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到时间尽头(60)
这厢贝梨刚如释重负至少解决了件事,那厢简昔却已经解决完早餐,突然拎着她的杯子走了。
她的杯子?
走了?
贝梨抬眼,黑板顶上那支挂钟距早读打铃大约还有不到两分钟。
贝梨来不及出口喊人,只得视线一直追随,原来那人只是去讲台旁边的饮水机接水。
“......”
贝梨又点儿无奈,又有点儿好笑。
简昔是越来越把自己当小家长了吗?连水都要给她接。
“我大概调了下,应该温的偏热一点点,你慢慢喝。”简昔把大半杯水放在她手边,“上课的时候如果难受了,我抽屉里备着暖宝宝,记得喊我。”
贝梨一声未吭,睁大了双眼。
简昔是......记下了她的生理期?
她在课桌下捏着自己的手指,快要绞得变形,一种酸酸的感觉从心里一直蔓延流淌到小腹,和生理期不适应的那种酸胀感相汇聚。
贝梨想起也是这个学期,她生理期,就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的事情,她心情不好莫名其妙惹过简昔生气,然后那天简昔失落的背影就印在了她的心底。
是那个时候简昔记下她的日子的吗?
又或者是她生理痛,那次扒妹给她递暖宝宝,她懒得搭理简昔,简昔记下来的呢?
“嗡嗡”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贝梨拎出来看了一眼,是前桌的扒妹发来的,就一个表情包,冲鸭.jpg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贝梨梨涡浅浅地凹了下,又好像知道。
她把手机收回去,当作不明白扒妹的意思,没有回复,在坐班老师上台的时候,摸过桌上的保温杯,小口喝了点儿水,轻声跟简昔说,“好。”
她没说谢谢,不想跟简昔说谢谢。
-
贝梨是知道自己喜欢简昔的,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一天天的,情绪更加饱满,贝梨没有去刻意压抑自己的喜欢,只刻意不让简昔发现。
她只是想着,喜欢不一定就非得在一起吧,至少现在不用。
她们都未成年,目前人生阶段最重要的应该还是念书准备高考,一切等高考完尘埃落地再说。
况且,她看简昔的意思,也并不打算谈恋爱。连男生都不打算,她一个女生......所以目前还是安分点好,她觉得自己现在跟简昔就是很好的,简昔只对她一个人这么好,如果不谈恋爱,一直这么下去,也挺好的。
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那一天,高一已经放假,高二也是最后一天上课,她们高三则还要熬一阵子。
清晨简昔如平常的时间来学校,走到知行楼前的花园,被一个身高约180 的男孩子给堵住了。
简昔底子好,穿普通校服也好看,而面前这位男生很难得的,同样也是天生衣架子,一中校服穿在身上遮挡不住的帅气。
“简昔学姐你好,打扰你一点点时间,容我做个自我介绍,我是高二一班的徐嘉渊,我身高182,体重127,巨蟹座,很顾家,成绩自从入一中来一直是年级第一,平时爱好读书、弹吉他、打篮球,我游泳也还行,曾经拿过市级联校的银牌,没有不良嗜好,性格开朗跟人聊天从不冷场,如果做我女朋友我会把女朋友宠上天,我暗恋你很久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做男朋友吗?”
男孩子自信大方,笑出两颗小虎牙,长相是当今最流行的小奶狗类型,额前刘海儿打理得很精神,遮不住底下两颗星星般亮闪闪的眼睛。
他还特意做过功课,连简昔想学吉他都了解到了,此番特意加到自己短短的简介当中,他跟简昔从前没说过话,只靠这一面第一次沟通,所以力求在最短的时间里达到最有效的输出。
冬日寒风掠过,花坛里的参天松树上零散的墨绿色松针随风摇晃,枯枝也跟着摇晃,很凄冷。
简昔整个人却温温远远的,站在那半点儿不受荒凉环境的影响。
她耐着性子听完了这个名叫徐嘉渊的学弟的表白,全程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看似温和又有着距离感,迎着男孩子不避不闪的期待目光说了三个字,“不可以。”
然后,简昔略微点了个头示意,非常有礼貌,绕过徐嘉渊走人了。
结果没多久,这事儿就传的整个学校人尽皆知。
主要简昔本身容貌出众,成绩也出众,一个学校里就那么几个风云人物,即使她转过来的迟,但个人实在出彩,一中学生就没有不认识她的。
另一个原因就在徐嘉渊身上了,一中是没有校花的,平时也不瓶校花校草什么的,但徐嘉渊却是近几年来一中唯一的校草。
这么两个神仙似的人物要成情侣,那可不一整个学校都沸腾了。
就他们早上花园驻足的功夫,就有人偷拍了照片,当时徐嘉渊正在表白,身形俊朗,而同样隽秀的简昔也是微笑着看着他那个方向的,场面和谐美好,真真好一副金童玉女的学校门面形象。
消息传到贝梨这来的时候,是扒妹亲口跟她说的,特意拉着她跑到走廊一角,还把学校贴吧里今早那张旷世照片给她看了,“不过,我得到的消息是简学神拒绝了,虽然表现得和很和气,但是态度很坚定,就说了三个字,不可以。”
贝梨瞪着眼,抓着扒妹的手机看那张图,还特地放大了在那一会儿移到男主角,一会移到女主角那来回看。
她有点儿隐隐的不安,但还能控制得住,“哦,那这个男生不是有点丢脸?”
扒妹一侧眉毛扬起,惊讶不已,“不是,你关注点是这个?那他还真没介意丢脸,人家放话了,知道简学神高考紧要关头没心思搞这些事情,但是他可以等,而且简昔考完报哪个大学,他比简昔小一届,到时候也会跟着报那个大学,他说他暗恋简昔两个月了,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惊为天人,自己消化了两个月下觉得自己非简昔不可了,简昔现在不答应那他先排着队,等简昔什么时候愿意谈恋爱了,那他排第一个。”
“......”
贝梨觉得自己脑子要被扒妹嚷嚷炸了。
她的反应太过于平静,扒妹说完话场面陷入冷淡,一时扒妹竟觉得有几分诡异,下不来台。
扒妹顿了顿,又说,“那什么,我就是跟你分享个八卦,万一人俩真成了呢,简学神不是你同桌吗?所以我先跟你说说。”
贝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其实她远不像面上表现得那么懒散冷淡。
她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胸腔中的某一块儿像是突然被人挖走了,空空的没着落。
“那个男孩那么深情吗?”她低声呢喃了一句。
宣告那样的话语,好像志在必得一样。
好像简昔迟早会是他的一样。
扒妹扬起笑脸,“可不?况且人家还是校草,迷妹千千万,真要这样长情地追一个人,谁也没法拒绝吧。”
“......”
贝梨觉得自己腮帮子发酸,反应了一下才发现是自己咬牙咬的太久太狠,她松了点儿劲,感觉一阵阻力,更加发酸发涩,她扯了点儿笑,“那个男孩......我是说徐嘉渊,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学校还有个校草。”
“你这就记住人名字了?”扒妹有点儿诧异,贝梨可是个“眼高于顶”的骄傲小公主,常年不记人,只关心学习,关心身边的朋友,忘性特别大,应该说选择性忘性大,其他人不放在眼里的。
“那个徐嘉渊你没印象了吗?”扒妹见她不回话就自己先继续回答问题了,“人高一第一学期就拿下了我们一中的校草头衔,你记得去年元旦晚会不?我们高二他高一,他一个新生就是主持人,也就是那一次他一战成名,你都夸过他一句帅的。”
“......”
她瞎了吗?
什么眼光。
贝梨面无表情,“我不记得了。”
“哦。”扒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姑娘太淡定,她觉着自己之前可能想多了,遂拉了拉贝梨的胳膊,“那咱们回班吧,外面好冷。”
贝梨点头,由着扒妹拉她回了班,坐回了简昔身边。
她脑子里一时全是扒妹给她看的那张“金童玉女”图,坐在椅子上也魂不守舍的。
双手摊在课桌上没几秒突然被一双暖融融的温软包裹住,她偏头看简昔,简昔微蹙了下眉,给她又搓了搓手,“在外面站那么久,你那个还没完吧?”