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夫的白月光好了gl+番外(111)
“离开京城后,我本打算四处游历。正好遇到赵麒年卖铺子,我一打听,价格还算公道,就买了下来。原是孤身一人,无所谓去哪儿,就正好在此地落脚。”
这都是赵羡词为“赵康”这个身份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左右也找不出疏漏来。
秦大人犹豫片刻,勉强算是信了,心道,看来万事冥冥中自有定数啊。又看赵康实在一无所知,也不再逼问他,只道,“那,你和云儿的婚事?”
“能得秦小姐青睐,是晚生求之不得的福分。一切但凭岳父大人安排!”赵羡词觉得,面对秦御史这样的人物,安心做个小白脸是最好的。
果然,秦知寒听他说这话,才气顺不少,清了清嗓子道,“你倒识时务,不过,放妻书还是要写的。你手书一份,不要写日期,我们就以三年为期,三年后,若你们夫妻和睦,恩爱如旧,这放妻书,我便还给你。不然,赵康,你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赵羡词自然都应下了,当场写下放妻书交给秦御史——万一东窗事发,或能让秦牧云免受连累。
秦御史收起来,打算和婚书一起,去暗自操作一番,官府盖印,一切就万事俱备了,“好,过几日我就回扬城了,这几天你安排一下这里的事,和云儿一起随我回去见见云儿的娘亲。亲事,我们就也在扬城办了。”说完,又吩咐一句,“和离书的事,不能让云儿知道。她的性子,你想必也了解——”
“岳父放心。”赵羡词一口一个岳父叫着,半点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这会儿才觉得,如果说钱财是自己这辈子迫切想要拿到以立足的,那么,比钱财更重要的,其实是感情。
她太渴望感情,太过看重,以至于不敢轻易去碰。
所以把对生活所有的祈盼都变成了对钱财的迫切追求,甚至逃避过于亲密的关系。但……如果那个人是秦牧云,赵羡词觉得,哪怕就这么一次,一生中这么一次,为一份自己想要的感情,一个能让自己心动的人,豁出去拼一把,也不枉重来一次。
不然,这么大的空白,岂不两世都白活了?
最渴望的东西,就应该全力以赴,尽最大努力去争取才是!
赵羡词是如此兴奋,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刚刚还亲手写下一份和离书。
不管再怎么解释,这份和离书,都不仅是秦大人为秦牧云留的退路,也是赵羡词下意识,为自己留的退路。
可是,秦牧云这人对待感情,一旦认定一个人走上这条路,却是从来不愿意留退路的!
而不管秦知寒,还是赵羡词,都被这场相谈甚欢的小会晤迷住了眼睛,以至于他们以为,秦牧云真的会乖乖走开,不担心秦大人会为难赵羡词。
然而,秦小姐是最关心赵羡词的人。又怎会放心,让她一个人面对浑身上下都是坑的御史大人!
第90章 090
听莫晓星说完,秦牧云怔住片刻, “和离书?”
莫晓星点点头, “赵康亲手写的, 交给了你爹, 还说不能让你知道。”
秦牧云呆滞片刻,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 连莫晓星后面添油加醋说了赵康的坏话都没大听进去。
和离书?
赵羡词真的……亲手写了和离书?
还没在一起,就已经想好,要怎么离开了?
秦牧云怔怔的,不由捂住了心口。
这种久违的, 令人心寒之极的冰冷, 只有在上辈子听到赵羡词和周雪津的婚事时, 才有过。
虽然很想笑一笑,但秦牧云半点都笑不出来。
两次, 又一次重蹈覆辙,赵羡词仍然如上辈子一样, 说把自己踢开就能毫不顾忌地一脚踢开。就在自己以为,这辈子努力就能和她相守到老的时候。
甚至还觉得,赵羡词心里有了她, 就会爱重舍不得。
原来,还是一样的自作多情。
秦牧云露出一个难堪的苦笑,不知是该怪赵羡词薄情,还是该怪自己不长记性。
但这种痛,痛第一次时, 会让人抓心挠肝,恨不能剖心明志。但痛第二次,还是为了同一个人,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打发走莫晓星,秦牧云独坐半天,竟然奇迹般地慢慢平复了情绪——她不该相信赵羡词的。
赵小姐是个心大的人,如今只是做生意,看这架势,日后或许前途无量也未可知。这样胸怀大志的赵小姐,上辈子能为了赵家抛下她,这辈子,难道就不能为了事业抛下她?
毕竟,对赵小姐来说,最重要的永远不会是她秦牧云。
这一点,上辈子就已经看清楚,这辈子反而又倒在了温柔乡里。秦牧云自嘲地想,自己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安静地在房间里饮茶翻书,以至于赵羡词兴冲冲过来时,甚至都没发觉秦牧云的异常。
“云儿!”赵羡词高兴地坐到秦牧云对面,“过几日,我们和伯父一起回扬城,可好?”
秦牧云眼皮没动,依旧翻着书,“去做什么?”
“拜见伯母!”
秦牧云态度冷淡,“好,你费心为我和母亲找来神医,合该见上一见。”
赵羡词见她神情平淡,这才有点局促,“伯父还说,到时让我们在扬城成亲,你看可好?”
“是么?”秦牧云忍耐地抿唇,忍不住还是想给赵羡词一个机会,听她主动给自己一个解释,于是强按住情绪道,“我爹还说什么了?”
“说了许多,”赵羡词打量着她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斟酌着字句道,“还说让我做你家赘婿。”
“还有呢?”
“还有?问了我私生子的事。”
秦牧云眸子里终于渐渐有些掩不住的失望,还是轻声问,“还说什么了?”
“还说,婚事由他老人家来安排……”
她始终没提和离书的事。
秦牧云停下手上动作,叫了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赵羡词。”她努力压住满腹失望,声音低沉,“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虽然乍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赵羡词还是直觉不对劲。而且听到她这么直白的话,一时间还有些害臊,又紧张又心虚道,“知……知道。”
“是非你不可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赵羡词脸色越发红,于是握住她的手,诚恳道,“云儿,你的心意,我明白。”
秦牧云扫一眼被她握住的手,忍着没有动,只说,“那么,你呢?”她眼眶甚至有些发热,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直视着赵羡词,“你对我,可有同样的心?”
赵羡词就怔住了,半晌,才说,“我……我对你,也……”
“也”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
秦牧云不由心寒地轻嗤一声,“若非如此,赵羡词,你为什么要和我成亲?为了你的生意,为了我的名声,还是为了遮掩你的身份?又或者,三者兼而有之,一举多得,这笔生意划算的不得了,所以皆大欢喜,是么?”
“不是的!”赵羡词听得发急,有点语无伦次,“云儿,我——我对你的心意——我、我想和你一起生活,我心甘情愿,不是为了别的,我——”
她越急反而越说不清,但秦牧云盯着她的眼睛,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那么,为什么要写下和离书?”秦牧云满目疲惫,声音都有些喑哑,于是痛苦地闭上眼睛,“你本可以拒绝的。”
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赵羡词愣在原地。
“你是为了我好,想着一旦有事,我可以脱身?还是觉得,我只可与你同富贵,不能共患难?”秦牧云抽出自己的手,“赵羡词,除了只知道对我好之外,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在意一下我的心意。喜欢一个人,只是自以为是地对她好就可以了吗?还是你觉得,我心里有你,所以就该当由你这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是随时可以抛下的那个,不是吗?”
“既然如此,不如不要开始。是我强求了。”
直到秦牧云消失在视线里,赵羡词都还怔在原地,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秦牧云的那些话。
喜欢一个人,只顾对她好,原来竟是不够的。
真正在意一个人,就不能只是在意自己对人家的心意,也要把别人对自己的心放在心上。
那她对秦牧云呢?
赵羡词脸色煞白,暗自握紧双拳,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