
两情相悦又怎样呢?书里有的是劳燕分飞的故事,甚至中途变心的例子也比比皆是。秦牧云现在,不敢相信赵羡词。
说到底,就算赵羡词中意她,那中意又有几分?能够重到让赵羡词无法提笔写下和离书吗?
第94章 094
秦牧云终究是低下头去,假装随意翻着手里的书, 不敢去看赵羡词。
没有想到, 会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听到这些话。
止不住脸上发热, 心里却溢出苦涩来。秦牧云尽力平淡地说,“能听到你这番话, 我很欣慰,毕竟,我们很快就要成亲了。”
赵羡词眸中的光亮就黯淡下来。
即便秦牧云没有说,她也知道症结何在——那份和离书。
赵羡词暗自握紧掌心, 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 “云儿——”
一旁福莘见此情状, 慌忙扭过脸去,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口, 唯恐有人过来。
“和离书的事,是我不好。”赵羡词为难道, “对不起,我……我不该写,你说得对, 不管我出于什么缘由,都不该写下和离书。我……”
这要如何解释呢?事情已经做了,还没成亲,和离书倒是先准备妥当了。
秦牧云看她拧起的眉头,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伸手轻轻抹平了她眉间,温声道,“我们真成了亲,就是夫妻了。你……可万不可负心薄幸,不然,我真的——”
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秦牧云指尖轻轻抚过赵羡词眉宇,“我如何不知,婚姻是终身大事。”哪个姑娘家能不看重呢?那是托付一生的事,不是只靠喜欢就能行。
能够彼此托付余生的人,别的且不论,人品定是最紧要的。可对秦牧云来说,赵羡词什么都好,就是惯于舍弃她,一次两次,上辈子,这辈子,赵羡词最终选择的都不是她,这让她如何放得下心?
上辈子也就算了,毕竟那时候,她什么都没对赵羡词说过,赵羡词又一无所知,最后做出什么抉择,她都没办法真的责怪。
但这次不一样。
这一次,赵羡词明明白白清楚她的心意,还是能够决然的写下和离书。
还是在两人并无任何纠葛矛盾的情况下。
秦牧云心中一声长叹,这个心结,自己真的是过不去。
但又放不下这个人。
把心交给一个随时可能抛弃自己的人,简直是一场豪赌。
秦牧云沉思半天,也没敢入局。
但赵羡词要怎么做,才能让秦牧云相信呢?
无计可施。
这种事,大概唯有时间能给她们答案。
不过,既然两人婚事已定,那也就这样吧,秦牧云想,既然舍不下,断不掉,那还是接受吧。
事虽已成,心却难安。
赵羡词看着秦牧云强作的笑颜,暗自下了决心——既然此事唯有时间可证明,那就交给时间吧。她抬起秦牧云的手,轻轻吻了下,“你早点休息。”
秦牧云的手僵在原地,手背上还留有赵羡词的温度,让她怔了半天。
这——这还是赵羡词真正第一次亲近她!
又是这么猝不及防!
甚至她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赵羡词已经回房了!
秦牧云不由捂住手背,脸上愈发滚烫起来,最后也不知道是想叹气,还是想笑,就颇有些懊恼地摇摇头,唇边却带了笑。
直到福莘关上门,她才收回目光,眼神落到赵羡词还回来的书上。
那个冤家还想看?秦牧云咬咬唇,想了想这些故事,总觉得不够尽兴,不能对赵羡词起到启发作用,尤其不能让赵羡词意识到随意写和离书是多么严重的错误!于是,她叫来福莘,“福莘,船上有纸笔么?”
……
赵羡词也知道,在船上向秦牧云讨书看,多少有点强人所难。不过,说实话,她想看书是其一,想看秦牧云才是更要紧的。
秦小姐已经对她冷淡很久了,赵羡词浑身不自在,又加上看了那些书,心里跟猫挠了似的,对秦小姐百般记挂,这才总算找到理由去见人家。却没想到,自己虽然急切的表白了心意,却忘了症结未解,秦牧云几乎没给她什么反应。
赵羡词心里止不住叹气,很怕让秦牧云寒了心,因而没了意思。
人心这个东西,恐怕是世上最不禁折腾的。
偏偏她明白的晚,又在感情上准备不足,自以为是地写下和离书,伤了云儿的心。就算云儿对她有意,面对一个能轻易写下和离书的人,只怕这好意也要变无意了。
赵小姐苦思冥想,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尤其觉得,好不容易自己下定决心要与云儿长相厮守,就因自己莽撞,险些失去这个人,每每想起都心有戚戚焉。不过就像她岳丈秦大人说的那样,她作为一个“男子”——虽然是假扮的,绝不该总是坐等着云儿来找她,云儿要走,自己努力留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